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的穿著也跟小男孩一樣,穿著一身獸皮。
「烏雅,讓他閉嘴,老夫回來再好好教訓他!」老大爺再次低喝道。
然後,許寒便看到那棵樹分出另外兩枝樹丫,將小男孩的嘴巴緊緊纏住,令人無法吱聲,只有含混的嗚嗚聲從咽喉裡發出來。
許寒一時看呆了。
「唉,倒霉的年輕人,你怎麼這麼冒冒失失走進這個部落?」解決了小男孩,老大爺望了許寒一眼,臉上露出焦急之色,四下裡環顧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喝道:「年輕人,要是不想死就跟老夫來,老夫帶你去一個地方先藏起來,快!」
老大爺說完,轉身就要走。
許寒一怔,心中警戒頓生,不但不跟著他走,反而悄悄後退半步,做好隨時掉頭狂奔而去的準備。
「走啊!」見到許寒並沒有跟他走的意思,且面露警戒之色,老大爺跺跺腳。
「老前輩,您要晚輩去哪裡?」許寒疑惑地問。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跟老夫走!「老大爺神情有些著急。
「可是……「許寒依然不為所動。
「唉,年輕人,謹慎沒有錯,可是過份謹慎很有可能會送命。在這裡你總要相信一個人吧,你就這麼不相信老夫?小兔崽子剛才不小心輕輕撞了你一下,都能把你撞得倒飛出去,要是老夫想害你,你掙扎都沒有,跑也絕對跑不了。」
許寒聞言,若有所思,他不得不接受老大爺的這個說法。那個小男孩一身蠻力竟是如此驚人,還有那棵詭異的,似乎通靈的大樹,以及老大爺隨便跺一跺腳,大地都要抖上一抖的那份氣勢。足見這裡充滿了詭異的力量,而眼前的這位步履蹣跚的老人家顯然也不是一位普通的老大爺,許寒自忖很難從他手裡跑得掉。
再說,要是老大爺想要害他,大可以假裝熱情地請他進屋。如此一來,豈不是有更多的機會置他於死地嗎?豈不是有更多的手段對付他嗎?比如偷偷施放無形無色無味的毒氣,或者在茶水裡下毒,又或者乾脆把他引到那棵可怕的大樹低下,然後一聲令下,讓大樹將他擒拿下來。
「走吧,老夫帶你去一個地方暫時躲一陣子,然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要是族長捉到那隻大肥羊返回來,你馬上就會變成活血庫了,」老大爺轉頭朝部落方向望了一眼,焦急道,「要是再不走,被別人看見,想走都走不了了。
老大爺跺腳的動作極其嚇人,地面居然一陣輕微地震動,就好像一根鐵柱狠狠地錘在地面上一樣,聲勢極其嚇人。
看著老大爺真誠而又焦急的目光,以許寒的眼力,當然發現他說的話並不是隨口瞎說的謊話,他的謹慎是本能的,倒不是懷疑老大爺有什麼圖謀。此時一聽到他再次提起族長,從他的言語與地神態上看,似乎他們的族長是個非常可怕人物。
略一思忖,許寒於是咬咬牙,拱手道:「麻煩老人家,我們走吧。」
老大爺迅速鑽進路邊的密林中。
許寒右手朝後面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楚刀悄無聲息地跟上來。然後,他跟在老大爺身後,迅速鑽進路邊的密林中。
似乎是為了等待許寒跟上來,老大爺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兩人一前一後在密林中穿行,東彎西拐,繞來繞去的。不過,以許寒的眼力,倒是不擔心被他繞暈了,因為他已經牢牢記住了部落的位置。只要有一個固定的坐標,方向確定下來,就不怕迷路了。
不過,也多虧了許寒的一雙賊眼,要是換了其他人,恐怕還真是被他帶著在林間繞暈了。
令許寒感到萬分驚奇的是,老大爺剛才追那個小男孩的時候,還步履蹣跚的樣子,可是在密林中穿行卻是比獵豹還要靈活!這讓許寒明白,恐怕平常的日子,老大爺都是以那種蹣跚的樣子迷惑人家的。
「可是,他為什麼一看到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幫我?」許寒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是許寒眼力過人,也算是閱人無數,看得出老大爺確實是出於一片好心,他是絕對不會跟著他到處亂跑的。不過,從老大爺嘴裡知道,那個所謂的族長似乎是個恐怖的人物,或許,那個族長曾經為難過他,所以他心生怨恨,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設法跟族長對著幹。族長要捉的人,他想方設法放走。
可是,老人家剛才說什麼要是族長回來,我就變成血庫,這又是什麼意思?
