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啾……」
無數箭矢像雨一樣從騎兵隊伍中射出,像蝗蟲一樣飛向那幾十個彪形大漢。這一撥箭雨一落,幾十個彪形大漢便只剩下一半人了。中箭的人倒在地上,絕望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大隊騎兵,還能動的大漢則紛紛舉起手裡的刀劍,要削對方的馬腿,場面異常悲壯!
這一追一逃,速度很快,眨眼間便來到許寒所站立的這家大院門前的街道上。
此時,許寒身體裡的熱血還在沸騰,小女孩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神依然還在他腦海裡睜著,而許寒自己那雙血紅的眼睛還在冒著熊熊烈焰。
看著那隊騎兵眼看就是踏在那些中箭倒地的大漢身上,許寒終於又爆發了。他怒髮衝冠,收起大關刀,施展神盜潛行術,飛一般衝過去。
在衝過去的同時,他神念一動,十顆烏雷子赫然出現在右掌心。
「去死吧!」
許寒大吼一聲,將手裡的這十顆烏雷子劈頭蓋臉地朝秦軍騎兵前頭的那幾個真人擲了過去。
十顆烏雷子在漫天的旗幟與刀劍下顯得微不足道,就像十隻蒼蠅一樣。許寒的大喝聲在聲勢浩大的騎兵耳朵裡微不可聞。
可是,一切都因這十顆微不足道的烏雷子以及微不可聞的暴喝聲所改變了。
「轟!」
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驟然響起,一團耀眼的火光在騎兵前頭炸開,地動山搖,氣浪滔天,所有人都被掀翻在地,靠近爆炸中心的人被炸得屍骨無存,不管他是什麼修為,在爆炸中一樣灰飛煙滅。
騎兵隊伍最前面的那位三品真人修為的中年武將,以及他旁邊的幾個一二品真人的副將,還有他們周邊的大量騎兵,被炸得無影無蹤,就連渣都不知道在哪裡!
爆炸中心,一個巨大的深坑赫然出現,這個深坑將整條大街完全切斷,就連距離爆炸中心的街道兩邊的建築物,也被炸飛一半!
離爆炸中心稍遠一點的人則活活被爆炸所產生的強大聲波震碎了內臟,倒地斃命!整隊騎兵的先頭部隊被炸得倒下一大片,放眼去,街道那頭地面上黑壓壓的儘是倒在地上的死人和死馬,旗幟與兵器丟得滿地都是,慘死的景像一直延伸到遠處那條街區。
就連這邊幾十個彪形大漢一夥人也被炸得東倒西歪,潰不成軍,那輛馬車也被爆炸所巨生的巨大氣浪掀翻在地。
爆炸聲過後,滿地狼藉,煙塵飛揚,幾乎看為到深坑的對面。
所有還活著的人紛紛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震撼地望著遠處街道上的那個可怕的深坑,久久遠語。
煙塵漸漸散去。
許寒前面不遠處,幾十個彪形大漢已經把馬車抬起來。
深坑對面遠處,影影綽綽,人喊馬嘶聲又開始響起。隊伍太長,距離太遠的人並沒有全部被炸死,只是被氣浪掀翻在地。此時個個從地上爬起來,重新整頓隊型。這一隊騎兵實在太長了,後面一陣人喊馬嘶,微微停頓了一下,又開始有大量的騎兵踏著自己人馬的屍飛體速追殺過來。
許寒二話不說,又是神念一動,一疊厚厚的燃燒符菉出現在手上,然後用真氣裹住這一大疊燃燒符菉,施展神盜潛行術,朝那個深坑飛奔過去,爾後在深坑這邊站定,將手裡的符菉朝那一大隊追上來的騎兵拋了過去。
符菉被真氣挾持著,呼嘯著飛過去,狠狠地砸中跑在最前面的一位騎兵身上,忽然猛地散開,像一片片雪花一樣,飄飄揚揚散落一地。
然後,「轟!」一聲,一團房子那麼大的火團沖天而起。熾熱的氣流將就近的一切東西點燃起來,跑在最前面的騎兵瞬間被大火吞沒。倒在地上沒被那一波爆炸炸成碎片的死屍也全部燃燒起來,一股濃烈的燒焦味以及**燃燒發出來的刺鼻怪味混合在一起,蔓延開去。
後面的騎兵收勢不住,紛紛一頭扎進火團之中,慘叫連連。幾乎眨眼之間,人和馬以及兵器還有身上的鎧甲,都被識熱的溫度燒成了灰燼。而由於有「新燃料」的加入,更增添了火勢,巨大的火團燃燒得更旺了,所輻射出來的熱量更加熾熱!
