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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89 【政治的聯姻】 文 / 過河老卒

    字如其人——

    突然間,楊格腦子裡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小學、學的語老師總會對某些把方塊漢字寫得歪瓜裂棗的傢伙們這麼說。此時的楊格眼角餘光如閃電的般轉為正視,得出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字如其人,娟秀、清、婉約、優雅、靈動、溫柔一‥打住,打住,別一副豬哥樣丟了臉!

    一身白色圓立領旗裝似乎有淺藍色和銀色的絲線繡出紋樣來,讓原本純潔無暇的白色變成清的月白色,與白皙透著紅潤的、帶著江南水鄉氣息的、已經不像照片上那個略胖的瓜子臉兒,而是真正的鵝蛋臉兒互相映襯著一。楊格不得不承認,她和衣服的搭配是絕妙-的;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審美觀其實還是有些偏向於東方傳統。

    「秀若請聶伯父、眾家叔伯、爹爹安好。」斂衽為禮的馮秀若不敢去看正對著自己的那人,只能略低了頭,偏向主座上的聶士成和馮義和。這也並不失禮,這堂屋裡,聶士成地位高,楊格現今比准老丈人高了一丁點,輩分卻做出明確的限制。

    「嗯。」聶士成含笑點頭,起身道:「侄女兒,來,這位就是大清國之當世冠軍侯,楊格楊致之,別看他年紀輕輕的,已經與你爹爹一樣,是正二品的統領總兵官了。」

    老聶越是這麼說,人家小女娃娃越不好意思抬頭去看。

    只聽「啪」的一聲響,驚訝抬頭,正好看到楊格向自己立正行了舉手禮,聲音洪亮而帶著一絲嘶啞,不,是瘖啞的金鐵聲:「楊格見過馮小姐,小姐的親筆書信,一直深藏懷,今日見了小姐·方知字如其人之人是實。」

    「獸若見過楊大人。」

    楊大人?楊格一怔,隨即想起這是啥時代,第一次見面,人家不稱呼咋稱呼?

    「秀若·坐下說話,你哥呢?」

    「哥哥馬上就來。」

    馮義和心道,恐怕兒子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點頭後,他又道:「嗯,秀若,爹爹已經跟你提過,去歲12月就替你定下婆家·楊格身世孤苦,聖上酬功指婚,這事兒其實已經定下來了。今兒就是讓你們見上一面,你若答應,就讓曹師爺照著黃歷選個日子下聘定親。」

    「女兒全憑爹爹做主。」馮秀若如此回答,卻沒有入座。留給她的選擇不多,要不就挨著師爺曹翰,搶了哥哥的座位;要不就挨著楊格坐·那個位置顯然是故意留出來的。

    馮義和手指楊格身邊的空座點了點,轉向曹翰道:「墨芳啊,就麻煩你撿個日子·致之身繫重責急於出關赴遼東,就近兩天!」

    「標下有幸,能為我家鎮台和馮小姐揀選下聘良辰,哪有麻煩之說?馮鎮台客氣了。」

    一絲香風鑽入楊格鼻孔,不是那種濃重的脂粉味兒,而是淡淡的脂粉和淡的、若有若無的幽香混合而成的香味。二人距離近了,他能夠看到她的麻花辮子上綴著兩顆珠花,黑色和銀色、珠光,點綴得很巧,很淡·很合宜,很是契合秀若的氣質。

    真要挑毛病一。就是旗裝的洋式太老舊了,直上直下一塊平板,無法襯托出女子天生的美態來。著裝這方面,秀若還比不上那五個小妖精呢!啊,錯了錯了·那五個是破落旗人出身,奴婢的身份,特殊的用場,著裝怎麼能跟秀若比呢?她是二品總兵家的千金小姐啊!

    「嗯——吭!」

    走神了的楊格急忙回神,一看,滿座子的人都看看楊某人,再看看身邊垂的馮秀若,眼神那種意味‥

    聶士成儼然成為主人,朗聲道:「來,喝酒,吃菜,早早吃了,老傢伙和無干人等留這兒喝茶,嗯!」

    「魚來咧!寧河特產銀魚!」馮虎臣也會想辦法消除尷尬,端著一盤魚上來,放下後就自然地坐到曹翰身邊,又隨手把魚盤向楊格和妹子那邊推了推。見妹子沒反應,楊格也沒反應。心道,哎喲,咋這麼抹不開呢?得,老哥給你們夾魚!

    一個是羞澀,一個是假模假式的適應這個時代的環境,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卻又別有滋味。別人卻是看著兩人怯怯的情態而心裡暗暗笑,情知兩人是看對眼了,大喜事不久便成,楊、馮聯手是何等威風?這股子威風今兒,座諸人都有份兒!心情大好之下,自然是大快朵頤嘍!

