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分川是岡豐城的屏障,從雪山峰流出,經過岡豐城東部再拐了個彎,從南部進入浦戶灣。彷彿一個人攤開雙臂,保護岡豐城似的。再加上大海,岡豐城除了北面稍微平坦一些外,其他地方都有險要。
如果不是長宗我部盛親統帥主力外,說不定唐繼光也沒有那麼輕鬆兵臨城下。雖然岡豐城相對比較平坦,但平原並不大,過了平原後,便是群山,山峰連綿不絕的,這也是典型的日本地形……haha。
唐繼光經過觀察後認為,以長宗我部盛親的性情,知道了岡豐城被兵臨城下後,肯定會以快的速回師岡豐城。如此一來就不大可能會走北面的道路。皆因北面太難走了,道路太過崎嶇了,再加上群山包圍,糧食運送並不方便。
另外一個原因也是長宗我部盛親自負,他並不認為自己需要偷襲這麼麻煩來基本唐繼光。其實客觀來說,長宗我部盛親能力是有的,可惜就是太過自負了。
當然了,唐繼光也不會真的完全沒有準備,畢竟戰場上什麼可能都會生,誰知道長宗我部盛親會不會忽然耍起詭計來的?
北面唐繼光派了二人到當地山區用於預警。二人分作十組,每組十人,北部群山要道或者高峰當修建烽火台,一旦現敵人蹤影就點燃烽火。有了烽火台預警,唐繼光相信自己會有足夠的時間反應,自然也不會怕被長宗我部盛親偷襲了。
但唐繼光並沒有準備就這樣算了,他還國分川東岸佈防。先是的鈴木山上修建軍營地,萬一不敵,也有個重整陣型的地方。再讓人從鈴木山伐木,河邊修建兩道木柵。第一道木柵有些散亂,缺口比較多,第二道為嚴密。
如此再過了四天,唐繼光都已經修築好防禦工事,象徵著長宗我部家的『船掛帆』家紋大旗這才國分川支流的上游出現。密密麻麻的身穿灰黑色具足的士兵,如同螞潮一般,剛剛投降的土佐降兵禁不住一陣騷動。忽然密集的大軍豁然從間分開,如同潮水般。
一隊仿若烈火般的騎兵從士兵分開的道路飛馳而過。這個仿若烈火,並非是指盔甲火紅,而是真的有幾分烈火的味道。明黃色的盔甲,火紅色的戰袍,奔跑起來火紅色的戰袍獵獵作響,如同風燃燒的烈火那般,明黃色的盔甲就如同火心。
「是長宗我部盛親的火衣眾!看來長宗我部盛親急不及待啊!居然親自來了!」站鈴木山上的唐繼光通過望遠鏡,很輕鬆就將山下的情況收眼底。
到了現這個時代,已經到了冷兵器軍事到了巔峰,軍事上已經分工明確。有前鋒、軍、左翼、右翼、殿軍、後軍等等。一般情況下,主帥都應該待軍。
皆因前鋒其實兼職工兵的,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工作頗為辛苦,抵達戰場後,體力會不同程的下降到一定程,如此自然會影響戰鬥力了。而軍往往是決定性的存,怎麼可能如此浪費體力呢?再則,前鋒位於前,容易受到進攻,萬一出現戰敗,主帥豈不是危險了?兵法有云:居調。
位於前鋒的主帥,對於左右兩軍、殿軍、後軍的管理自然要麻煩不少了。長宗我部盛親這個態,讓唐繼光禁不住有些竊喜。
「派人將長宗我部康豐的頭盔豎起來!」唐繼光放下望遠鏡,對身邊親兵吩咐道。
「是!大人!」親兵應諾一聲,騎上戰馬,被插火紅色令旗,策馬飛奔而出。
沒有多長時間,原本屬於長宗我部康豐的金箔日野根兜就被一根長約三丈的大竹竿挑起。著金箔的頭盔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金光,炫目的形狀,顯得格外顯眼。
如此耀目的頭盔,長宗我部家的武士和足輕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記憶呢?哪怕不知道,附近也多半有人知道是長宗我部康豐的頭盔。
