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出發,爭取保持。)
房間的溫度挺高,讓穿著全套裝備的老鐘,有些悶熱。
而申二柱彷彿腳下紮了釘子,任由老鍾拉扯,也是紋絲不動,因為,他有事情還沒說完呢!
對牲口的天然親密,讓申二柱成了團隊這方面的專家,在這一點上,老鍾都不成!
因為張虎臣對他的信任,所以讓申二柱覺得,自己一定要將話說完,否則,就辜負了虎爺的信任。
「虎爺,牲口裡面,騾子也一樣可以當馬騎的,而且,他們更適合使用粗放式的餵養,一般在地主家裡,養的大牲口都是騾子和驢子,看中的不就是他們勤懇耐勞,沒有那麼多講究麼!」申二柱甩開老鐘的拉扯說道。
「嗯,你說的我明白,但是,這是要拿出去當成坐騎的,不能考慮餵養的問題!」張虎臣笑著說,對申二柱的負責,很是滿意。
「虎爺,別看馬匹跑得速度快,但是,在雪天裡面跑起速度是不錯,只是,只要停了下來,就會給冷氣給嗆炸了肺管子,好多健壯的馬匹,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在身強力壯的時候,無奈的成為了桌子上的肉!」申二柱見到虎爺沒有不高興的意思,趕緊賣弄著說道:「虎爺,在草原上,平坦的地面上,馬匹的衝刺速度可以,只是,消耗掉的精飼料和花掉的錢財,完全不成比例。」
「您可能不知道,就算是常年養馬的人家。家裡吃精料的也不過三兩匹而已,大部分都是粗放式放牧,能吃多少全靠本事,而那些能夠成為戰馬的,更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訓練,就是為了訓練它們能夠在面對障礙也要勇敢前進,就不知道要消耗多久!」申二柱的話。到是讓張虎臣起了興趣。
「你還知道如何訓練戰馬?」張虎臣奇怪的問道。
「嘿嘿,俺是不會的,以前聽俺爹說過。俺還有個叔叔,以前是給大帥練馬的,後來給小鬼子給抓去了。要讓他給訓馬,俺叔後來就在也找不見了!」申二柱歎氣著說道。
張虎臣知道,在東北,給所有人都稱呼為大帥的,就只有張左霖一個。
這是一個白山黑水間絕對傳奇的人物,他做保險,保人太平,跟不少綹子裡的好漢弄得翻臉,後來,他又靠了前清的官員。混了個出身,後來,再靠著鬼子的資源,練出來了不少人馬,佔了所有的平原區域。想要脫離給鬼子擺佈的傀儡狀態,卻給鬼子下手給坑在了鐵道上。
近代歷史上,這是爭議最多的人物,有人說他是保家守土的漢子,鬼子在他手裡沒有爭奪走一寸土地;也有人說他是一個賣國求榮的壞蛋,所有的傳奇故事。都是花錢托人寫的,為的是維護他的統治。
在綹子裡的漢子看來,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在遼西那片,還只是小打小鬧,從來都沒有縱橫山野的大綹子,給他端過老窯。
老子英雄兒好漢這樣的事情,絕對沒有出現在張氏父子身上。
親爹給人炸死了,兒子轉頭就撤出了東北,這特麼的讓所有的綹子好漢都鄙視。不管這裡面有多少陰謀,鬼子刺刀頂到胸口,你帶甲五十萬都不敢衝鋒,這特麼的不叫爺們兒,叫綹子裡的漢子看不起。
所以才有那些留在當地,參加義勇軍的原大帥座下的軍官和士兵,後來少帥派人送錢送錢,人家也只是領了槍和錢,好話是半句都沒有。
申二柱的叔叔能成為當時馬隊的馬伕,肯定是有幾分本事的,只是可惜,後來沒了蹤跡。
沒能學到訓練戰馬的本事,但是,多年擺弄牲口,讓申二柱知道,不是所有的馬匹都能成為戰馬的,尤其是在熱兵器條件下的戰鬥,炮火,子彈,這都是讓馬匹受到刺激的武器,能保持在轟鳴如雷的條件下,保持陣形,絕對不是一般的馬匹能做到的。
張虎臣原本想的是,有了這些東西,跟鬼子戰鬥的時候,起碼不會在速度上輸給他們,現在想來,還真是太想當然了。
「那麼,你的意見是什麼呢?」張虎臣看到申二柱說得頭頭是道,就問他有沒有意見。
「馬是一定要帶的,馬匹的價錢怎麼都比其他的牲口要貴一些,就算是不能成為戰馬,拉爬犁,也是一樣有人要買。這些馬都是老毛子帶過來的,經過多年改良,已經適應了寒冷的氣候,正是在冬天裡面最適合的牲口。」申二柱說起馬來,來是臉冒紅光,眼睛裡面都透著狂熱和自信,比他練槍的時候可強多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要帶馬!趕緊的,挑選些好的,以後留著作種,多帶母馬才是真的!」盛隆臉色不怎麼好看,讓申二柱蔫了下去,給老鍾拖了出去。
「怎麼沒用,申二柱說得不錯,要是咱們這些人,給馬匹套上了韁繩,上了鞍子以後才發現,這不過是些普通的貨色,那才糟糕。」張虎臣擺了擺手說道:平時走路到是沒問題,要是聽見槍向就毛了,那才是要命!