許寒滿肚子疑問,而老大爺卻是只顧著埋頭趕路,絲毫解釋的意思都沒有,許寒也只能緊緊地跟著,不好再開口詢問或者表示任何質疑。
時間就是這樣在兩人一前一後,默不作聲地在林間穿行之中悄悄過去。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前二後,只是另外一個人隱在暗處罷了。
一柱香之後,許寒知道他們已經離開部落近十里之外了。
可是老大爺依然沒有停下腳步的跡象,依然裡頭趕路。許寒沒辦法,只好緊緊跟著。不過,他心中的警惕性卻是越來越高了。
又奔行了一會兒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一座巍峨的大山腳下,老大爺帶著許寒繞過大山後面,來到一堵高聳入雲的絕壁下,鑽進一叢不起眼的茂密的樹叢中。
原來樹叢中有一個半人高的黑乎乎的小山洞!
老大爺矮身鑽進小山洞之後,從品袋裡掏出一枚夜明珠。夜明珠一出現,馬上將整個山洞裡照得亮堂堂的,有如白晝一樣。
許寒緊緊跟在他後面,繼續往山洞深處走。在距離洞口十丈處,洞道便往右拐,拐進兩三丈,前面豁然開朗。
原來竟是到了一個寬闊的洞廳!
只見廳裡有石桌石椅石床等物,石床上居然還有被褥!顯然這是老大爺的一個秘密居地!
老大爺招呼許寒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呼,好險,我們暫時安全了。」老大爺坐下之後,長出一口氣,微笑望著許寒,說道:「小伙子,你一定有一肚子疑問,現在可以問了。」
「這……」被老大爺如此一說,許寒竟一時不知從何問起了。
「呵呵,還是讓老夫來講吧。」老大爺看到許寒木訥的表情,呵呵一笑,道:「老夫姓庖,單名一個丁字。不知年輕人怎麼稱呼?」
「庖丁?!噱,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印象只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在哪裡聽說過。」許寒聽到這個名字,只覺得有些耳熟,心裡打了一個突,不過他迅速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恭敬地答道:「原來是庖前輩,晚輩姓許,單名一個寒字,許寒有禮了。」
說著,許寒朝庖丁抱拳施禮。
「原來是小許,」庖丁和藹可親地微笑道,「隨後神色一黯,歎道:「唉,說起來,我們都是落難人啊!實不相瞞,老夫也是被一個白色的玉瓶吸進來的。」
庖丁神色落寞,長歎短吁。
「原來前輩也是……晚輩算是明白了!再次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許寒何等樣人,他只聽到這一句,便明白為什麼庖丁會出手幫他們了。
他身穿迷色道袍,庖丁和小男孩穿一身獸皮,許寒一出現,庖丁自然一眼便認出許寒是剛剛被玉瓶吸進來的。看來住在這個部落裡的人都穿著獸皮,以許寒的裝束,在這裡自然非常顯眼。也難怪庖丁剛才在村口時,說什麼要是被別人看見,想走了走不了了。
庖丁看著許寒臉上警惕的神色漸漸消失,微笑著繼續道:「老夫已經在這個瓶中界裡生活近五千年了!」
在這裡生活五千年了?!許寒頓時口乾舌躁,被庖丁這句話驚得目瞪口呆,覺得眼前這一切都很不真實。不過,他還是將心中的震驚留在心中,並沒有隨口追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