第259章城牆激戰【中】
就在此時,有四名後續的後金軍冒著墮城的危險,吃驚地從垛牆處奔走跳下來。他們一人持著圓盾大刀,另外一人卻沒有持盾,手上提著一把沉重的長柄虎牙刀,刀身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餘下兩人都是八旗軍中的馬兵,一手圓盾,一手短柄狼牙棒。那狼牙棒漆黑的鐵球鐵錐上,流動著暗紅色的光澤,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殺賊報仇在今日!殺!」
附近一什的什長立刻一聲喝令,什內的五個長槍兵緊握長槍衝殺而出,他們分成兩波,分別迎上四人。兩人攻擊後金漢軍,三人攻擊彪悍的八旗軍馬兵。什長則在一邊,持刀虎視眈眈。
五根長槍向四人刺去,他們槍勢整齊犀利,對著的都是四人咽喉心口等要害個置。對上仇人,長槍兵一個個眼睛通紅,那目光如同飢餓了近月的猛虎,盯上一頭綿羊的樣子。
那兩名後金漢軍禁不住臉色微微一變,更讓他們吃驚的在後面。這些東江軍完全不像明軍,一個個都一往無前,似乎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中。並非是似乎,這些長槍兵基本都是被後金人殺的只剩下孤家寡人的漢子。人活在世上是有留戀,但他們除了殺仇人,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呢?
他們這一衝一刺,那種凶悍的氣勢,兩名後金漢軍率先扛不住。這城牆才多大呢?狹路相逢勇者勝,兩名後金漢軍一臉驚恐的被長槍刺入喉嚨,目光不敢置信的倒地身亡。
哪怕是八旗軍的馬兵也眼中都是露出驚訝的神情,這些東江軍長槍兵的戰鬥力。比他們見過很多明軍將官身旁的家丁還凶悍!他們心頭電光石火的冒起一個念頭,這些明軍在幾個月前,真的是任由他們魚肉的難民嗎?還是從其他地方調來的?
那馬兵左手的盾牌急擋格,卻立刻響起破革的聲音。一根長槍刺破了他手中的盾牌,一根長槍則是滑了開去。
馬兵急一推,借勢欺近那刺破他盾牌的長槍兵身前,一刀深深地劈在了他的肩脖處,鑲鐵棉甲上的鐵葉登時碎裂,那長槍兵大聲慘叫。
那馬兵臉上立刻露出殘忍的笑容。他用力拔刀,不料那長槍兵卻是用力按住他的刀,不讓他拔出,一雙充滿仇恨眼睛還惡狠狠地瞪著他。口中吐著血沫,咧嘴道:「娘子!為父為你報仇了!還有我那未出生的孩兒!爹不會讓你孤單的!」
這馬兵心頭登時湧起一股寒意。這巖山堡頭上,居然有如此悍勇的軍士。這與他印象中的明軍大相逕庭,這些人幾個月前,真的是任人魚肉的難民嗎?才多長時間,怎麼就變成了一支鐵軍的?
忽然這清兵聽到一個響亮喝聲:「殺!」
馬兵急忙棄刀棄盾,才剛跳開身去。一聲悶哼,他己是痛得深深彎下腰去,卻是剛才那刺滑開去的槍兵又接著出槍,長槍破開他的兩層重甲。深深地刺入他的小腹之內。
這馬兵口中湧出大塊大塊的血冉。他跪到在地,直到臨死,他心頭還在疑惑,為什麼自己殺傷了那個明軍槍兵後,餘下的人不害怕得四散而逃呢?這沒道理啊!
與他同樣不明白的還有通行的馬兵,他一個狼牙棒彷彿敲碎西瓜那般,斬殺一位明軍的長槍手。不過臨死時,那位明軍卻不依不饒的將手中長槍也是刺入他的體內。與此同時,那名什長出手了,一刀劈在他的頭顱上,半邊顱骨去了,露出裡面白花花的腦漿。
在西面左側的這段城牆上,有先前那些後金漢軍屍體做墊腳,再加上幾個後金漢軍拚命用手中盾牌將拒馬推開。一時間這兩什駐守的兩處地段的拒馬終於被全部掃開。
後金漢軍不斷從三個雲梯跳下城頭,扎魯谷也再次派兵支援,這次足足兩個牛錄六百人!戰鬥更是激烈起來,不時有敵我雙方受傷或是死亡的慘叫聲響起。
在東面右側的這段城牆上,由趙德昌兼領的一哨軍士防衛,相比西門那段城牆。這邊的戰鬥不如那邊激烈,後金漢軍架起的雲梯也只有兩個,牽制的作用更大。
不過戰事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變得同樣慘烈了,在這處城牆下,在壕溝旁,橫七豎八的躺滿後金軍的屍體,還有那些受傷嚎叫乞活的傷兵。
趙德昌估計他們現在的傷亡的人數,發現居然達到三十餘人!傷亡率達到三成有餘,這還是佯攻的方向!其中戰兵更有十幾人,這更叫趙德昌肉痛。戰兵乃是唐繼光帶來的士兵,還有訓練中出色,並且還是遼東軍出身,這才得以成為。人數並不多,東江軍一共也就三分之一是戰兵罷了!
只是見前頭吃緊,趙德昌也不敢耽誤,留下一隊兵馬留守,自己帶著三什兵馬支援呂鳴飛。呂鳴飛得到支援,立刻將一處後金漢軍趕下城頭。
唐繼光卻不喜了,派人對呂鳴飛道:「鬆些!莫急!練兵為上!」
呂鳴飛這才明白過來,可以派新兵輪番上前廝殺,激戰了一個多時辰。後金漢軍都發起了三次進攻,在城頭上擱下的屍體都不下二百具了。但總是每次都差一點,差一點就佔領城牆。
扎魯谷氣的暴跳如雷,對那後金漢軍的千總大罵道:「爾兵如同狗糞!無能!你上!這次攻不下這城牆,我就叫你嘗嘗拖馬之刑!」
拖馬之刑就是用繩索拴住雙腿或者雙臂,以一匹健馬拖著走。專尋那些多沙石的地方走,拖得那人皮開肉爛而死,往往可以拖兩三個時辰,那人方才解脫。
千總聞言,心中登時打了個冷顫,他雖然怕死,但如果有的選擇,他寧願死在戰場上,好歹也是一刀一槍的,比較痛快。如果是拖馬而死,那慘狀甭提看了,就是聽也聽的人骨子裡發寒。
ps:明天補上一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