那其他的牲口都丟在這裡麼,太過浪費了!盛隆還是有些不爽,畢竟這是砍了幾個挑戰者才混來的。
讓孫掌櫃派人來收吧,咱們沒有多少時間耗在這裡!好容易將濱城攪成了一團亂,咱們如果不繼續,那麼外來力量就好下手,咱們就白費力氣了。張虎臣擔心,那個從新京到來的特使,就是下一階段劇情的核心。
沒有關於此人的任何情報,也許,還要回去找石川晴一去套消息,不過,這個瘋子一般的貨色,究竟會不會給自己機會,還真不好說!
想到這裡。張虎臣也覺得前路給籠罩了起來,再也沒有自信,一切都在掌握。
還是先完成了陶老闆的任務,怎麼也不能將大好形勢要送人了。
上一次是因為有盧金鎖他們折騰了一個白天,這一次出來的比較急,說不定等到回去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恢復原樣了。
閉上了眼睛。讓心思慢慢的平靜,紛亂的思緒漸漸的收了起來。
辛苦一整夜,也需要放鬆一下腦子。所有的聲音彷彿都離自己遠去。只有深沉的呼吸聲!
整個人都彷彿沉浸在了水下,沒有任何光亮,沒有任何聲音。只是,身體主動的在這種狀態裡,慢慢的浮起,當過了一個明顯的臨界點之後,張虎臣的耳朵裡面突然灌注了無數的聲音,就彷彿,小雨打在玻璃頂棚上的細密!
「虎爺,牲口已經挑好了,您看,咱們是不是去驗看一下!」走到火炕邊上的是老鐘。他面上的圍巾都扯了下去,脖子上邊血管劇烈的跳動著,看得出來,他經過了一番快速的跑動,才會導致心臟在努力的泵血。輸送養料。
「不用,你們拿主意就成,挑選出來多少匹?」張虎臣關心的是,行走的時候,會不會損傷大隊的速度。
看看時間,已經到了七點半。自己剛才迷糊過去的那一下,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
麥子掩了一下嘴巴,將手裡的棉套子放在了一邊面具後邊不用想,都是一張疲憊的面孔,張虎臣如此精悍,都睏倦的睡了過去,而麥子則是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見到張虎臣的眼神掃過這邊,麥子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在團隊頻道裡面說道:「我們這邊做了四十多副布套,不到五十,算上原本咱們帶來的,也不過八十左右,能帶走的大牲口,畢竟是少數!」
「我,我有個想法!」奧莉亞扭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站起身來,使勁的伸展了一下腰身,全然不顧那健美和修長的身材,在張虎臣面前露了一個精光。
「說說看,隊伍裡面很開放,除了戰鬥期間,要聽虎爺的之外,平時大家都是平等的!」麥子笑瞇瞇的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其實不用將所有的馬匹身上,都裹上棉布,少數身上裹了棉布的馬匹用來擋風,在馬匹的外圍,用綿羊去給馬匹做護槍,擋著寒風的吹襲,這樣的話,就能形成一個類似移動牆壁樣的東西。」奧莉亞說的,其實就是在最寒冷的季節,群體生活的動物們經常使用的辦法,犧牲最外圍的那些同類,獲得內圈更多的生存機會,就彷彿是企鵝,就彷彿是野牛,就彷彿是麋鹿!
