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非文將儲物戒指裡最後一大把炎雷子抓了出來,狠狠地扔了出去,然後便停手了。
但是,他還不能馬上撤掉混沌蛋,然後走出去,因為現在整個競技台還陷在熊熊烈焰之中。不過,隨著他的停手,爆炸聲也終於停止了,漫天火焰也逐漸縮小。山谷風吹來,將滾滾濃煙和塵土吹得到處都是,撲面而來的熱浪也迅速消散。
「停止了!不知許寒怎麼樣了?會不會被燒成飛灰了?」
「應該不會吧,你沒看見他一直都很淡定嗎?」
「很難說,剛才第一下是試探攻擊,許寒憑著詭異的防護法寶,當然安然無恙,可是後面的那些攻擊是真正攻擊,也不知道許寒的那件詭異的防護法寶撐不撐得住。」
「這個敗家子,這種程度的攻擊,就算是至人境界。不,甚至是聖人境界恐怕都吃不消!」
「要是許寒能撐得過去會怎麼樣呢?會不會把這個斐非文給活活幹掉。要知道,許寒能打敗內院第三狠人霍武,他的武力大家有目共睹。雖然斐非文號稱內院第二狠人,可他狠的是捨得扔大量法寶符菉,個人武力很差,這麼扔了半天,他的儲物戒指裡面的東西應該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吧。」
「就連各位長老都不敢動他,許寒憑什麼敢?」
「很難說,長老們是知道他的背景,可是許寒卻是剛剛到我們雲霞宗半個多月,肯定不知道。在不知道背景的情況下,他出手的可能性非常高。看來這個斐非文終於踢到鐵板了。
人們又陸陸續續返回到觀眾席,各種議論聲再次響起。
就在人們的議論和猜測中,火焰漸漸熄滅,煙塵也漸漸消散,人們伸長脖子,靜靜盯著煙霧瀰漫的競技台,期待著最終結果。
煙塵消散得很快,依稀可以看見台上的場景了。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一人多高的圓圓的灰白色的蛋形物,正是混沌蛋!
混沌蛋一出現,立即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成透明,斐非文施施然走了出來。他神色倨傲,斜睨四方,那是一種自信,強大的自信。他根本不相信,許寒在他掏盡所有法寶和符菉的情況下,還能安然無恙。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之下,就算許寒是至人境界都不行,除非是聖人境界!
可是,許寒是聖人境界嗎?當然不是。
至於那個詭異的,像是一頂帳蓬一樣的透明防護罩,斐非文相信它頂多是上品至級法寶,不可能就連絕品至極都不可能,因為他太清楚高階防護罩的價格了,以許寒的財力,絕對買不起。而他現在擁有的這件詭異的防護照,極有可能是走了狗屎運,在某個地方揀到的。
所以,他有絕對的信心,相信遊戲已經結果了。
煙塵消散得很快,整個競技場終於落入人們的眼簾。只見到處一片狼藉怪胎不忍睹,到處坑坑窪窪的,焦黑一片,有些地方還在冒著裊裊青煙。
那頂詭異的防護罩不見了!
大床不見了!
大床上的所有床上用品都不見了!
當然,大床上的人也不見了。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在他們想像中,許寒應該還睡天大床上,而大床還是原來的位置,而那個地方的三丈之內應該像剛才一樣一塵不染,在狼藉之中擁有一片淨土。
可是,大出人們的意料之外,防護罩不見了,大床不見了,床上用品全都不見了,許寒也不見了!
為什麼會這樣?
不可能啊!
許寒不是一直很淡定嗎?
