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談話之中,許寒終於知道這個詭異的瓶中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了。
原來,這裡的天地元氣雖然濃稠得可怕,但也只僅止於剛剛吸收那些日子,這裡的天地元氣會越來越稀薄。因此,瓶中界的主人每隔一千年便給這裡補充一次天地元氣。自從庖丁來到這裡的那一年算起,直到今天,不多不少,他正好見過識五次。
至於年份記載問題,部落裡有特殊的裝置記錄時間。
這令許寒咋舌不已。
然而,最令許寒深感無語的是關於「大肥羊」的問題。
剛才在村口路上,庖丁跟他說,要是族長捉到那只「大肥羊」返回來,許寒就會變成活血庫了。當時,許寒根本不知道大肥羊為何物,不過那時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都沒弄明白,他自然不可能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他也很想知道何為活血庫。
原來,所謂的「大肥羊,」卻是指隨著天地元氣被吸進來的人和動物!毫無疑問,許寒和楚刀便是他們嘴裡的所謂大肥羊!
被人家和動物一起當成大肥羊,許寒雖然心裡有些惱怒,卻也不可奈何,苦笑著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區區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都能將他這個六品真人境界,且經過鯤鵬精血鍛造過**的人撞得倒飛而去,差點受傷吐血,更不用說部落裡的成年人了。實力如此懸殊,被人稱為大羊肥,真的是一點都不冤!
接下來,許寒終於從庖丁嘴裡知道那個族長究竟為何物了,他竟是一隻化形的麒麟獸,名叫端木麟!
聽到這個驚世駭俗的內部消息,許寒再次被震驚得外焦裡嫩。
他當然知道麒麟為何物!
麒麟,與鳳、龜、龍共稱為「四靈」,是神的坐騎,古人把麒麟當作仁獸、瑞獸。集龍頭、鹿角、獅眼、虎背、熊腰、蛇鱗、牛尾、馬蹄於一身。
據說,麒麟是天上的神物,不是地上的,常伴神靈出現,是神的座騎,屬火系屬天仙。一般不會飛,不過成年的麒麟是會飛的。成年的麒麟能大能小,平時較慈祥,發怒時異常兇猛。主聰慧,祥瑞。成年的麒麟法術全面,同龍一樣,能飛能入水,並生有雙翼但並不靠雙翼而靠駕雲飛翔。
麒麟的記載最早出現於河圖洛書。傳說中記載的神馬,便是成年的麒麟。相傳在伏羲氏時,伏羲氏教民「結繩為網以漁」,養蓄家畜,促進了生產的發展,改善了人們的生存生活條件。因此,祥瑞迭興,天授神物。有一種龍頭馬身的神獸,生有雙翼,高八尺五寸,身批龍鱗,凌波踏水,如履平地,背負圖點,由黃河進入圖河,游弋於圖河之中。人們稱之為龍馬。這就是後人常說的「龍馬負圖」。
龍馬即成年的麒麟,龍頭,馬身,有麟,有翼!
想不到,這瓶中界裡一個小小部落族長竟是一頭化形的麒麟獸!
