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尊者對周路所說的這套功法太過渴望,但是,那個死胖子,要求的條件簡單讓人有殺了他的衝動。
一個尊者給一個後輩弟子擦鞋?他瘋了?
尊者站在那裡臉色數變,猶豫掙扎,最終,臉上的神色轉為獰厲,隱隱浮現出殺機,深呼吸中緩緩將雙拳攥緊。
後邊的鐵然與卓文君眾人膽戰心驚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的心都快要從胸中跳出來,就感覺眼中的這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都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圍,不過,那位尊者這一刻流露出來的殺機卻真實到讓他們清晰地捕捉到了。
「周路,快說吧,將那套功法說出去,交好這位尊者,不要讓尊者下不來台,最後弄的魚死網破啊。」
卓文君眾人心中焦急地呼喊。
「哼,你……」
那個尊者一臉隱隱的殺機向前踏上一步。
周路冷笑中突然又問道:「你卡在九天霜河第七境中已經無數年了吧,要想突破那道關卡衝入十二重天是否總是感覺還缺了那麼一股七重浪的力量?」
「你、你怎麼又知道?」
那位尊者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氣,霍然停住腳步愣在那裡,他額頭上的虛汗都流了下來,看向周路如看到了鬼一樣,他都懵了。
周路的話對於他來說簡直句句石破天驚。
這個胖子不僅可以看出他中煞毒的症狀,還能一眼就看出他終生苦修的武境的具體境界,並能一下子指出他的關卡在哪裡,這簡直匪夷所思。
就如一個自認為心事隱藏的很好的人,突然被另一人當眾大聲將心底最私秘之事宣佈出來一樣,那種震動、惶惑、錯詫與緊張是外人根本就無法理解的。
尊者方才生起的那絲殺心一下子被這一次的震驚衝擊的煙消雲散。
周路緩緩點頭:「你若無法頓悟,恐怕終生無望凝聚七重浪的力量突破那一境界,不過,我到有辦法指點你一二
「不可能」
那個尊者駭然的近乎於低吼。
他下意識地流露出一臉譏色:「我曾經尋無數強者互相探討武境,那麼多尊者幫我演化虛空模擬武境,均對我這一關卡無所辟益,你一個小小弟子又有什麼辦法幫我。」
周路驕傲地昂著頭:
「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在不懂的人那裡,就是和你研究萬年,也只是纏七纏八地說不到重點,而若是真正懂的,一句話就可助你通關。我都看出你的關卡所在了,難道你還認為我是在蒙你不成?」
周路雙手結印,在胸前飄逸之極地一連打出七、八個繁複渾圓的印決,那個尊者眼睛一下子瞪的滾圓,臉脹的通紅,他都快要喘不過氣來,雙眼飢渴之極地盯著周路的雙手,恨不得將周路打出的那套印訣完全印在腦海當中。
這套印訣簡直讓他有一種撥雲見日,一頭闖出重重霧海的霍然感,他就感覺自己獨自一個人在無盡的迷海中航行,今日終於找到了燈塔之光,可以引領他以直線的方式直接闖出深海濃霧,踏入更寬闊的天地。
手印聊聊幾式,卻引動著那位尊者胸中真元激烈咆哮,一重浪一重浪地疊加,眼看就要最終疊加到七重浪的頂峰,周路雙手橫著一擺,一臉挪虞的冷笑將手印停了下來。
無盡的風暴霍然停歇,那位尊者積蓄了沖天的能量最終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憋的他難受之極。
那個尊者都急了,霍然抬頭,雙眼瞪的通紅,低聲嘶吼道:
「打下去」
周路問道:「你感覺我教你的這些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那個尊者急點頭,他卡在十二重天的關卡前已經有無數歲月了,對那道關卡衝擊了億萬次也不得過,早就對那個攔住他的境界熟到不能再熟,周路用手印來演化武境給他看,他一眼就看的出來,那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天境,那正是可以解決困擾他無數年難題的最有力的辦法。
現在,這個尊者心中狂熱,都來不及追究這樣的大境界為何會被一個小小弟子隨手演化出來。
周路又問道:「這套武印對你有沒有幫助?」
那個尊者再次急點頭:「如果你能讓我看全,三個月內,我必將突破。」
「那好」,周路又將腳伸了出去,哼了一聲:「給我擦鞋。」
「不可能。」
那位尊者瞳孔驟縮,臉色大變,怒喝道:「你一個實力低微的後輩,竟然想讓我堂堂尊者給你擦鞋?你太狂妄了
周路冷冷地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機會只給你一次,能不能把握機遇全在你一念中,我沒有更多的耐性和你說更多廢話的。如果不是我現在實力不夠,你以為你這樣的渣有資格為我擦鞋嗎?」
那個尊者腦中一片空白,周路的話震的他腦袋麻,周路眼中毫不掩飾的譏色與俯視,完全是一種天經地義的感覺,根本就不是裝出來的,面對著他這樣強大的尊者,那個弟子竟然可以用如此蔑視的眼神來看他,這位尊者頭腦中嗡嗡地響。
那個尊者臉脹的通紅,狠狠地盯著周路全身抖,他心中激烈掙扎,他彷徨中竟然都不知下一步要如何做才好。
周路一臉不耐煩的神色,看著這個猶豫不決的尊者,突然向前邁上一步,大喝道:「還不跪下。」
一股近乎於恐怖的威壓當頭衝了過來。
就在這一剎那間,那個尊者瞳孔猛然放大,就感覺一陣巨大的恐懼感瞬間湧遍全身,在周路那種直接作用於他身上的威壓下,那個尊者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就彷彿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突然抬頭看到了一個頂天立地的洪荒巨人,巨人的大腳不經意間向他當頭邁下,他感覺天都塌了下來一樣,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對神靈的天生敬畏與顫抖。
噗通,那個尊者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心靈衝擊,雙膝一軟,直挺挺地跪在了周路面前。
上界神人都承受不住的帝尊威壓,雖然這次在周路身上僅是初露端倪,卻仍然不是這個尊者能夠抵抗的。
而在跪下的一剎那,那個尊者心中卻突然有一種就此解脫了的快感。
在周路身上的威壓下,他心中簡直生不起來半分的反抗之意,彷彿這樣跪下天經地義,就如兒時跪在了雙親尊長的膝下一樣。一旦跪了下去,那麼,方纔的糾結掙扎一時就全都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