自然界的法則,就這麼殘酷,就這麼**,也充滿了智慧。
老話說,實踐出真知!生命裡的烙印留下的,不能說完全正確,但是,大部分還是靠譜的。
按照奧莉亞的方法,雖然不能將所有的牲口帶出去,但是,帶出去一半總是能的,只是,現在張虎臣想的已經不是帶出去多少牲口的事情,而是濱城的局勢了,與此相比,牲口到是小事情了。
當初任務發佈的時候也非常奇怪,只說每多帶走十匹馬,就會提升完成評價,那其他的牲口,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難道是為了濱城的那個市場?
現在是凜冬,食物的消耗還在持續,與主食相比,肉類能提供更多的熱量,濱城的市場,不單單是鬼子軍官解饞的地方,還有濱城的那些滿洲高官們,他們也需要維持奢侈的生活,這可能就是當初任務沒有對這些東西做出來要求的原因之一。
出來混,所為無非就是名利,但是,最基本的生活需要,一定要率先滿足!
要是濱城的肉食物供應出現了問題,那麼,帶來的衝擊,也許比張虎臣殺了那麼多的鬼子,更要兇猛。
鬼子要是不能讓這些滿洲的官員過上舒心的日子,那麼,帶來的影響幾乎顯而易見。底層的損失,上邊不關心,因為那沒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而吃飯,吃肉,則是關係到自己肚皮的問題,是關係到所有滿洲官員生活品質的問題,尤其是這些滿洲的高官們。奢侈的生活過得習慣了,要是突然沒有了肉吃,加上現在濱城的混亂狀態,也許會對鬼子的統治,是一個致命的威脅,說明,鬼子對濱城正在失去控制。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一個什麼狀態。
人心惶惶,對憲兵的力量失去信心,那麼距離崩潰的秩序。也就不遠了。
再者說了,在濱城的人口裡,佔了三分之一的。依然是俄國人,在鬼子的壓迫之下,他們極為抱團,要是將他們平時消費的市場再給弄沒了,就會讓矛盾更為激發!
屠城是比較好的方式,但是,將人都殺光了,誰去幹活?這不符合後方維持穩定的策略,尤其是在前線緊張,物資缺乏的情況下。更要警惕單純的暴力,帶來的恐怖後果。
張虎臣想要舒服的將剩下的任務時間過完,就要讓混亂持續下去,讓鬼子沒有好日子過,沒時間去找自己的麻煩!
只要是對形勢混亂有幫助的事情。就一定要做!
牲口我們帶不走,也不能給別人留下!張虎臣就是一心充當攪屎棍了,自己過不上好日子,大家一起破罐子破摔吧!
「按照奧莉亞的辦法,大家看看,有沒有可行性!」在團隊頻道裡面問了一下。大家對這事情都沒經驗,還得叫申二柱過來說話。
張虎臣知道,牲口棚的事情比較麻煩,因為要給所有要帶走的馬匹,都拴上籠頭,幫助它們抵擋外界寒冷的空氣!
籠頭是一定要戴的,而且,還要在裡面放在棉布,否則,在這樣的天氣裡,不用半個小時,就要斃命!
戴上了粗製的籠頭雖然不大舒服,但是總比凍死了要強!
把奧莉亞的辦法說給了申二柱聽,卻沒有得到申二柱的贊同!這漢子樸實厚道,心裡沒有把握絕對不敢應承,這可不是小事情,而是牽扯到一千多頭牲口的事情,萬一這方法不好使,恐怕這些牲口都要凍死在荒野裡。
「這是在幹什麼呢?」張虎臣見到老鍾正叫了人過來朝這邊送草料,難道是要喂一遍?
進風雪裡之前,要上草料,否則,肚子裡面沒食,恐怕堅持不了太久!老鐘的話是不錯,但是,這樣的餵下去,得什麼時候才能出發?
