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現在會告狀了,抽他屁股一下,他轉身就告訴了俺媳婦,結果,俺挨了無數白眼。
媳婦惡狠狠的說:再敢打兒子,我就打你!
鬱悶中求安慰,求推薦,求電費!)
安靜的院子裡,只有兩個石塔燈座,在安靜的燃燒著。
紙紮的燈籠,掛在了房簷的角落,將幾處陰暗的角落給照亮,這是防禦手段,避免有人會利用這邊的陰影潛伏和滲透。
見到見到張虎臣出來,在院牆上搭了梯子守衛的兩個兄弟,就湊了過來。
這是沈全派在院子裡,除了長谷川之外的兄弟,原本是他們負責看管高田的家屬,只是因為張虎臣用了些恐嚇的手,哄騙高田給他的家人說,給灌了烈性的藥粉,作為控制手段,所以,現在兩個兄弟,其實已經沒有了任務,現在,他們只能淪落為護衛了。
這兩個兄弟,其中一個叫邵全喜,另外一個是他的同鄉,叫做勞德成。
對這兩人有印象,實在是因為他們的遭遇。
當初因為年紀小,家裡鬧饑荒,舉村逃難,最後在路上一路東行,最後能跑到這個地方的,就只剩了幾個娃娃,幸好東北的山林裡,物產豐富,到也餓不死!後來不小心闖進了綹子的地盤,給山爺當崽子收了起來。
好容易長到了十六七,可以頂香拜廟,歃血為盟了,這條綹子又給鬼子給掏了老窩。
如果不是因為兩人調皮。到了林子裡面抓鳥燒肉吃,估計當時就給連窩端了。為了報仇,他們兩個下山,還沒等到地頭動手,就給郭獄給抓了壯丁,一路攜裹著,進了張虎臣的部下。一直到了現在。
別看兩人歲數小,但是,打槍。黑話,還有幾下子陰狠的手段,是盧金鎖比較看好的苗子。只是因為年紀小,才不得不放在了沈全那邊,先看護起來,他們這些槍手負責的是正面搏殺,跟著盧金鎖很危險。
後來要控制高田,沈全就給兩人打發到這裡來,其實,昨天晚上最後撤退的,就是這兩個小子,年紀小。膽子大,初生牛犢不怕虎,敢打敢沖,很是干了番解氣的買賣。
「虎爺,您看。我們兩個昨天晚上表現不錯,梁爺雖然抽了我們幾巴掌,但是我們不恨他。」年紀大一點,皮膚黝黑的邵全喜說道。
勞德成看起來老師憨厚,但是,下手最為凶狠。昨天那場爆炸裡,這傢伙後來又填進去了兩顆手榴彈,在火光裡來了個反衝鋒,十幾個黑皮,都倒在了他的回馬槍之下。
「哈哈,這兩個小鬼頭,如今在沈全手底下,竟然都會告刁狀了!」郭獄一人賞了一巴掌,笑罵著。
「嘿嘿,哪能呢!昨天回去晚了,梁爺害怕將我們兄弟弄丟了,跟虎爺不好交代,也是急的,咱們可沒有告狀的意思。」邵全喜眼睛溜圓,漆黑的瞳孔裡,滿是精明。
這兩個小子,從小在綹子裡面長大,凶狠殘忍的事情見多了,一點都沒覺得殺人,一件痛苦的事情。
就像是一句詩裡寫的那樣:母親,因為我們的家園被敵人燒成焦土,尊嚴給當成狗屎一般,在軍靴下踐踏,同胞在刺刀下呻吟,我們,只能做你殘忍的兒子。
東北大地上,幾十萬老少爺們兒,抗起了鋤頭,抄起了鐮刀,掩埋了不幸,帶著稚嫩的堅定,勇敢的衝向了死亡。
這一曲唱響在白山黑水之間的輓歌,漸漸淡去,無人知道,那些掩埋在大地的屍骨,是怎麼樣的絕望。
我們交納賦稅,在受到苦難的時候,沒有支援;我們勤奮善良,卻給敵人用刀槍對準胸膛!
既然別人無視我們的反抗,反而高唱甘願做亡國奴,那麼,我們就用胸膛和熱血,去阻擋刀槍。
每當看見這兩個小子,見到鬼子兵時候,那種發自心裡的森寒和狠厲,張虎臣感覺到的,只有欣慰。
什麼叫血仍未冷,見到邵全喜和勞德成,就知道了。
他們兩個別看年紀小小,但是,資格卻老,手段也狠辣,要不是有盧金鎖的話頭,沈全早就將他們兩人,當成了手底下最鋒利的鋼刀。
就連長谷川這樣的無路可走的貨色,也不願意跟這兩兄弟長時間的呆在一起,雖然因為有張虎臣和沈全的關係,長谷川不覺得,自己會給兩人害了,但是,那種時刻給毒蛇盯上的感覺,卻絕對稱不上舒適。
能跟兩人離得遠些,就地得遠些,可見這兩個小伙子,有多大的威懾力!
