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毅軍第二營的兩個哨管芾宋占標指揮下,交替掩護後撤,總是日軍接近時又滑溜開去,力給日軍一種眼看要吃著,卻屢屢差一點入口,下一次努力一點就能吃到嘴的感覺。
一次、兩次、三次一,日軍第1聯隊第一大隊就快追到遮蔽住孤山堡的那道山脊時,渡邊之少佐突然下令:「停止追擊!各隊收攏、整隊、清點人數。」
命令下達不久,第一隊長三木步兵大尉滿臉不解的回頭報告:「大隊長閣下,第一隊整隊完畢,僅有一名陣亡,三名輕傷。請示可否繼續進攻?」
渡邊之少佐被清軍的交替掩護撤退戰術搞得火氣升騰,懷疑清軍不是戰敗而是故意引誘自己上鉤。哪有戰敗者還如此組織良好的?哪有倉皇逃竄者連軍械、物資都沒有遺留的?哪有逃竄者還能給追擊者以持續殺傷的?第一隊情況良好不能證明什麼,方才主要的第二、第三隊追擊,那兩個隊的傷亡數字肯定不小。
「八嘎!退下!」
三木大尉鞠躬退到一邊,過了一小會兒,第二隊的今村大尉來報:「大隊長閣下,第二隊陣亡名,輕、重傷五名!」接著,第三隊也整隊完畢隊長小栗原太郎報告:「第三隊陣亡四人,輕傷人!」
渡邊之的臉色難看了,聞聽傷亡數字後,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本土和旅順待命期間,他研究了從朝鮮到遼東的幾乎每次戰役從有了不少現。其大的現是從第三師團轉折旅順口向第一軍司令部呈遞的戰報,清軍前兩次反攻海城,日軍傷亡共計不足一人,卻打死打傷清軍近千人!而且,從清軍動用幾萬人攻堅而每次進攻時間都不足一天,每次傷亡幾人就撤退的情況來看,清軍根本不懂打攻堅戰,甚至不會打近代化的戰爭!
此認識基礎上渡邊之少佐積極爭取了率領步兵大隊這次經由小路迂迴清國武毅軍側背的作戰任務。他看來清國武毅軍就算是清國第一精銳部隊,曾經屢次擊敗第五師團,也僅僅比其他清軍好一點點?可現實卻讓他難以接受,幾次短時間的交火下來,第一大隊雖然拿下高地,挺進、追擊了十多里,卻付出了堪比第三師團清軍第二次反攻海城之戰時的傷亡。
不正常!極的不正常!不正常的傷亡數字結合當面清軍有序的撤退,危機感渡邊之的心裡越的濃重。
現,少佐大隊長必須分析戰況作出抉擇。
當面的清軍究竟有何意圖?是以層層阻擊後退向堅固設防陣地,以此拖延時間等待主力回援?還是孤山堡真的是兵力空虛,清軍以此行動設下欲蓋彌彰的**局,挑戰第一大隊長的智慧?或者根本就是一個圈套,引誘第一大隊繼續前進到孤山堡山脊和回頭嶺山脊之間的溝壑處,然後‥一思緒太多,渡邊之一時之間難以做出判斷,自然也難以做出抉擇。可是,少佐是將師團長閣下面前領受的任務黑木為楨將需要北進支隊快地結束海城——析木城一線的作戰任務,以期回師旅順,登船向山東的威海衛進。
要快結束北上支隊的作戰任務,就要設法打殲滅戰而非擊潰戰,如今,整個北進支隊等待著第一大隊掐斷清軍的退路!
一名少尉跑來,立正道:「報告,清軍完全退向孤山堡山脊了。」
渡邊之打個手勢示意三名隊長跟上,走到前方一個高處拿出望遠鏡,只見三多清軍正亂紛紛的沿著山道向孤山堡山脊攀爬。
再仔細看看山脊,白雪皚皚,完全看不到清軍構築工事的跡象。嗯?不是說第三師團曾經派出一個加強大隊進攻孤山堡而難有寸進嗎?難道,清軍就是依靠山脊線的天然地形抵擋住了第三師團的那個加強大隊?!
不可思議啊!
疑團太多,令渡邊之躊躇再三;將師團長親自授予的作戰任務乃是崇高的榮譽,令渡邊之又不得不早決斷,力圖困難面前鼓舞全大隊余官兵的士氣,克服困難,攻取孤山堡,截斷析木城下清軍主力之退路,以此向將閣下回報。
渡邊之猶豫的時間太長了,卻不知就他和幾個隊長的腳下山溝裡,身披白布的武毅軍二營第3哨180餘名官兵趴山溝間的冰雪窩子,凍得牙關咯咯直響,卻只能肚子裡咒罵「沒種的倭鬼子」期望鬼子們早點行動,早點推進到山脊線工事前。只要山脊那邊打響,第三哨就可以結束潛伏此的苦差事,神氣活現地衝上山頭,斷敵退路了。
青苔峪堡,青苔峪。只有常年難以見到天日的深溝裡才會長出茂盛的青苔來,這種地方的寒冷是帶著潮濕的寒冷,寒氣可以浸入骨髓啊!
