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格本要打西寬旅團,可回到青苔峪堡後才現主力已經西去,劉松節和陳固目光的集第師團身上,想青苔峪堡析木城之間殲滅其一部。對此,楊格無話可說,部下的將領能夠主動的根據敵情作出相應的處置,楊某人應該捂嘴偷笑,從培養人才計,身為主將應該後方積極支持之。
故而,武毅軍目前的作戰方略就是青苔峪堡析木城之間抓住第師團,逸留之。而對擁有這個時代威力強大的臼炮隊之西寬旅團,就只能層層阻擊,量地延後其攻擊青苔峪堡的時間了。
這就是楊格要去小偏嶺看第五營的初衷。
西寬旅團一旦投入戰鬥,就希望快結束戰鬥以便脫身,奪取已經成為廢墟的王家堡之後,馬不停蹄的又逼近小偏嶺,對五營陣地起猛烈的炮擊。山炮、野炮、臼炮,不分門類的將炮彈傾瀉小偏嶺上,將小小的山頭炸成一片火海。
火海,工兵雷電隊隊長呆呆的獨坐山坡上,那些炮彈似乎畏懼他一般,遠遠的躲開,悄悄的爆炸。
從陳固嘴裡得悉古額裡陣亡的消息,楊格的反應出乎眾人的意料沒有怒,沒有悲慼,只是用淡淡的語調吩咐:「集古額裡的戰績,扼要擇選後形婁書,加蓋武毅軍營務處的大印,與撫恤金一起送到古額裡的家人手。」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楊格從來不認可,覺著其蘊含了太多消極的東西。而國人此時的國人不需要消極的東西,而是積極的、奮的、敢於與西洋鬼子、東洋鬼子甚至上天斗的精神!陳固呈上書之後,楊格用他的字書後寫上一段話: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為國家、民族的領土完整而戰死,古額裡我心裡猶如泰山。
這句話迅速的傳遍了小偏嶺,五營七多官兵傳誦。
沒有理會山坡上呆的裘術全,楊格巡視過小偏嶺阻擊陣地之後,面色如常的走了。
青苔峪堡山脊西,武毅軍第2營、第4營和炮營第一哨對日軍13聯隊第一大隊的圍殲戰鬥,由四門37炮的轟響拉開帷幕。
所謂既設陣地,武毅軍的操典、條令,不僅僅是構築完備的工事還有對要點的測繪,劉松節主持的作戰計劃,炮兵測繪是重要的環節,是決定戰鬥、戰役成敗的關鍵因素之一。
四門37炮,火力並不旺盛可是每一炮彈都落要害之處,剛剛列隊完畢準備衝鋒的日軍第一大隊第一波的炮擊就傷亡三十多人,進攻命令由此斷,隊、小隊的軍官們,分隊的軍曹、伍長們吆喝著重整戰列時,回頭嶺大嶺子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清軍身影後路的小
山包一帶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和震天的喊殺聲。
渡邊之少佐為擔心的情況出現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放棄攻擊孤山堡,全力打開通道然後向北進支隊司令部報告陷阱!析木城、青苔峪堡都是清軍設下的陷阱!
原本,山脊以西到674高地以東的小山包距離4000碼以上已經超過了克虜伯37行營炮的大射程,可是清軍的四門37炮居高臨下,硬是將炮彈砸小山包的東北坡,狹窄的山路左右構成一片火網,回頭攻擊的日軍官兵根本就無法前進半步,只能看到一個小隊十名官兵被近兩名清軍包圍,一陣陣排子槍的交火聲,越來越少。終,炮聲,火網後,清軍控制了小山包。
小山包激戰,山脊西的「半永備」工事,回頭嶺大嶺子的山頭上,旺盛的排槍火力一陣陣地射向半山腰的日軍,距離四碼以上又如何,現的射擊不是依靠士兵們槍法,而是按照哨官們的口令調整好照門表尺,再聽著口令扣動扳機,拉動槍栓
排槍陣陣,原本就被砍伐一空的山腰樹林無法為日軍提供掩蔽,就地趴下的日軍又軍官們的喝令向小山包起衝擊,其結果就是被炮彈爆炸拋飛的霰彈,被前方、左方、後方射來的彈雨一片片的打倒地。
排子槍和白刃突擊,這個時代步兵交戰的惟二戰法,武毅軍的身上揮到了極致。
密集,真是密集的槍聲,分水嶺重巒疊嶂,槍聲山谷間迴盪、轉折,久久不去,前一波尚未消失,後一波、兩波甚至三波槍聲又起,
交集一起的槍聲後不是「辟啪」聲,而是沉悶的,類似於炮彈爆餘音的「嗡嗡」聲。
「嘀嘀噠噠嘀嘀」回頭嶺大嶺子上,四營號手吹響了衝鋒號。
「嘀嘀噠噠嘀嘀」山脊防線後,二營號手一腳踏工事的圓木頂蓋上,吹出號音應和著四營的弟兄。
兩個山頭上,余武毅軍官兵出震天的喊殺聲,挺著寒光閃閃的刺刀由上而下,衝向亂作一團的日軍13聯隊第一大隊。
