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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68章 越老越沒安全感 文 / 漫雨

    並未停止手上的動作,依然輕柔的為紅拂擦拭著嘴角的雜物,此時,緊關房門被帕克從外面推開,這一次他手裡不但端了一碗中藥,還夾帶著一壺涼白開以及數個茶杯。

    貌似出現的時候略顯尷尬,笑容倍顯的窘迫的帕克,想要彎身收拾下地上支離破碎的茶杯,可又礙於此時房間內的氣氛,沒有彎下身,把托盤放在了肖勝身後的圓桌上,深嚥一口吐沫的帕克,覺得就這樣離開了,有些不太合禮節。

    猶豫數分,最終在起身離開之前,嘴裡嘟囔了一句:

    「摔東西可以,咱別氣著自己了,咱家就是杯子多,你們聊,你們聊,。」毫無營養的一句話,著實讓肖勝汗顏的拍著腦門。

    「你也說點有營養的詞彙,你先出去吧,身手這麼敏捷,嘴巴怎麼笨的跟頭豬似得。」伸出拳頭,示威般在肖勝眼前亮了一番,在看到紅拂扭頭後,趕緊又換成燦爛的笑容,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待到房間內,僅剩下肖勝與紅拂兩人之際,扭過身把那碗中藥端過來的肖勝,面帶笑容的對其說道:

    「這碗不能摔,你睡了多久,我就熬製了多久,暫且不說這裡面幾味藥,多難弄到手,單單俺們幾個的時間成本,就不得了。」聽完肖勝這話的紅拂,微微扭頭望向了坐在床邊的肖勝,蠕動著略顯紫青的嘴角,輕聲對其說道:

    「你是不是來之後,就知道我不是華美,更知曉,我只是教廷的一顆棋子。」在紅拂說這句話之際,低下頭的肖勝親口用嘴角嘗試了下中藥的溫度,在覺得還有點燙之際,用瓷勺在碗裡攪拌著。

    「這很重要嗎,與其探討這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還不如展望下美好的未來,你以前是誰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你叫丹妮,其他的,我們不需要去深究。

    就像這碗中藥對於你來講,配方很重要嗎,你只需知道,喝下它就能緩解身體的疼痛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是你哥哥和姐夫的事情。」

    再一次用嘴角嘗試了一番,覺得藥溫可以入口後,肖勝雙手端向了對方,迎上對方梨花帶雨般的雙眸,肖勝用最為真摯的微笑,給予其內心的撫慰。

    這一次,只稍稍停滯幾許,吸允著鼻角的紅拂,接過了肖勝遞過來的中藥,望上幾分,沒再猶豫的一飲而盡。

    漱口,擦嘴,接過藥碗,肖勝的每一個動作,無不突顯著他的細心,以及對紅拂的毫無芥蒂,也許在這個時候,只要紅拂心裡擁有歪念,那麼肖勝即使能力再強,也難以躲開。

    婉拒了肖勝過於『親暱』的動作,接過對方手中紙巾的紅拂,在擦嘴之際,開口詢問道:

    「我真的很想知曉,你是怎麼識破我的,我看過她的資料,刻意模仿以及訓練了許久,我自詡在細節上,沒有出現任何差錯。」

    「也正是你的沒有差錯,才是最大的差錯,華美很完美,最起碼在我心中,但她沒有完美到,每一個細節都是那般『刻板』,永遠不要低估戀人之間,那對細節的敏感度,人會失憶,但一些潛心不想忘記的,一定會留下來。

    你給予我的陌生感,就如同當初我與華美初次見面那般,潛心裡,有著那麼一份芥蒂,在細微之處,很是突顯。

    感覺,我只能說是感覺,當然,讓我肯定你就是紅拂的,還有一些硬性的細節之處,譬如,你指尖上的老繭,雖然已經削的很乾淨,很柔軟了,但與她相比,仍舊相差很多,譬如,你的耳垂上,沒有耳孔,當然,作為一名暗殺人員,沒有耳孔是為了不受他人制約,但華美不是,。

    這些細節,不是你們沒有想到,而是因為我跟她太熟了,真正的愛人,一次回眸都有可能驚起你內心所有的渴望,當然,你也可以說是**,但對於你,我沒有。」聽完肖勝的這番闡述,紅拂輕笑了兩聲,自以為天衣無縫,到頭來卻發現卻是漏洞百出。

    「是啊,太熟了。」苦笑幾聲的紅拂,雙手捂著圓筒狀的茶杯,重複著肖勝給予的理由,沉默了少許,再次開口道: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放任自流,還是,。」

