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飄香酒樓。()
中州古城,正午時分。
白衣如雪,黑刀如墨。
沈落石一身縞素,跨入了古舊的城門。
刀柄上掛著的雪白的長綢,隨風飄曳著。
馮氏出品的上等白綢,加上小丫細緻的手工。
一襲雪白的孝衣,將沈落石徹底從一個土兵裝典成了翩翩佳公子。
風吹衣動,一分自信隨之油然而生。
沈落石有一種高高在上,憤然脫俗的感覺,做大俠的感覺真好!。
既然是大俠,就要到最好的酒樓,吃最好的菜。
威風凜凜的沈大俠已經跨進了富麗堂皇的飄香居。
這裡是中州最高檔的酒樓,有最好的廚師。
沈落石直上閣樓,揀了一個最佳的臨街位置,要了一桌最好的菜。
最好的菜是什麼菜?他根本沒吃過,也根本不知道是哪些菜。
既然不會點菜,怕在人前出醜。
乾脆就吩咐來一桌最好的菜,上一壇最好的酒。
至於究竟需要多少錢,他根本不在乎。
難道他突然間發了大財,成了腰纏萬貫的大富豪?。
事實上,他根本沒有錢,除了身上衣,背上刀。
他已經一無所有……
一個人吃了一大桌菜,喝了三大罈酒,居然還在嚷著要酒。
店小二被徹底的驚駭了。
能吃,能喝的人他見的多了,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
說他是酒囊飯袋,一點都不過份!。
眼見得日已偏西,白衣客已經醉意朦朧。
可是他依然沒有結帳離開的意思。
小二終於耐不住了:。
「客爺,酒足飯飽,該結帳了」。
「結帳?結賬的人的還沒到,我也一直在等!」。
「呵呵,日已西沉,天就要黑了,你的朋友恐怕是爽約了」。
「我沒有朋友,也沒有約定」。
「那麼你等著幫你結賬的人是…?」。
「我想他們應該出現了,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身上並沒有錢」。
「你沒有錢?」。
「是,一文都沒有」。
「那你竟然要最貴的菜,最好的酒!」小二有些警覺起來。
「因為有人一定會來為我付賬」。
「如果他一直不出現呢?」。
『我就一直等下去」。
「哼,恐怕你沒命繼續等,想吃霸王餐?也要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來人!」。
一聲ど喝,十幾條滿身油污的胖漢提著明晃晃的菜刀衝了出來。
將醉意朦朧的沈落石圍了起來……
「住手!」一身土布黑衣的大胖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酒樓上。
「啊,老闆!」小二驚訝片刻,躲在了一邊。
「哼,拿刀動槍,威嚇客人,你是怎麼做生意的,滾下去!」布衣胖子微笑的臉上露出一絲寒意。
十幾個傢伙一個面如土色,悄悄的溜了下去。
「你來了!我請你喝酒」沈落石冷冷的說。
「屬下是來結賬的,不是喝酒的」胖子一臉惶恐的立在一邊。
「你叫什麼,哪一堂的?」。
「在下血煞堂,中州分舵飄香樓主史胖子」。
「死胖子,不錯,好名字.這麼大的產業,居然穿土布衣服,太節儉了吧,不像大老闆」。
「飄香樓是本宮弟子的血汗,在下只是代管,豈敢胡亂花銷」。
「那麼我一頓吃這麼貴,是不是有些太浪費了」。
「是,所以在下不敢擅自做主幫宮主結帳,需先請示令總管決斷,所以才晚了一些」。
「一頓飯都要請示?」。
「支出超過百兩白銀必須要令總管決斷」。
「一百兩?一桌飯居然要一百兩銀子?」。
「一共是一百六十三兩二錢五分」史胖子有些心疼起來。
「這些菜,你沒有吃過?」。
「回宮主,我每餐四兩飯,一葷一素兩碟菜,每個門下弟子都是這樣」。