「轟轟轟轟!」王傳義指揮37炮哨及時轉變射界,向匆忙欲組織白刃戰隊形的日軍群射奪命的炮彈,硝煙、火光、崩飛的霰彈。日軍趴下的趴下,抱頭鼠竄的抱頭鼠竄,還有一些被嚇傻的被炮火掀飛、撕碎,或者被霰彈打得渾身噴血。
「完了。」
楊慕時離開觀察口,順手拿起步槍拉動槍栓玉瑞呆若木雞,傻愣愣地看著一群群青灰色的身影像無可阻擋的大潮一般湧向、席捲、漫過日軍人群…血液燃燒,燃燒,無可阻擋的熊熊燃燒,可是此時玉瑞只能渾身微微顫抖,腦子裡卻近乎空白,只能呆呆的看著,任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面紅筋脹……
這,也是一種享受,一種男人的、熱血沸騰的、至高的享受。
楊慕時檢查武器完畢,極不耐煩地吼道:「營付,你走不走!?再不走,咱可是連湯也喝不上了!」
「噢,哦啊?走走!」玉瑞反應過來,楊管帶說的不錯,自己不是來觀戰的,而是來建功立業的!此時玉瑞還不習慣操槍射擊,只能拔出堪稱「寶刀」的滿族腰刀,屁顛屁顛的跟楊慕時和幾名戈什哈身後,追隨四營官兵們衝下山去。
人肉敵不過被火藥、**賦予強大能量的鋼鐵,戰術、戰法徹底失敗之時溫暖濕潤的環境成長的鹿兒島師團官兵們,也只有國的雪野山谷間躲避、躲避…後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之時舉槍過頂,向心目的天朝上**隊繳槍投降。
兩個小時,楊格的估計很準確他從小偏嶺返回時,時間剛好過去兩個小時,山谷間除了零星的槍聲之外,已經漸漸恢復了平靜。
「二營,四營1哨、2哨,37炮哨立即向大榆樹進!」
析木城海城東南五十四里處,地形為七分山、兩分田、一分水,山巒、山谷、溪流沖積而成的小平原構成了析木城的基本地形。二道河子路旁的高地,控扼岫巖一析木城海城山道為攻擊析木城者理想的進擊之途。
北進支隊司令官大寺安純少將早早地離開山路,林太大隊的聯絡官引領下,避開佔據山道路口的清軍火力,經由一片樹林後攀登標高為502的高地。
北山坡上,野戰炮兵第三聯隊的山炮隊隊長炮兵大尉村康雄的指揮下,忙碌著構築射陣地。大寺安純匆匆一瞥,立時停住腳步細細查看,看了一陣子,又令參謀找來炮兵指揮官。
「報告將軍閣下,野戰炮兵第三聯隊山炮隊長村康雄奉命來到,請訓示!」
「大尉。請稍息,來…
本官對你的炮兵陣地非常感興趣,能否陪同本官巡視你的隊?」
村康雄立正躬身,大聲回答:「卑職願意效勞!」
「大尉不愧是標準的帝國陸軍軍官。」大寺安純讚了一句,這一句稱讚沒有包含任何虛偽的成分,即便軍姿標準、應答無誤的炮兵大尉隸屬於第三師團。「你就是那個打壞了四門山炮的隊長?」
「正是卑職!」
大寺安純微微一笑,示意大尉跟上後走到距離近的一門70口徑青銅山炮旁,略一大量就現玄機,蹲身指著炮架和炮身之間的一塊金屬「異物」問:「大尉,這是什麼?」
「墊塊,用於提高火炮的射擊仰角。」第師團是注重炮兵戰術的師團,大寺安純也不例外,一眼就看到特異之處,得到炮兵大尉的回答後,是轉身向南試圖看向清軍佔據的大榆樹高地。可惜,502高地龐大的山體擋住了他的視線,由此,他領略到那個金屬「異物」存的價值。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創舉。」有一句讚歎,同樣沒有絲毫的虛偽成分。大尉鞠躬時,大寺安純一手按火炮的輪輛上沿,略微使勁,現炮身紋絲不動後,滿意的點頭道:「村君」「卑職不敢!」
「村君。」大寺安純特意加重了語氣,村康雄大尉抬頭用感激的目光看向自己時,微笑道:「既然你如此佈置陣地,想必已經有了合適的射表,方便的話,本官想看一看。」「哈伊!」村康雄頓時興奮不已,為了這一刻,他和他的部下們努力的工作了一個多月時間,付出的辛勞和汗水不足為外人道也!從皮包取出射表雙手呈給少將時,炮兵大尉感覺自己的眼眶熱,鼻腔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窒息的感覺令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
大寺安純不愧是炮兵行家,略略瀏覽射表之後,一手按仍然保持鞠躬姿勢的大尉肩膀上,帶著愉悅的語調說:「村君,本官希望能看到你和你的部隊能此戰建立偉大的功勳。如果我的希望能夠你身上實現的話,本官將毫無顧忌的向大本營舉薦一位野戰炮兵部隊的傑出軍官!那,就是你,村康雄炮兵大尉!」「村願為將軍閣下效勞!」
慧眼識珠,現傑出人才拉攏之,又能令隸屬第三師團的炮兵隊為己所用,大寺安純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