哨官傅春祥與弟兄們一樣,他的位置似乎為陰寒一些。為了緩解寒冷、保障起戰鬥時雙腿能聽話,頭頂上就有鬼子的壞境下,他只能用手隔著棉褲、罩褲、綁腿緩緩而有力地摩挲大腿,生出一點點的熱量來,溫暖重要的關節處。他與出身毅軍營的1哨哨官嚴孟雄、2哨哨官孫朝宗不同,原本是奉搴親兵哨長,跟隨周昭明投入武毅軍之後被編為第五營,還是任哨長,後來岫巖大整編,就調入二營任哨官。
因此,管帶宋占標分配作戰任務時…總把不重要的輕鬆任務交給傅春祥的第3哨。大房身之戰,嚴孟雄89高地,孫朝宗高地,兩哨都跟鬼子打了硬仗,只有第3哨待117高地無所事事…若非大傢伙憋著氣,大出擊的時候跑得飛快,俘獲了鬼子的衛生隊,指不定一點戰功都撈不到呢!
這一次,宋管帶又令第三哨先撤,傅春祥火了,弟兄們氣炸了。故而,吃重的任務終於落到了頭上。轉眼看看冰雪瑟瑟抖的弟兄們…每當哨官的目光與弟兄們的目光接觸時…總能收穫到「凍死都不亂動」的決心。
1、2345營是主力營…2營第3哨這一次一定要用戰績證明,自己是第二營能戰者,成為當之無愧的全軍主力哨,得到那面象徵著無上榮耀的,紅緞面三角形的,裝飾著金黃色流蘇的小旗。
山頭上,猶豫良久的渡邊之少佐終於咬牙下定決心,以第三隊一個小隊留駐此處,屏障後路…主力全部向孤山堡山脊出擊!
隨著命令的下達,13聯隊第一大隊動了。
楊格、陳固、玉瑞和郭宗銘貓腰鑽進山脊工事,熟門熟路地向哨指揮位置摸去。這裡,還得表揚一次裘術全和工兵雷電隊,他們的指導、幫助下,一營構築的圓木掩體線已經展成為堅固的、隱蔽的半坑道陣地。裸露的圓木掩體被浸濕的砂土覆蓋,砂土上又被老天爺灑下雪花,看上去與整個山體融合無間,渾然一體。而坑道內′橫向排列的圓木每隔一米左右的距離就打了木樁子,木樁子和圓木之間用「n」形鐵釘連接,非常牢固。
拓寬半坑道工事,方便戰鬥時的兵力調遣和交通,一營官兵和工兵們還重點區域挖了屯兵洞、彈藥庫,每個排的陣線上還挖了一個糞便坑。由此,半坑道陣地值守的官兵們自定了一條規矩,去蹲坑的必須帶一小袋砂土,撒尿的就算了。坑裝滿了,每個排三個班輪換挖坑,保障工事的整潔,培養官兵們的「式」衛生習慣。
如此,就算楊統領再表揚、誇讚工兵雷電隊和一營,別人也不好說啥。實際上,一營的經驗很多都被總書陳固寫進了《武毅軍戰鬥勤務條令》之。當然,一營去析木城了,此時受益的乃是楊慕時的4營1哨。
藍翎子玉瑞一鑽進坑道就開始「嘖嘖,嘖嘖……」嘖嘖了半天也沒嘖嘖出名堂來,足見他是劉姥姥進大觀園,開了眼界,被鎮住了。等到鑽進哨指揮位置時,他是「哇」了一聲。
哨指呈半圓形,上有頂蓋,前後都有圓木為牆,西面開了一個觀察孔和兩個射擊孔,平時可以用木板擋住。指揮所後部還設了一張小床,小床的雜物收撿一下,放一張全開本的五萬分之一地圖完全沒問題。
楊慕時側身讓開觀察口,立正向楊格道:「報告,敵軍動了。」
「2哨,3哨呢?」
「由幫帶官程啟茂率領,對面的回頭嶺大嶺子。」
楊格蹲觀察孔後,用望遠鏡看了看陸續開到山腰的日軍,又看了看大嶺子方向。按照四營和二營商定的作戰計劃,程啟茂率4營23哨和王傳義37炮哨為西支隊,大嶺子上隱蔽待命;二營以第3哨為南支隊,負責斷敵後路,堅決阻擊;4營1哨為守備隊,堅決阻敵於山脊下;誘敵的二營1、2哨經過稍微休整後轉為預備隊,隨時趁勢出擊!
宋占標和楊慕時的配合挺不錯。鬼子總算引來了,看樣子還沒現山溝裡潛伏部隊,也沒打算先搶佔大嶺子再攻山脊。那一,就這樣了!楊格摸出懷表看了看,心裡估計著多兩個小時就能解決戰鬥。抬頭看看玉瑞,又轉頭向楊慕時道:「你負責帶一帶玉瑞兄弟,甭理他的藍翎子,今天,他是你的營付。」
「輒!」求之不得的玉瑞大喜,漂漂亮亮的向楊格打千應了一聲「是!」楊慕時立正,隨即轉向玉瑞喝道:「錯了!武毅軍只行軍禮!」
玉瑞頗覺尷尬,漲紅了臉。想當初老子‥,不說了,皇宮裡就是當奴才,哪有呲牙的份兒哦!
「安守,我們走,去小偏嶺看看五營和騎哨、工兵隊去。」
陳固頓覺心一緊,方才周昭明就派人悄悄來報——古額裡沒了!軍營務處和大多營哨軍官們都知道,古額裡是楊格*bp;專門向壽山討來的人,也是先跟著楊格打仗的兄弟之一。賽馬集一戰,古額裡跟著楊格迂迴襲擊敵軍炮兵陣地;偵察草河堡,古額裡及時帶來了鎮邊軍炮隊哨和兩門繳獲的日軍山炮;細河一戰,古額裡是巴哲爾騎哨什長,其實質就是當時楊格的親衛哨!
楊格心沒有滿漢蒙古赫哲的分別,一直把古額裡當做兄弟看待,一如對巴哲爾那樣。
說?還是不說?或者…………到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