頭盔對於武將而言有著重大的意義,甚至從某種程而言,頭盔象徵著武將的性命。
長宗我部家的武士登時一陣騷動,甚至有人傳出岡豐城被攻下的謠言,這使得長宗我部家的士氣禁不住受到打擊。
「康豐的金箔日野根兜!八嘎!怎麼會到了唐繼光手的!」長宗我部盛親心頭禁不住湧出悲憤之情,臉色顯得有些猙獰。右手緊緊捉住腰間太刀的刀柄,不知道是手指用力過,還是手臂肌肉的問題,太刀顫抖起來,和盔甲出『嘎嘎』的碰擊聲。
「主公!請冷靜!這僅僅是頭盔而已!」長宗我部家的譜代家臣福留勝元慌忙勸說道。
增田長盛之次子、豐臣家派來協助長宗我部盛親的增田盛次比較細心,不亢不卑的對長宗我部盛親說道:「盛親大人,能不能借千里目一用!」
長宗我部盛親雖然憤怒,但對於增田盛次還是比較客氣的,增田盛次可是豐臣家資深家老增田長盛的兒子。這次派來雖然說是協助自己,但也有幾分監視的目的。
「盛次大人請用!」長宗我部盛親將繫腰間的單筒望遠鏡遞給增田盛次。
「謝謝!」增田盛次客氣了一句,拿起望遠鏡仔細觀望一番。還給長宗我部盛親道:「盛親大人你看!頭盔的右側有一處明顯的洞痕,我看估計是鐵炮彈丸擦過造成的!如此一來就不難解釋為什麼康豐大人的金箔日野根兜落入唐繼光手!我想康豐大人多半是沒有什麼大礙的,多也就受傷了!」
長宗我部盛親也不是傻瓜,拿起望遠鏡觀察了一番,現果然如增田盛次所言。不過長宗我部盛親心的憤怒並沒有因此而消去,反而怒火燒的加旺盛。皆因長宗我部盛親感覺自己被唐繼光耍了,任何人知道自己被敵人耍了後,心情都不會好得到那裡去。
別說長宗我部盛親是一個自負而霸氣的人。如果怒火是有溫的,恐怕現長宗我部盛親跟前的國分川都要被怒火焚燒得龜裂,河水為之化作雲霧。
「主公!現應該安撫士兵為重!」福留勝元注意到士兵的情緒變化,臉色有些難看的勸說道。
長宗我部盛親也不是無能之人,只是一時被怒火蒙蔽了理智,此刻也反應過來。而且長宗我部盛親的耳朵也不聾,他也隱約聽到岡豐城被唐繼光攻下的謠言。長宗我部盛親臉色微微一變,對身邊家臣吩咐道:「立刻下去安撫各部,同時福留勝元,你挑選上七八名忍者,看能不能和岡豐城聯繫上!」
「喔!」一眾武士高聲應道。
只是長宗我部盛親的反應已經有些慢了,長宗我部家的士兵士氣已經被動搖了。一旦信念生動搖,再要將之堅定就要花費上多的力氣。為此哪怕長宗我部盛親已經作出了應對,但長宗我部家士兵的士氣依舊不可避免的比之前要顯得低落幾分。
長宗我部盛親對此也無奈,唯有下令國分川西岸安營紮寨,等待後續大軍的到來。
唐繼光此刻也聽著麾下忍軍大頭目霧隱才藏的匯報。
霧隱才藏:「稟報主公,經過調查已經大致估算出長宗我部家兵力之多寡,還有各部佈置。」
「很好!」唐繼光臉露滿意的點下頭。
「多謝主公讚譽!」霧隱才藏裸露夜行衣外的雙目閃過一抹高興之色,頓了頓,說道:「根據情報,長宗我部盛親此次回師兵力達到二萬七千名!」
唐繼光聞言禁不住有些震驚了。「長宗我部盛親那裡來這麼多的兵力?他現能夠調動的應該也就是土佐和贊岐國兩國的兵力而已!」
「因為長宗我部盛親頒布《四國討伐令》,十歲到五十歲的四國子民都要參加這一場戰鬥!所以才會有如此多的兵力,其實如果不是糧草數量上有些不足,恐怕兵力盛!」霧隱才藏稟報道。
唐繼光冷哼一聲,道:「長宗我部盛親也不過如此罷了!現都什麼時代了,居然還玩人海戰術!」