邵全喜精靈古怪,勞德成堅韌頑強,這兩人只要不死,必然是個人物!
「一肚子鬼主意,你們湊過來是要幹什麼?」郭獄也很喜歡這兩個小子,尤其是勞德成,沉沒寡言的樣子,讓郭獄主動的教導了他一些戰術方便的知識。
不能不說,在險惡的生存條件下,少年人的學習能力,還有表現出來的那種狂熱讓郭獄都不忍心拒絕,於是,越教越多。
也正是因為有這層關係,郭獄算是兩人半個師傅,所以抬手打他們兩個,也只能讓這兩個頑皮的傢伙,縮著腦袋硬挨,可憐的表情,其實都是做出來給人看的。
「嘿嘿!聽說要有大買賣干了,咱們兄弟年紀小,在人堆裡都不顯眼,讓咱們也去吧,絕對不添亂!」邵全喜說道。
「你們這兩個傢伙,絕對沒有好心思,也不知道從哪知道的消息,好好幹你們的事情,別跟著瞎摻合!」郭獄可不想自己才調教了的好苗子,就這樣給槍子帶走了,所以,表情嚴肅的拒絕了,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勞德成則將眼睛看向了張虎臣。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緊緊抿著嘴唇,卻表現出來了他的堅定和執著!
「少來這套,虎爺也不會同意的,你們好生的將這人家人看住了,就是大功一件,知道了麼?」郭獄伸了雙手出來。一把扯了勞德成的耳朵,一手拎了邵全喜的領口,將兩人給扯在了一邊。一人屁股後邊給了一腳,將不情願的兩人給打發走了。
「你們他們的感情到是不錯!」張虎臣見到郭獄回來,笑著說道。
「是啊。這兩個傢伙很有靈氣,尤其是對戰場上的東西,只要給個方向,提點幾句,就能馬上舉一反三,這就是天才吧,可惜了這樣的好苗子,進了這個行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丟了性命!」郭獄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當然知道,這兩個傢伙心裡的想法。
「你操心太多了,自然淘汰是正常現象,不要因為過度愛護,而導致兩人失去了前進的希望和動力!」張虎臣說道。
「不行。這一點沒得商量,咱們的加入,根本就不是自然淘汰,以咱們的力量對上了鬼子,是屠殺,而敵對的挑戰者對上了這兩兄弟。也是一樣!」郭獄的態度很堅決。
張虎臣聳了聳肩膀,不會因為郭獄的堅持,就跟他弄得不愉快,根本就不值得。
盛隆也走了出來,笑著說道:「一會兒沒見,就成了護犢子的老母雞!」
「這個時候別招他,小心他咬你!」張虎臣在一邊說道。
「嗯,放心,我準備有狂犬疫苗,實在不行,可以注射!」盛隆是轉著彎的罵郭獄是狗,但是,只引來的幾個白眼,想像裡跟自己鏗鏘罵戰的情況,卻沒出現!
盛隆有點不適應,看了看郭獄,又看了看張虎臣,滿臉的不可思議!
「沒什麼不好理解的,這是戰前恐懼症,老郭是怕了,害怕咱們不給他專門賣命!」刑太章也走了出來說道。
「其實,你們都錯了,老郭最大的可能,則是因為想要跟這兩個小子搞基!」盛隆轉了轉眼睛,一臉壞笑的說道。
「我-操,我要殺了你!」郭獄想破了腦子,也絕對不會相信,盛隆會這樣說自己。當下如瘋了一般,撲上來就要伸手抓花了盛隆的臉。
刑太章趕緊弓身頂肩,將郭獄給抱著:「別衝動,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其實,刑太章也幾乎暗笑到內傷。
凝固的氣氛,就這樣給破壞得不成樣子,讓大家沒有那麼尷尬了。
對上郭獄,張虎臣不像對刑太章那樣貼心,所以,有這樣的摩擦,也是正常,盛隆就是看出來了氣氛詭異,才故意挑起了火頭,引火燒身。
鬧過了一陣,穿上了鬼子軍裝,幾人繼續說起來剛才的計劃。
「咱們是直接去住所去找那個叫北村的軍官?」張虎臣整理著領口的風紀扣,嘴巴裡面叼的煙,讓他的一隻眼睛閉上了。不過,原本就是腫眼泡,基本看不出來是睜還是閉!
