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又是一個岔路口,鐵冪濤騎著馬趕到前面,用力拍了拍那個瘦削鐵衛的肩膀低聲問道:「下一步我們走哪條路?」
瘦削鐵衛跳下馬,在岔路口察看了半晌,最終又跳上馬指著一個方向低喊道:「走這邊。」
「好。」
鐵冪濤毫不猶豫撥馬向那邊走去。
「不。」
周路在後邊鬱悶地大喊,他發現那個瘦削鐵衛鬼催的一樣,每一次選擇的路口都正是最令他恐懼的方向。
聽到周路的喊聲,所有人都目光不善地轉頭看向那個胖子。
「這個胖子又要幹什麼?」
在眾人殺氣騰騰的眼神中,周路縮了縮頭,嚅嚅地問道:「這次你又確定選的方向是對的?」
瘦削鐵衛被這個胖子三番兩次的置疑,心中奇怒如狂,「唰」地將腰刀抽了出來凌空電閃,將刀架到了周路的脖子上,瘦削鐵衛鬼面具後臉孔都在猙獰著,從牙尖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聲音:
「若不想死,就別他媽惹我生氣。」
周路咕嚕一聲嚥了一口口水,騎在馬上將脖子向後縮了縮,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只是想再確定一下,再確定一下而以,你選對了就選對了唄,生什麼氣呀。」
「哼。」
瘦削鐵衛「嗆」地一聲將腰刀收入鞘中,一揮手道:「從這裡走。」帶頭向那條路上奔行過去,一眾人對那個鐵衛極有信心,在後面緊緊相隨,周路極不情願,蔫頭搭腦地走到最後,和前邊的人隔著幾丈的距離。
周路也不知怎麼了,心中那個恐懼感越來越強烈,最開始他還在懷疑自己疑神疑鬼,但是到後來,那個感覺越來越真實,真實到觸手可及的程度。
再次向那條路上走出幾十丈遠,遠遠地一座不太高的山峰矗立,誰也不知道翻過那座山峰,山那邊是怎樣的景色。
周路驚疑不定地向那座矮峰看去,總感覺那座山峰怪怪的,彷彿後邊遮擋著莫名可知的怪物一樣。
「我們快走。」
前邊那個瘦削的鐵衛悄然向後一揮手低喊了一句,而就在這時,周路心中狠狠地一跳,看著那個矮峰,一個警兆讓這個胖子在馬背上都差一點跳了起來,周路突然扯著脖子向前邊瘋狂地大喊道:
「你看,我說走錯路了吧,你們還不信,危險、危險啊,還不快跑!」
周路一邊喊著,一邊用盡全力將疾馳的馬拉住,青驄馬唏律律長嘶人立起來,周路向來路拚命地調轉馬頭。
後邊鐵冪濤一干人愕然轉身,看著那個一下子發了瘋一樣大喊大叫的胖子面面相覤。
「那個胖子在發什麼瘋?」
周路再也顧不得別人了,將馬頭調轉到回路方向,一鞭子狠狠地抽在馬屁股上,他在馬背上彎腰弓身,瞬間和青驄形同一體,一人一馬一道利閃向後邊疾穿了出去。
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出了數十丈之外。
「媽的。」
鐵冪濤看到這一幕氣的臉色鐵青,深入蠻荒深處有多危險,沒有命令自己隨意打馬就跑,如果人人如此,那這個小隊還能維持下去嗎?
帶隊出來的鐵冪濤怒向膽邊生,惡狠狠地向旁邊命令道:「去,將那個胖子給我抓回來綁上,狠狠打一頓讓他知道知道紀律……」
「是……」
旁邊一個鐵衛應是方要縱馬而出,突然遠處轟隆隆一陣地動山搖,他們腳下的山石都如波浪一樣劇烈起伏,嘩啦啦的碎石從兩側石坡上簌簌掉下,青驄馬站立不住,雙蹄抬起唏律律長聲嘶鳴。
「怎麼回事?」
眾鐵衛大驚下用力勒住韁繩,撥轉馬頭回頭觀瞅,駭然看到遠處那座矮峰後邊,如沖天的噴泉一樣暴發出高及數十丈的赤紅色泥石流,泥石流好似赤焰火海從山峰後疾撲了出來,一股赤色岩漿鋪天蓋地地蔓延,火海滾沸著從山峰向下漫過,所過之處無論枯木還是山石皆「呲」地一聲被氣化成一縷白煙。
火海中,轟隆隆的大地都在顫抖。
鐵冪濤眾人驚駭的目瞪口呆,炎浪撲面而來,隔了數里山路那麼遠仍然感覺自己身體裡的水份快被烤乾一樣,眾人全熱的面紅耳赤,喘一口氣嗓子裡都是**辣的火氣。
「地心岩漿?」
這些人嚇的肝膽俱裂。
蠻荒地貌獨特,地心岩漿積累過多,就會從某處地脈淺薄之處集中噴發,如泥石流一樣覆蓋周邊大地,在蠻荒中,這樣的異象並不少見。地心岩漿雖然遠沒有火山噴山那般劇烈,但是對於普通生命來說也是天劫啊。那些鐵衛們哪裡想到他們會如此幸運,剛進蠻荒第一天就碰到這樣的天災。
「快跑。」
如夢初醒的眾鐵衛們哭爹喊娘地調轉馬頭向後路衝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他們兩條腿。
也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方才意識到,那個胖子一而再地不願走這條路,一定是早就預感到什麼了。
也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方才意識到,胖子不是傻逼,他們才是。
但是,那個胖子是如何提前知道危險的呢?
身後赤紅色的濁浪從山峰高處傾瀉而下,速度快的就如脫韁的野馬,跑在最後邊的那個鐵衛感覺自己背後的衣服無風自燃,呼地一聲著起了火。
那個鐵衛嚇的魂飛魄散,手忙腳亂地將著火的衣服撕扯開脫掉。
如果被後邊的岩漿追到百丈之內,人都會被烤乾了氣化。眾鐵衛們將吃奶的力氣都拿了出來打馬疾奔,鐵冪濤雙腿將馬夾緊,急的眼睛都通紅通紅的。
那個瘦削的鐵衛跑在最前邊,一雙手都在情不自禁顫抖,韁繩都有些持不穩,他再也沒有方才拿刀脅迫周路的那般凶狠。
「駕!」
一行人再也顧不上什麼尋找方向,拚命催馬疾奔,而再看向前邊,那個胖子一騎絕塵,縱馬已經跑出他們的視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