大火熊熊燃燒,越燒越旺,迅速與街道兩邊建築物上面的大火匯合在一起,完全將整條大街切斷開來。大火前面是深坑,深坑前面是許寒,許寒後面是那伙逃難的隊伍。大火另一邊是死傷慘重的追兵。大火那邊,不時傳來瀕臨死亡的慘叫。
一大疊燃燒符菉所產生的熱量實在太大,完全將追兵截住,不管有多少悍不畏死的騎兵衝進火團,意圖追殺過來,都被瞬間燒成飛灰,成為火團的新燃料,更增添了火勢!
很快,那些騎兵終於害怕了,他們開始紛紛掉轉馬頭往後退去。
透過大火之間的空隙,許寒看到追丘終於退去。長出一口氣,轉身走了回來。
他還沒有熱血到追上去將那些騎兵全都殺死的地步,只要對方知難而退也就算了。許寒並不是同情心氾濫,要幫助這夥人陌生人以及那一輛馬車,他是怕那一夥騎兵衝過來之後,順帶連身後那座院子裡的那家人全部殺光。
這伙騎兵是大秦的騎兵,剛才衝進那座院落的士兵也是秦兵,他們是一夥的,正是他們令這座城市火光沖天,平民死傷無數。
「夫人,終於脫險了,我們走吧!」一個彪形大漢對著馬車說道,然後揚起手裡的馬鞭,正要驅車而去。
「慢著!」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從馬車裡傳出來。
那聲音帶著無形的威壓,好像一道不可抗拒的命令似的。用這種語氣,說出區區兩個字,便能讓人產生不得不服從的念頭,可見馬車裡的人必定是一個高貴的夫人。這是身居高位的人,言談舉止所自然而然具有的氣勢。
說話的大漢手裡的馬鞭已經高高舉起,可是一聽到這道威嚴的聲音,全身微微一頓,舉在空中的馬鞭被他輕輕放下。
「可是,這裡還很危險,我們要盡快離開!」大漢雖然不敢抗命,可是卻輕聲提醒了一句。
「翟剛,蕭總管平時怎麼教導你們的,救命恩人就在這裡,你居然視若無睹?哼!」馬車裡傳出一句冷冰冰的話。
隨後,車簾一掀,一個華服貴婦人施施然走下馬車。
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貴婦人,全身綾羅綢緞,珠光寶氣,光彩照。雖是半老徐娘,卻風韻尤存,神態端莊,儀容高貴。舉手投足間,盡顯上位者氣息。
貴婦人一下車,頓時幾十個壯漢個個噤若寒蟬。
許寒只是淡淡地掃了走下馬車的貴婦人一眼,腳步不停地往街道另一頭走去。
「這位少俠請留步!」貴婦柔聲開口道。
許寒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冷冷道:「夫人有何吩咐?」
許寒並不是故意扮酷,也不是對這位根本是八桿子打不著的貴婦人有什麼成見。只因他有心理陰影,他心裡對整個權貴階層的人物有著濃濃的仇視。
早年流浪的時候,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乘坐豪華大馬車,前呼後擁,浩浩蕩蕩,招搖過市的權貴人物。
當年有一次,他在街道上行走,就曾經被一隊橫衝直撞的豪華隊伍撞飛,爾後又被維持車隊秩序的打手一腳踢飛到街道旁邊的一個臭烘烘的陰溝裡,害得他跳進河裡洗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身上的臭氣洗乾淨。因此,他記憶非常深刻,對於這些權貴人士一向視若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