「一般這個時間,北村正興,都在這個俄國人開的酒屋裡面消遣,咱們最還是能在他的房間裡面動手,能不招人懷疑最好,不過,既然因為咱們聚集在了一起,那麼這個傢伙,也很有可能,是在酒館裡面呆到很晚,要是他叫人回家喝第二場,那麼咱們就要改變戰術,由靜默斬首,變成強襲了。」郭獄也有些無奈,以前是擔心自己實力不夠,現在是擔心自己實力太強。
「要是這樣的話,就沒有辦法保證時間了,咱們能夠完成今天晚上的任務麼?」刑太章的身材太高,服裝鬆垮垮的,只能穿了棉大衣來遮掩,幸好,下邊有氈疙瘩套著小腿,掩蓋了老刑穿的褲子,才到腳踝的尷尬。
仔細的整理著身上不那麼舒服的地方,鬼子的棉襖還是不錯的,雖然有些厚重,粗笨,對動作卻影響不大。
「任務也不一定非要在今天完成,但是考慮到逐漸給鬼子察覺到自己軍官的損失,恐怕咱們完成任務的難度要大大提升,最好的辦法,就是今天晚上,給他一鍋端了,然後咱們在荒野裡面呆上些時候,只要白毛風不停,咱們都是安全的。」張虎臣說道,他的衣服也同樣不合身。
老刑是因為身材瘦高,而張虎臣則是因為身材矮壯,盛隆也是一樣!
挑選了一個沒那麼緊繃的,張虎臣將之套上了身,又脫了下去,阻撓動作,只要稍微的使勁,就要繃掉。
只能選了一個領子,縫在了自己穿的衣服上,外邊套上大衣,也沒那麼明顯了。
夜黑風高,雪大路滑,誰有心思去檢查風紀扣還有沒有扣緊,為了怕招人懷疑,張虎臣才想了這個辦法。
盛隆的脖子更粗,鬼子的軍裝就沒有適合的,只能是將領子後邊剪開,開出來三指寬的縫隙,縫在了衣服上,有大衣的領子擋著,到不是問題。
「看看咱們這些人,跟鬼子比,還真是歪瓜劣棗!」盛隆抱怨著,揪著領子說道。突然間讓他穿這樣的衣服,就連呼吸裡,都彷彿要多使些力氣。領子的風紀扣並沒有那麼緊,只是因為盛隆不習慣而已。
「別亂動,巡邏的時候碰到鬼子,你要是這樣亂揪,是個人就能看出來,你是個沒穿過軍裝的。」郭獄說道。
「那如你一般,平時都穿高領毛衣,才算是正常麼?」盛隆哼哼一聲,沒當回事情。
「不錯,千萬不能亂動,就好像新戴眼鏡的人,總是喜歡拿手去托橫樑一樣,你的任何一個微笑的動作,都會暴露出來你的弱點。」張虎臣說道。
「就沖這領子,小鬼子也該死!」盛隆無奈的轉動了脖子,讓自己趕緊適應。
「別說這些沒用的,能不能完成任務和既定計劃,完全就要看咱們的本事了,要趕在天亮之強,將老郭的人都殺夠,然後將鬼子的倉庫,清理乾淨,一點都別給他剩下,其餘的,能放火燒了最好,否則,也要動員人手,過來將物資都給搬走。」張虎臣看了看時間,這需要很流暢的作戰行動,才能在規定的時間裡,完成計劃。
「多虧了沈全的情報,要不是有他們,只靠咱們自己去翻找,那才真是要命了!」刑太章說道。
「外圍的戰鬥,什麼時間發起?」盛隆用下巴頂著領口說道。
「估計還有一個小時吧,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出發了,要是按照計劃,第一波攻擊的時候,咱們要是手腳快些,能趕上通訊範圍,可以跟葉子做一個通信。」郭獄看看了時間,大約的估計著說。
「那咱們就得抓緊時間了,否則,葉子他們打一槍就跑,咱們可掐不準時間!」盛隆說道。
「不要緊,咱們又不是必須跟他說話,計劃早就已經定好了,只需要按照既定的步驟執行,就不會出問題。」郭獄說。
「那還是不要說了,就怕囉嗦起買沒完,耽誤了他們的撤退,那就糟糕了。」盛隆說道。
「那是,就你這樣囉嗦的貨色,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上很久,都有可能。」郭獄鄙視的說。
「別,你們兩個趕緊,別廢話,步槍都拿出來掛上,子彈上好,手榴彈掛在腋下就成,背囊咱們就不用了,圍巾都捆好,別凍了鼻子!」張虎臣見到兩人又有開戰的架勢,趕緊攔下,讓他們抓緊時間將零碎都掛上。
四個人穿戴了完畢,加上長谷川,都站到了院子裡。(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