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報廢車輛外加無證駕駛,這事情是相當的惡劣,警察竟然想強行將這三個人帶走,唐寶突然低聲道:「誰敢攔我老唐的車子,膽子不小?」
老唐的名聲如雷貫耳,只見這五個人小聲議論了幾句,一個隊長人物道:「對不起,我們這是公事公辦。」
蘇華一看唐寶捏緊拳頭就要依靠武力解決問題,連忙賠笑對每個交警散了煙道:「誤會,誤會啊!」
這一招打圓場,看似老套,但是對於那些大小是個官的十分適用,蘇華就擅長用這一套,不過這次他們遇到的可是路老大,強悍程堪比過去大叫此路是我開的劫匪還要兇猛好幾倍,是合法打劫的。
一看不是什麼好煙,交警們將煙都夾耳朵上,小隊長說了:「先生不好意思,這實是難辦啊!」
蘇華知道這趟算是比較麻煩了,這麼多學生車上,如果弄不好影響可就大了,只能無奈掏手機撥出個號碼,接通後熱情道:「老乾啊,想我了沒有?」
唐寶覺得奇怪,蘇華什麼時候認識個叫做老乾的人,交警也奇怪,看來這傢伙是找關係,可是數得上的政府人也沒姓乾的啊。
不一會蘇華就微笑著說:「您老人家注意身體啊,腎虛多喝點噎到陸鬼酒。」隨後就掛斷了手機。
片刻,交警大隊隊長的手機響了,接了電話後這個隊長的聲音就變的無比溫柔,那唯唯諾諾的態像是被老婆指著鼻子罵一般。
掛了電話後,這個隊長擦了一把冷汗,想不到那個衣著老土的人竟然如此神通,交通局局長老人家直接親自打電話來痛罵,說是連乾全基的人都敢碰,罵的他是膽戰心驚一認為自己的烏紗即將不保,越級打電話可見重視程有多高。
這小隊長要是知道蘇華叫的所謂老乾是港南市的地下小教父,保證會立即放行的,乾全基是什麼人?他可是港南市區跺跺腳都會引起震動的大人物。
看著小隊長幾乎是諂媚著將三個人請到車子上面的情況後,二班學生都長大嘴巴,這蘇老師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牛叉?那幫開沙車的駕駛員也納悶,難道那小子是市長兒子?
蘇華一副高手狀的表情,雲淡風輕,擺擺手就上了車。
阿虎如同領到綠燈通行證和合法撞人的權利一般,上車就興奮地將客車當法拉利一樣開了起來,顛的那些小崽子們親不認,眼淚直流。
這輛苟延殘喘的報廢車阿虎超負荷運作下,終於天黑的時候徹底啞火了,阿虎一怒之下甚至踹爆了輪胎。
看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情況,蘇華果斷地將同學們全部趕下車,然後把林小櫻和周曉樣的背包背身上輕描淡寫道:「我們步行前進,還有十幾公里就到了。」
「十幾公里?」二班這些學生恨不能亂棒將蘇華打死。
「愛走不走。」蘇華叼著香煙背著背包,活像趕集的農民,他道,「朝目標進軍還有十幾公里,回去大概是八十公里,你們自己做選擇。」
學生們怨聲載道,有的人甚至揣測這是不是蘇華早就安排好的,就是為了整他們。
現車壞了,傻子也知道跟著蘇華那是算近的了,學生們都感覺到自己像待的羔羊一般,任蘇華魚肉,反正到這地步了,只能跟著蘇華後面走了起來。
這一行三十幾個人,蘇華起頭唐寶墊底,倒是有帶小學生看電影的味道,蘇華看到那即將靠近的大山突然一種熟悉的衝動襲來,大吼一聲道:「同學們,想當年咱們的先輩們三萬五千里長征,過草地翻雪山都沒叫一聲苦,這點小磨煉算什麼,我們克服它,沖啦……」
說完,蘇華自己帶頭跑了出去。
「神經病」
「幼稚」
「腦殘。」
背後卻傳來一片的罵聲。
那痛快地放飛心情,那清泥土的翱翔,蘇華彷彿回到了多年前那個背著書包翻過一道道山梁的學生,那個由於沒有自行車獨自徒步翻越山梁的他。
山風幽幽拂來,蘇華如同一隻矯健的獵豹穿梭山梁間,不去理會學生們怪異的眼神,就這麼衝著,無數的帶刺的樹枝刮過他的皮膚,衣服被掛的凌亂不堪,一些血珠從傷口滲了出來。