「速度要快,咱們沒有時間耽誤,還有大把的事情沒做呢!」張虎臣催促著。現在最著急的不是要喂草料,而是要怎麼將這些牲口都給趕走,不起來。
「虎爺,在這樣的天氣裡,絕對不會有人趕著牲口出門的,要不是您有秘法,能在雪裡尋到路徑,咱們早就成了冰渣子,短時間裡,咱們還是沒有危險的,要是有敵人冒著風險到來,也得是大雪停掉之後,白毛風不刮了,才有可能。」
張虎臣害怕的是,自己已經成為了懸賞任務的目標,說不定,下一波攻擊隨時都會到來!
這就是矛盾所在,沒有萬全之策,誰也不甘心。
「要麼,咱們留一部分在這裡,等下次有機會的時候,再跑一次?」老鍾也是不甘心,但是,跟捨棄相比,再來一次的機會總還是有的。
還是濱城那邊重要,這裡,就只能暫時放著,時間還不能太長!
「虎爺,我想留下來!」申二柱扯住了老鐘,對張虎臣說道。
「你拉著我幹什麼,我都跟你說了,這事情根本就沒機會!」老鍾可是知道,隊員的生命,在虎爺看來是十分寶貴的,絕對不回為了一些機會渺茫的事情,而讓人送死!
「這事情沒得商量,老鐘,將他帶上爬犁,不讓他脫離開你的視線!」張虎臣嚴肅的說道。
沒有了老鍾跟申二柱幹活,張虎臣只能在團隊頻道裡面,將挑戰者都喊了出來,幫手去捆紮繩索。
後來乾脆,直接用被子朝上邊蒙了,拿了繩子隨便的捆紮上,所有房間裡的被褥,都給拿了出來,充當了防寒用品,實在是沒有東西用了,也只能先可著牲口的肚子和脖子去保護,盡可能的去減少傷亡。
最後完成的,所有馬匹都沒落下,不是南華說的七十多匹,而是一百六十多匹,另外還有騾子六十多,牛比較少,只有八十六頭,羊的數量太多,一時還真是數不過來。
七個大倉,全都塞得滿滿的,也不知道,俄國人是從哪裡收集來的這麼多的綿羊。
「這就是陶老闆說的牲口?好傢伙,還真是夠多!」麥子裹了嚴實,站在了張虎臣身邊說道,估計湊過來的身體裡,在牲口棚裡的腥膻味道對比中,更為明顯。
那是女人特有的體香,尤其是麥子興奮的時候,散發得更為強烈。
在紙房子裡面洗的澡,已經沒有用處了,幾場戰鬥下去,早就給汗水沖掉,現在流露出來的,是麥子自身醞釀與發酵的味道。
這特麼的沒法過日子了!張虎臣無奈的想,而褲襠裡面,則是不安分的膨脹著。
進入到場景世界快要二十天,都沒動真格的,在戰場世界的壓力下,張虎臣還能保持清醒,實在是稀罕之極!
「我們的速度夠快的話,回去之後只怕才上午九點,到料甸的消息,也不過是中午才過。」麥子不知道張虎臣在想什麼,說的還是任務的事情。
其實,這是她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如此露骨的站在張虎臣的身份,麥子也有些緊張與害羞,不過,隊伍裡面多了兩個女隊員,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更多,只是在南華與勝霏霏的面前,顯示自己的地位,並且在張虎臣的身上打上標記,宣誓主權而已。
咳嗽了一聲,緩和一下自己的不自在,張虎臣說道:「等一下,可能咱們每一個人,都要負責一些,牽引的繩索大家都檢查一下,分段負責。」張虎臣看到,盛隆已經拖了一爬犁的木棍回來,就開始將韁繩朝木棍上捆紮。
三匹馬並列,這已經是極限了,因為,在荒野裡行走,道路並不是那麼筆直的,三匹馬的轉向比較靈活,這樣一來,集合起來的馬匹中,每四到六組,放一個人看守,就可以完成整群馬匹的運輸工作,而張虎臣要作為先導,因為,他有通靈之歌的作用,就算是奴役的目標已經滿了,也能靠神奇的力量,去吸引這些牲口的好感。
當初在劍俠場景裡,就是靠了這一手技能,才能在野狼原的戰鬥裡面,跟騎兵配合戰鬥,還能學得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