    「你是這個大家庭的一分子,你姓威廉,名丹妮,其他的,真得不重要。」

    「可你要知道,是我親手把大衛*威廉……」

    「那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他為了你,蚍蜉撼大樹般,與教廷撕破了僅有的臉皮,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你都應該喊他父親,至於你所說的其他情況,在我們把你當成家裡一分子後,就已經不需要要你來承擔了。

    你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夫,以及那個在天堂上,時刻注視著我們一舉一動的母親。」說完這話,肖勝指了指紅拂床頭的那幾本書籍,繼續說道:

    「看得出,你也是個『擅長孤獨』的女人,與珍妮用『妖媚』來掩蓋內心的孤寂不同,你則是用書籍來洗滌靈魂。

    最上面的那一本,應該是美國作家佛朗西斯*梅斯的《托斯卡納艷陽下》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文中有這麼一段話。

    為了自己想過的生活,勇於放棄一些東西,這個世界沒有公正之處,你也永遠得不到兩全之計。

    若要自由,就得犧牲安全,若要閒散,就不能獲得別人評價中的成就,若要愉悅,就無需計較身邊人給予的態度,若要前行,就得離開你現在停留的地方。

    也許這番話,並不能左右你的心性,但我想讓你知道,威廉家的大門,一直都未曾向你關閉過,哪怕是最艱難的時候,我們都在努力的想要為你營造一個,沒有芥蒂,沒有殺戮,沒有勾心鬥角,唯有歡聲笑語的大環境。

    我們等你回來,無論你是紅拂,還是丹妮。」說完這些話後,緩緩起身的肖勝,彎身收拾著臥室內的狼藉。

    扭過頭的紅拂,一直在默默關注著肖勝的背影,『親情』這個打記事開始,都不曾感受到的情感,在這一刻包裹且溫暖著紅拂的內心,多想潛心的吶喊出這份感受,但她不敢,潛心的不敢,。

    「哦,對了,不管你是否願意歸來,但身子是你自己的,一定要愛惜,至於你身體內的毒劑,那真的不是問題。

    忘了給你說了,在中藥裡面夾雜了安神的幾味藥,床頭的那個香包,希望你能隨身戴著,對你身體有益處,不要刻意的違背自己身體的正常反應,我相信像你這樣,受過專門訓練的,如若不想睡,誰也安眠不了。

    一覺醒來,又是晴天,紅拂、丹妮,對於我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身邊,晚安。」說完這句話,肖勝夾雜著燦爛的笑容,拉開了房門,此時猶如熱鍋上螞蟻般的帕克,正來回在客廳內徘徊著。

    當他看到肖勝舉著托盤走出來之際,箭步衝上前來,不等房門關緊,第一時間詢問道:

    「怎麼樣,沒刺激住她吧,你千萬可別給她太多的壓力……」不等帕克把話說完,緊關上房門的肖勝,直接『不耐煩』的把手中托盤,交到了對方手中,理都不願搭理對方的徑直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等同於兩休未睡,過了今天,明天凌晨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突發事件,對於現在的肖勝來講,養精蓄銳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可帕克這廝,不依不饒的緊隨其後。

    「拜託大舅子,我讓你去開導她,你又顯得毛毛糙糙,這我剛從她屋裡出來,你就上綱上線的問東問西,刺激她,我敢嗎。」聽到肖勝這樣一番解釋,帕克提起來的心,微微放下幾分,搬著凳子就賴在肖勝房間內,憶苦思甜的喃喃道:

    「想想義父這麼多年的努力,終於有了幸福的曙光,他老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啊,肖勝啊,你有沒有這種感情,人吶,越老越沒安全感,按理說,照我如今的能力和地位以及財富,完全沒有必要每天『提心吊膽』的。

    可不知為什麼,一點點的起伏,都能讓我內心皺起波瀾,老了,人不服老不行啊。」聽著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在自己面前喊老,聽在耳裡,肖勝總覺得不倫不類,不過,帕克這廝說的也有這麼幾分道理,越老越妖,越老越沒有安全感。

    「當年迎風尿三丈,如今順風尿濕鞋,當年生吃牛筋不用切,如今只吃豆腐和雞血,肖勝我是不是真老了。」

    「得勒大舅子,你充其量就算是邁入中年,跟暮年是八竿子都打不上關係,記住了,等你什麼時候歌詠這句:『當年一夜三次不用歇,如今半月一次用手捏,』時,你才是真的老了。」

    「得,我還真沒到這種境界,人稱金槍不倒,不過,憶往昔,真不如從前嘍。」順勢躺在床上的肖勝,在聽到帕克這番話後,搖頭喃喃道:

    「憶往昔,八歲那年抓住那只蟬的我,以為抓住了夏天,十八歲那年弄過她一臉,以為就可以和她到永遠,現在看來,啥都經不起歲月的敲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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