「江湖人不都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麼?為何本派如此寒酸!」。
「人多勢微,倍受迫殺.自從辰陽宮崛起後,我們的日子越來越艱難了,現在雖然在令總管的籌劃下,境況有所好轉,可是幫眾漸漸回歸,吃飯的人數激增,不得不節省些」。
「哼!辰陽宮!看來江湖狀況是該改變一下了」。
「不錯,所以我等弟子都在期盼新宮主早點出來主持大局」。
「真的麼!那麼你通知本派各堂,今晚來飄香樓共商大計」。
「這個…」。
「不必羅索,有話快講!」。
「這裡可是九大門派的地盤,我派弟子向來深居簡出,不如現在趁月色,屬下帶主人出城去見六大堂主」。
「你的意思是六位堂主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在等我過去」。
「不錯!請宮主這就隨我前去」。
「你去,我不去,通知六大堂主,一個時辰內趕到飄香樓,否則格殺勿論」沈落石的背後的殺氣透出來,逼的史胖子有些窒息。
「可是這裡畢竟是寒煙閣的地盤…」。
「不必多說,這是命令!除非你們滅了我這個新主人」……
「冷月宮六大堂主恭迎宮主駕臨中州分舵!」。
血煞刀傅鍾書,血殺刀何無極,血斬刀陸仲風,血殘刀張七,血冥刀羅力,血幽刀司馬一刀。
六大魔刀整齊劃一的立在飄香閣的後院天井,齊聲拜見完畢。
狐疑的目光一起盯著天字一號房燈火通明的窗口。
一個個面色緊張,膽戰心虛的立在原地。
自從沈落石一刀滅絕黑虎堂,隻身獨闖寒煙閣。
他們已開始後悔不該小看那個背著包袱的土老冒。
今天這個貌似落迫的土雞突然登上高枝,發了神威。
公然宣佈在九大門派的地盤上聚會,不但是對九大派的一種示威。
更是對六大堂主的一種的示威。
更改六大堂主安排的議事地點和時間。
就是讓他們知道現在他才是冷月宮的主人,只有他才有權安排本派一切。
「傅中書,中州附近五百里,誰負責管理」一個聲音冷冷的從窗口傳出來。
「是在下負責!」。
「十天前我已回到中州,你知道麼?」。
「這屬下知道!」。
「那麼黑虎堂殺我全家,你也知道?」。
「屬下一時疏忽,願受責罰!」傅中書傲然回復道。
「好!血債血還!」一聲冷哼,黑風驟起,月影朦朧,直撲傅中書。
「住手」一抹黑影飄過,一把斷刀截斷了黑風。
一個長鬚黑衣的老者悠然的立在月色中:「血煞星君肯請小師弟手下留情,放過小徒」。
「原來是七大星君之一的血煞星君」。
「不錯,正是老朽」。
「我不管你老不老,朽不朽,為何見到本宮主還不拜見」。
「屬下血煞星君叩見少宮主」血煞星君一臉不滿的彎了彎腰。
「躲在一邊,別妨礙我處理公事」。
沈落石說罷回頭,逼視傅中書。
「你,拔刀,贏了我你就是冷月宮的主人」。
「屬下不敢!」。
「你敢!因為你認為我不配執掌冷月宮.所以才坐視我家人被殺.現在我給你一個證明自己實力的機會,我說的話,有這麼多人在旁做證,你可以放心一博!」。
「好!公平決戰,生死不論」傅中書的獨臂刀已在手。
黑色的殺氣直透月光,其餘五大血刀已被逼出一仗之外。
詫異的看著傅中書,原來這小子一直深藏不露,光憑這般殺氣已遠遠的超越了我們。
重重,滾滾而來。
一種死亡的味道撲面而來。
沈落石的刀已出手,劃過了重重的,瞬間即逝。
漆黑的刀光依然不減,直撲沈落石。
就在碰到鼻尖的瞬間,黑色刀幕出現了一個裂縫。
越來越大,片刻間一分為二。
露出後那張驚詫的臉。
兩隻疑惑,懷疑,驚異的眼神也慢慢的分開了。
一把漆黑的刀跌落塵埃。
一個漆黑的身影一分兩半。
空氣中頓時瀰漫了死亡,血腥的味道。
好塊的刀,好狠的刀,好霸的刀!。
在場的高手也全部驚呆了。
連自信的老前輩血煞星君也被徹底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