震驚半晌之後,許寒心中突然產生了更大的震驚,忙問:「庖前輩,一般的肥羊恐怕用不著端木麟族長這麼恐怖的存在親自去捉拿吧?為何那隻大肥羊竟讓他親自出馬?那豈不是說,那人相當之厲害?」
問到這裡,還沒等庖丁回答,許寒自己已經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覺得自從進入這個重力奇大無比的瓶中界之後,遇到的匪夷所思的事實在太多了,多得他數都數不過來了,所謂見怪不怪,其怪自敗,連連的震驚令許寒快要被震驚得麻木了。
庖丁聞言,臉上同樣露出不解之色,慨歎道。「是啊,老夫也覺得很奇怪,以前每次有大肥羊出現,部落裡的任何一個人遇到都可以應付,根本無需出手。為何這次卻要親自出馬,看來此人絕對是恐怖的存在!」
這種猜測的問題多說無益,許寒還有一肚子疑問沒問呢,於是,他問到最為關鍵的問題:「庖前輩,這瓶中界有盡頭嗎?既然這裡是一個玉瓶裡的世界,總不可能是無限大的吧?」
庖丁搖頭歎道:「唉,小許,別說你想知道,老夫都想知道呢。不過據說,不管是誰,只要被吸進這個瓶中界裡,便永遠也出不去了。」
許寒失聲問:「為什麼?」
庖丁望著洞外,悠然神往:「這五千年來,有五次補充天地元氣,都有數量不等的大肥羊被吸進來,凡是落入這片森林中,最終於都會落在我們部落的手中。也有不少大肥羊落在凶險之地,走不出一里之外便命喪無窮無盡的猛獸口中。我們族的轄區是這片森林,出了這片森林就不歸我們管了,族長也不能走出這片廣闊無垠的森林。曾經有兩次,老夫也像今天一樣,把幾個走進這片森林的落難人偷偷帶到這裡來,可惜的是,後來他們不相信老夫,先後偷偷離開了,從此杳無音信,看來凶多吉少了。」
許寒不解地問:「庖前輩,您了進來之後,難道不想出去嗎?」
庖丁神色有此淡漠,慨歎道:「剛來的時候,老夫也跟所有的人一樣,想盡一切辦法出去,可是找了幾年,依然沒有找到這個瓶中界的盡頭,也沒有找到任何類似於屏障似的地方。老夫終於絕望了,就在老夫絕望的時候,正是來到這片森林的時候。幾年折磨下來,老夫身上的外界氣息早已經消失殆盡,完全被瓶中界的氣息所取代。身上的衣衫也早已不存在,換成了獸皮,蓬頭垢面的,像個野人一樣。也正因此,沒有被這個部落裡的人當作大肥羊,老夫也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聽到這裡,許寒的神色也不禁黯淡了下來,嘴裡嘀咕道:「沒想到,庖前輩找了幾年,居然沒找到世界的盡頭。沒理由啊,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沒邊界呢?」
庖丁道:「據老夫估計,這個世界肯定是有盡頭的。不過,要想走到世界的盡頭,似乎並不現實,要是有座騎,那就好辦了,翰一個方向飛個三五年時間我都不相信飛不到盡頭,可是這裡哪有什麼座騎?至人修為境界雖然可以馭物而行,聖人修為境界可以御風而行,可問題是:至人修為境界以上的人,一進入這個瓶中界裡,就馬上被禁錮住修為與元氣,甚至連儲物空間也打不開。」
聽到有座騎或許可行,許寒心中竊喜,不過,他不動聲色。
庖丁歎道:「其實,最令人絕望的倒不是能不能找到世界盡頭的問題。」
許寒一怔,忙問:「那是什麼問題?」
庖丁答道:「問題是,就算找到瓶中界世界的盡頭,又如何破壁而出?至人境界以上的人修為被封,無法施展神通。全身元氣被封,就連儲物空間都打不開,武器法寶都拿不出來,如何離去?」
許寒聽著聽著,越聽越開心,越聽心裡的希望也就越大。因為庖丁現在所說的種種限制,正好是他的強大優勢!他的修為並沒有被禁錮,他可以隨意打開儲物空間,他有玉血蝙蝠這個強悍的座騎,他有隨機傳送陣盤,他還有大量可怕的武器法寶,比如那把神農開山斧!要是找到瓶中界的瓶壁,一斧頭掄過去,許寒都不相信轟不開所謂的瓶壁!
就在許寒低頭竊喜的時候,庖丁忽然再次轉頭朝洞外望去,說道:「小許,你的朋友在外面偷聽那麼久了,叫他也進來吧,老夫已經掏心掏肺了,難道你們還這麼防著老夫不成?」
聽到這句話,許寒臉色大變,再次重新審視起眼前這位看似平凡的老人家。
「庖前輩好生厲害!老夫不得不服!」
洞外傳來一道尖細的讚歎音,緊接著洞口一暗,楚刀背著牛角弓,腰懸五個箭袋,笑容可掬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