    草廬內,兩人對坐卻無言,只是頻頻抬眼看看對方。草廬外,細雨不知何時密密的落下來,遠處運河上的船隻、蘆葦都變得朦朧起來,恰如兩人此時的心思。無聲好,此時無聲勝有聲。

    兩人享受著無聲交流的境界,別人卻有些著急了。廂房牆角,尤媽推了推王秀蘭,王秀蘭對楊格卻實有些畏怯之感。今日之前,她只見過楊格一面,那是大房身的張家堂屋裡,當時的王二丫啥也不知道,只能跟著哥哥跪楊大人面前哭泣。那一天大房身的槍聲、炮聲急啊,就算是早早的出了村去岫巖城,能清楚地聽到,甚至回頭就能看到村外的山頭上頻頻綻開的火光。

    楊格,小小的王秀蘭心目是與戰爭、殺戮聯繫一起的,也是為父母、祖父母報仇的恩人,還將自己和哥哥王安平安排的如此妥當。畏怯、感激、害怕、還有一些崇拜‥一這種感覺很複雜,真的很複雜。

    「快啊。」尤媽把手裡的大茶壺塞進秀蘭手裡,她認為草廬內的那對男女需要有人打破沉默,添水就是好的機會。

    沒辦法,硬著頭皮上了。

    「秀蘭,是秀蘭?」

    拿著大茶壺,王秀蘭屈膝福了一福,小聲道:「秀蘭見過恩公楊大人。」

    楊格心思不小丫頭身上,隨手接過茶壺隨口道:「給我就行,嗯,好像胖了,白了一些。我自己來你去。」

    本要給楊格斟上茶水的秀蘭一聽,有些失落,告退而去。

    既然開口了,那就說話總得把那五女的事兒給馮小姐解釋一番的,這話必須自己說,別人說都不行。

    「秀若。」這稱呼有些一。不管了,楊格略停頓了一下,說:「楊格雖然不太情願,卻還是成了政治人物,不可避免的陷入朝廷鬥爭的漩渦之。加之外掌兵兩萬餘令尊又掌兵萬餘,楊、馮兩家手握的力量近四萬,而且器械精良,大多經過實戰,為大清精銳之師。朝廷不放心,皇上賜婚和授令兄虎臣五品京卿的真意,秀若你信也有提到。其實,恭王送的這五女也就這麼一回事,不要不行,我若不要今後你和兄長京城裡就有諸多危險。可是,要了,楊格心懷惴惴,覺得對不住秀若和老大人,左思右想之下,唯有坦誠以待方能求得老大人和秀若的理解,就性帶了來,不管秀若怎麼看待楊格,楊格也只有伸長脖子,等著挨那麼一刀了。」

    馮秀若閨房裡聽哥哥解釋過後已經諒解某人了,否則也不會出來見人,不會坐某人身邊了!當然,聽了楊格這番也算掏心窩弈的話,讓人覺著安心,暖心至少,楊某人五個美人兒當前的關頭,想到的是馮家小姐。

    「大人‥‥」

    「楊格,楊致之。」

    楊格的堅持和目光下,馮秀若有些心慌,只得順從道:「楊一。楊、致之。」

    一道微風吹過,翠綠的梨樹微微搖晃,枝葉嘩嘩輕響,風掠過馮秀若的面龐,分開了額上的留海,吹動了麻花辮子上的頭繩。天然的柳葉眉、長長的睫毛和黑亮撲閃的眼睛,小巧而上翹的鼻頭,略用了一些口紅的嘴唇,甚至,目力甚好的楊格還能看到她光滑的臉上有一層細細的、柔柔的、幾乎無色的絨毛。

    楊格看得癡了,渾然忘記自己王家堡答應老將時,是完全出自於政治目的。當時的楊格非常需要老將的全力支持,沒有老將的全力支持就沒有大房身以及之後的大捷,就沒有今天楊某人大清國政壇的獨特地位,當然也就沒有因政治地位而生的那些個煩惱。

    如今,即便楊格把這樁婚事作為由衷而的感情結果,也免不掉政治利益糾葛於其了。興許,當他成為政治人物的那一刻起,政治就已經滲透進了他的骨髓,別說家庭生活了。

    與秀若結婚,留秀若京城當人質,帶著五個女人關外「逍遙快活」,這,怎麼想都他娘的不是回事兒啊!曾經,楊格的腦子裡總會響起一個聲音——」楊格,你給不了我想要的!」那時候的楊格不過是共和**隊軍級司令部的少校參謀而已,如今的楊格確乎成了少將,當然,這少將目前是自封的,等督辦軍務處運作正常之後才能作數。官兒升了,地位高了,楊格卻現,自己真的無法給馮秀若什麼,也不知道馮秀若想要的是什麼?

    不能給人家什麼,那,一句承諾該給?

    「秀若,我,楊格對天誓,會一生一世好好對你,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致之!」馮秀若又驚又喜又怕,想出手阻攔某人將意料的話出口,卻又忌憚牆角、窗後偷看的那些目光,只得銀牙輕咬,低頭道:「他們看著呢。」

    楊格驀然驚醒,卻機警的沒有馬上回頭,而是若無其事假裝觀景,用眼角餘光掃了一遍後,大聲道:「曹墨芳、楊春,滾出來!」

    曹翰笑嘻嘻的出現了,手裡拿著一本黃歷,細雨小跑著說道:「嘿嘿,統領,正準備給您道喜呢,明兒就是黃道吉日,正好下聘。馮老大人已經准了,聶軍門令人給督署了電報,北洋諸人是要請來的,對?」

    得,人家是有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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