全場一片寂靜,辛雷撚鬚微笑不語。
金長老、湯長老和韋長老愕然地面面相覷。
瓊珍臉色瞬間變成一片慘白,雙眼殺氣驚人。
吳小月面如死灰,美目圓睜,玉手掩嘴,無聲落淚。
周紫玉臉色終於變了,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可是她銀牙緊咬玉唇,硬生生地不讓眼睛掉下來。
田四野、胡一飛、陳天強、劉牧以及別院六十幾個人個個哭喪著臉,失魂落魄,頹然坐在位置上,不可置信地望著競技台上滿地的狼藉。
人群中,葉夢蘭捂著嘴,眼淚巴噠巴噠往下掉。
小乞丐面現失望之色,緩緩轉身,擠出人群。
范大猛和申子明早就爬回大樹上,斐非文那一連串不間斷的攻擊都被他們看在眼裡。
此時見到這個悲壯的場面,兩人頓時無花怒放。要是不怕被人群毆致死,他們肯定放聲大笑起來。不過他們從現場壓抑的氣氛裡感受得到,要是他們現在突然爆發出大笑聲,他們兩個馬上成為眾矢之的,再次像半個月以前在半空中草坪上一樣,成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斐非文雖然很有自信,自信許寒絕對撐不到最後,可是真正面臨這個場面時,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短暫的失神。
不過,他畢竟是當事人,而且是許寒的對手,他早就料到許寒絕對撐不過去,他無疑是現場最為淡定的人。因此,他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人。他臉上掛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略一尋思,馬上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把大關刀,用寬厚的刀鋒輕輕撥開前面厚厚的焦土,小心翼翼地朝許寒剛才放置大床的位置走去。
兩人距離原本並不遠,也就二十多步的樣子,因此,斐非文在眾目睽睽之下,很快就走到那個位置。
突然,斐非文眼睛一亮,刀尖一挑,從一大堆冒煙的焦土中,挑出一個被炸去一半,另一半還冒著青煙的枕頭。他嘿嘿冷笑,把半個破枕頭挑在刀尖,舉得高高的,他要讓所有人都看到。
啊!——
現場寂靜無聲,緊接著,無數倒吸冷氣的聲音紛紛響起。
片刻之後,主席台那邊突然傳來幾聲慘號聲,已經有人忍不住痛哭了。
斐非文冷冷一笑,大關刀一抖,破枕頭被他抖飛了出去。隨後,斐非文手裡的大關刀刀尖又是一挑,一團被燒成得黑乎乎的物事又被他挑從焦土堆裡挑了出來,掛在刀尖上,然後又被他高高舉起。依稀可見,那是一條被燒得面目全非,還在冒著青煙的被子。看花紋,正是許寒剛才蓋的那一條!
啊!——
現場再次響起無數倒吸冷氣的聲音。
突然,斐非文手裡的大關刀再次一抖,刀尖上燒黑的被子被他抖飛了出去,隨後刀光一閃,一撥。
「忽啦!」一聲,一件龐大的東西被他從另一個焦土堆裡挑了出來。他挑得很用力,那東西翻了一個身,正面朝上,赫然正是那張豪華大床!
只是此時,這張曾經風騷無限,萬眾矚目的大床已然被炸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個鐵木骨架,而且那床架還支離破碎的。
當然,床上的人也不見了。
啊!——
現場再次響起無數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些東西,無不向人們說明一件事:許寒已經死了,被炸得粉身碎骨,屍骨碎塊混在滿地的焦土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就在這時候,異變突起!
一堆焦土慢慢蠕動,一個黑影慢慢從焦土中爬了起來。
「啊!——」
斐非文大叫一聲,猛地後退幾步,手裡的大關刀橫在胸前,嚴陣以待!
這個詭異的場景點燃了所有人的恐懼情緒,原本寂靜無聲的競技場突然「哄」一聲,就像一滴水滴進一鍋熱油鍋裡一樣,頓時炸開了。人們騷動起來,所有人不由自主站起來,紛紛往後面擠,似乎腿得慢了會遭到惡鬼攻擊似的。
而幾乎以此同時,各種並無惡意的猜測紛紛脫口而出:
「怎麼回事?!」
「許寒還活著?!」
「詐屍?!」
「還魂?!」
「化為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