霧隱才藏是一個很本分的忍者,並沒有插口表達自己的意見,彷彿沒有到唐繼光的話似的,繼續老老實實的稟報道:「長宗我部家一共分為七大部,多的是長宗我部盛親直轄的,一共有三千人,其還包括五名火衣眾,二名鐵炮足輕,七名弓足輕,一千五名長槍足輕。」
唐繼光擺了擺手,道:「不用如此詳細,簡略一點說!詳細資料留下來,我會自己看!這事情你說多了,還也不一定記得了!還不如我自己琢磨的好!」
「喔!」霧隱才藏應了一聲,頓了頓,似乎是重組織語言。「七部除了長宗我部盛親外還有福留勝元、吉田內匠、佐竹親直、增田盛次、桑名一孝、京極忠高。其除了增田盛次和京極忠高外,都是長宗我部家的譜代家臣。而其佐竹親直和桑名一孝麾下士兵多半都是普通農兵。」
「嗯!長宗我部家有多少挺鐵炮啊?大筒呢?裝備了多少門?」唐繼光問道。對於岡豐城的輕型前膛炮,唐繼光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大概有二挺左右!都集長宗我部盛親手,並無現大筒。」霧隱才藏畢恭畢敬的說道。
「沒有鐵炮?難道長宗我部家的遠程兵種,基本都是弓足輕嗎?」唐繼光疑惑的問道。鐵炮的威力經過織田信長和豐臣秀吉後,已經日本擁有很大的市場。堂堂數十萬石的大名,才擁有二挺鐵炮,當時而言,這已經不是少可以形容了。
「是的!根據我們偵查,長宗我部家此戰徵調的國人多半都是獵人出身,擅長弓箭!再加上四國多山,只有少數地方是平原。國人不少對會半耕作半打獵為生!」霧隱才藏解釋道。
唐繼光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道:「長宗我部盛親也不算傻,知道哪些農兵只能夠順風仗,再加上他們都算是半個獵戶,讓他們為弓足輕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不用提心吊膽的害怕他們什麼時候崩潰,導致衝亂了本陣。」
知道敵人的配置後,戰鬥上就好對付多了。唐繼光命令那些降兵砍伐竹子,第二道木柵上加建了一個斜斜的遮掩物,皆因弓箭多半都是拋射。直射的弓箭射程只有區區四十步而已,幾乎比鐵炮射程要短上一倍。
而敵人拋射,箭矢卻會落竹子製成的遮掩物上。退一步說,哪怕穿透,造成的殺傷力也很有限。
唐繼光這些動作自然落長宗我部盛親眼,但長宗我部盛親對此卻沒有太好的辦法。騷擾!兵力還沒有集起來,很可能被唐繼光擊敗,趁機掩殺過來,導致前鋒重創。不騷擾,弓足輕的殺傷力卻被削弱了一小半。
唯一讓長宗我部盛親稍微寬慰一些的是他得到了三個好消息。第一個,知道唐繼光抵達四國後,豐臣秀賴派福島正則率領千廣島藩武士進入四國,支援長宗我部盛親。兵力雖然少了一些,但福島正則的武士戰鬥力卻頗為可觀,日本各大名,依舊可以列席前茅。
第二個就是豐臣秀賴許諾會重起渡海進攻,會趁著唐繼光離開,攻入州。
第三個是福留勝元和岡豐城聯繫上了,岡豐城並沒有淪陷,而且頗為安全。唯一不太好的就是,長宗我部康豐受傷的耳朵炎,此刻長宗我部康豐還病床上。不過長宗我部康豐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剩下的只是休息。
為此長宗我部盛親通過忍者授權吉田政重代替長宗我部康豐,負責處理岡豐城一切軍政大事。並賞賜三枚金小判給吉田政重,嘉獎吉田政重長宗我部康豐受傷後,並沒有給唐繼光趁勢擴大戰果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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