蘇華沒有感覺到痛,而是以快的速衝上小山包的頂端,眼淚卻隨風落了下來。
哆哆嗦嗦地摸出一根煙,蘇華慢慢平復自己的情感,都多少年過去了,竟然每次遇到那些能夠回憶的東西,都會讓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這他工作的過程是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些缺乏運動的二班小崽子衝上山頭的時候,蘇華已經是抽第二根煙了,月光下的蘇華恬淡的如同雕像,一些剛準備埋怨的女生看到這樣的蘇華竟然癡了,誰也不知道他亂糟糟頭後面掩藏的眼睛竟然是這樣憂傷的表情,那只有滄桑的歲月之後才有的成熟憂傷。
傅夢婷這個才女其實內心是個擅長聯想的,蘇華這一類的人幾乎沒有他生活出現過,所以她的感覺尤為強烈,自己的心彷彿也被扯痛了一般,她覺得蘇華對學生大大咧咧的背後其實也向所有人關起了一扇門,那扇門只有一個人能推開。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絕對不是這個人。
「我們還要走多久?」鄧輝饒是一個一米七多的小男生也爬的大汗淋漓,帶點抱怨地問道。
「翻過山梁,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就要到了。」蘇華遙望那個偶有如豆燈火像是點綴黑幕的村莊說道。
「老師,容我提出一個疑問,我感覺這次並不像是出遊,而是我們這群弱小的羊羔是不是被你騙到這裡拐賣了?」奶聲奶氣的林小櫻提出了質疑,不知道手掌什麼時候弄髒的,擦了臉後就變成了大花臉。
「你們才現?」蘇華果真佩服現小孩子的想像力,立即裝作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道:「我們三人早就構思好了這次綁架,你可知道我們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混到學校來,這次真是讓你們上了賊船。」
說完蘇華擺了一副豬哥的表情,一把將林小櫻拉到自己的旁邊,目露凶光。
「蘇老師,你……你……你想幹什麼?」一些個小女生看到蘇華魔爪掙扎的林小櫻,完全被他這種演技所嚇到了,再加上四周本來就是黑漆漆的。
看見老蘇一直跟自己打眼色,會意的晉奧斯卡佳男配叫唐寶同志揮了他紮實的表演功底,立即冷笑一聲叉腰狂笑:「哈哈哈蘇哥,你讓我憋的好苦啊,幹完這一票我們就離開這裡,據說這群小兔崽子有官宦子弟,還有富豪家的,到時候可能受到不少的贖金。」
阿虎依然戴著他標誌性的白手套,扶了扶墨鏡道:「怎麼說也得要上個幾億,幾千萬?那只是個零頭,領完贖金再撕票,省的以後還麻煩,地點我都想好了,就這山上,就地活埋,叫那些家長屍骨也找不到,以後我們幾個兄弟每年回來給這三十一個人的活埋坑鬆鬆土,好歹你們成就了我們的未來。」
「一將成名萬骨枯。」蘇華搖著頭憋笑道:「同學們對不住了,都是窘迫的生活所逼。」
場雖然有大部分人當蘇華自娛自樂,但是有一部人卻相信了,唐寶長的太過霸道凶悍,全身上下散出一股戾氣,雖然這是他流氓的天性使然,但是這恰恰威懾住了一開始就心存芥蒂的那些學生,等他們一聯想起來,這猜忌的天性倒是推波助瀾了一把。
「你們可別亂來,我爸爸可是公安局長。」鄧輝說這話的時候朝後退了一步。
「公安局長算個鳥。」阿虎顯然搶戲,怒道:「你不說*罷了,還能跟你留個全屍,你一說到這些警察和城管之內,我肯定讓你死無全屍,據說這山上狼很多哦。」
說完這阿虎小子還仰天長嘯,撅著屁股學了一聲狼嗥。
阿虎的這般表演同時又策動了多一批孩子進入恐慌狀態,他們甚至有的膽小的都抱成了一團,幾個小鬼壯膽說道:「別怕別怕,我們人多。」
黃宇和周曉樣還有熟悉蘇華的人都想大笑,可是看同學們吃癟這未嘗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就連一向冷靜聰明的傅夢婷和楊家富等人都抱臂冷觀,看著蘇華怎麼樣把這戲表演下去。
鄧輝想的可比他們複雜的很多,仗著身體好他已經悄悄地跟旁邊幾個哥們商討怎麼先放倒老蘇、阿虎然後再去苦鬥唐寶,然後找人引導其他人尋找逃跑路線,這小子倒是像編寫劇本,一切都是幼稚化的構思。
「人多算個屁。」阿虎一指平頭的唐寶吼道:「你可不知道我們老大,武術國術和搏擊術都是高段位,一塊磚頭都能輕易劈斷,曾經有幾個黑帶段位的跆拳道小癟三來挑釁,全部被打殘廢回去。說不相信大可以來試試,我是奉勸大家不要自找沒趣,還是乖乖地把家裡的聯繫電話拿出來。」
言畢,唐寶抱臂而立,阿虎這話雖然有誇張成份,但是對付這群小兔崽子他絕對有自信一個人全部解決,這得益於監獄所受的鍛煉跟後面和蘇華打遍一條街而鍛煉出來的反應能力。
這下大家都噤若寒蟬,心裡的懼意加濃厚了,稍微膽小的已經開始痛哭流涕了,他們是第一次覺得陽光是那麼美好,一直浪費的米飯是那麼好吃,甚至覺得爸媽的嘮叨也沒有那麼厭煩了,不少男生恨死蘇華了,他們還是處男吶,就這樣英年早逝,寫給隔壁班的班花的情書還沒有回應。
林小櫻懼怕地渾身抖,她的雙手被蘇華箍住了卻不能動彈,突然蘇華伸出一隻手來,她像只小兔子一樣朝後縮了一縮,現的蘇華她眼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那隻手輕輕地撫林小櫻的臉上,並沒有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只是微微地將林小櫻臉上的灰塵拭去,然後拍拍她的小腦袋道:「老師這是逗你玩的呢。」
傅夢婷和黃宇等人終於憋不住了,笑的蹲地上,二班整個蔫了一樣只能任人魚肉。
阿虎和唐寶這下不依了,跺跺腳恨道:「蘇哥,我們這還沒演過癮吶,騙學生的感覺太爽了,你看看他們這慫包樣子,平時學校不是挺橫麼?」
蘇華點燃香煙道:「我不是不想你們演,關鍵是這些小傢伙心臟不好,隨時出現個什麼休克的,你我都賠不起,你知道的現每家都這麼一個慣寶貝,出什麼事情的話,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唐寶一拍莫胖子的全身肥肉道:「喂,小子,我們剛才的演技怎麼樣?」
莫胖子一副劫後重生的表情,忙小雞吃米般不迭地點頭道:「很好,很好。」
這個老師太卑鄙太惡劣了,連這個一向以捉弄人為光榮傳統的二班竟然也慘遭毒手,一些反應過來的人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方能一洩心頭的怒氣。
偏偏這些學生剛被整過,一時間沒什麼力氣去拿蘇華有什麼想法,只得細等楊家富和鄧輝的安排,早出之前他們就暗討論過該怎麼樣整倒蘇華,這個巨大的陰謀經過這次的恐嚇之後變的加完善起來,那是二班怒氣的表現。
一旦爆起來,那是相當的可怕。
「走了走了。」蘇華吆牲口一般將這些傢伙拉起來道,「要是山裡過夜,那得真被大灰狼給拖去。」
說完他又前面帶路,這一行三十幾人的團隊,遠處看來如同螞蟻一樣山樑上爬行。
林小櫻乘人不注意時候,偷偷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好像還能聞到那樣熟悉的煙味,此刻她的心情好比天上的月亮一樣恬淡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