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這一步,人已經被分為兩種,一種是相信謠言,但他們不需要證實,他們只管帶八十枚金幣來排隊即可;另一種也是相信謠言,但是相信謠言之後,他們的腦袋就開始運轉起來了,開始想著捷徑,開始想著投機取巧,開始想著歪門邪道。告訴你們,這種態度是錯誤的,要是你們將來踏入修行界,這種應對小道消息的態度將是致命的。」
一千多個人個個面面相覷,苦笑連連。不得不說,那道聲音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有道理,都無可辯駁,可是眾人的心臟上卻好像插著一根刺一樣,非常痛,非常難受,難受得想死!
似乎沒有看到眾人臉上的表情,那道聲音繼續鞭笞:「其實,我們已經給你們充足的時間去考慮,給你們有充足的時間去反悔,給你們足夠的時間去退出這支偷渡隊伍。雖然你們當時答應了下來,可要是事後突然反悔,迷途知返,決定不加入這次偷偷潛入雲霞宗的行動,你也不就逃過第一劫了。可遺憾的是,你們還是來了,而且竟有一千三百五十一人之多!各位年輕人,這是一個教訓,希望你們能從這個教訓裡學到東西,為明年作好準備吧!」
聽到這裡,眾人無地自容,剛才臉紅脖子粗質問的人也低下了倔強的頭顱,剛才在心裡惡狠狠地把那些「人販子」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好幾遍的人也默然了。
是的,人家並沒有綁架你,他是騙你,你居然信了,那還能怪誰?就連街頭小騙子都能騙得了你,這種智商,你還有臉說,還有臉申辯?
許寒心中苦笑,他並不是想走捷徑,而是好奇心所致。至此,他的好奇心終於得到了滿足,他也知道所有相關問題的答案,知道為什麼自始至終許仙都沒有收他們一枚銅幣的原因,也知道了為什麼上千人聚集在雲霞宗山門外廣場旁邊的一片草坪之中,而雲霞宗裡面的人竟沒有一個人察覺的的原因。
謎底是解開了,可是卻身陷此處。要到三天之後才能回去。
窩囊啊,實在太窩囊了!
許寒心中一陣懊悔,可是他哪裡想到事情竟弄到如此地步。
不過現在,一切都晚了!
倉海君面如死灰,無力地坐在地上,雙手抱頭,陷入深度懊悔之中。
這片草坪陷入死寂之中,大部分人都身躺了下來,幾乎個個四腳朝天躺在地上,仰望著天空,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靜靜而被動地等待。大部分人都接受了這個無情的事實,也放棄了心中的夢想。大家的夢都醒了,心都碎了。
可是這時,那道消失了很久的聲音又突然響起:「念在大家從五湖四海,千里迢迢趕到偏僻的黑巖城不容易,我們經過考慮,再次給大家一次機會……」
哇!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的人全都從草坪上彈跳起來,幸福的感覺瞬間將所有人淹沒了,原本已經破碎了的心瞬間重組,完好如初。
許寒也驚愕得站了起來,倉海君更是狂喜地跳起來。
「別吵別吵!靜一靜,靜一靜,不然我們誰都聽不清!」有人開始壓制幾近沸騰的狂歡場面。
「是啊,靜一靜,靜一靜!」有人趕緊應和。
於是,躁動的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不過,激動的粗重呼吸聲還是有如悶雷般。
這時,那道委婉動人,圓潤有力,吐字清晰,不驕不躁,不急不緩,不慍不火的聲音再次響起:「毫無疑問,你們這一千三百五十一個人之中,必定有一些天才人物,甚至是妖孽級的天才人物。對於這種人物,我們雲霞宗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因此,我們經過考慮,再次給大家一次機會,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要是有誰能憑著自己的智慧或者力量,在三天之內離開這裡,我們將免去一切考核,直接將其收為外門弟子,並保證幫其順利築基,成為內門弟子。要是其本人不具有五行靈根之一,或者雖具有靈根,但是實在太弱了,我們也會想辦法讓其築基成功,如果有必要,我們不惜動用天級築基丹助其築基!」
眾人聞言,正要狂歡,可是左右環顧了一下,臉色卻又馬上陰沉下來了。
「要離開這裡,談何容易!除非變成鳥兒,長出翅膀,如此才有可能飛下去。就算身上帶著繩索,也不可能帶著那麼長的繩索啊,這裡距離地面這麼高,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丈吧。這麼長的繩索要是捲起來,恐怕都有稻田里的一堆稻草那麼大了!」有人無比沮喪地歎道。
「他說的天級築基丹究竟是什麼東西?很厲害嗎?」有人問。
「丹藥分五個品階,從低到高分別為:黃級丹藥,玄級丹藥,地級丹藥,天級丹藥,仙級丹藥。黃級是最低級的丹藥,也是最普及最通用的丹藥,仙級丹藥是在人界之中出現的最高階丹藥,大多數人只聞其名,不見其形。這五個品階的丹藥名稱,人們簡稱之為:黃丹,玄丹,地丹,天丹,玄丹。據說,天級築基丹直接無禮身體是否具有靈根,直接可以築基。有人開玩笑說,哪怕是一條狗一隻貓都可以用天級築基丹即時成功築基!」有人馬上解釋道。
「真有那麼神奇?」
「應該有吧,不然剛才那個沒露面的傢伙也不會如此鄭重其事地提出來,而且是在用盡一切其他辦法之後,確實沒辦法築基,才提到用天級築基丹。」
「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們根本無法離開這裡,如果這麼好學,不如趕緊想想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別說我們只是普通的凡人,哪怕是真人也不見得能從這裡下去。」
「說的也是,這算什麼機會?這分明是糊弄人。」
「我不幹,我睡覺去了,等三天後離開這個鬼地方!既然知道這裡不會有生命危險,倒是能睡個安穩覺了!」
一個胖乎乎的小伙子氣鼓鼓地說著,就地躺了下來,真的什麼都不理,睡他的大覺去了。
那道聲音消失了,似乎永遠消失了。
眾人議論紛紛,剛剛被激起的興奮之情迅速消失,絕望的情緒再次在這片草坪間瀰漫開來。
再聊了一會兒,大家便沒了談興。
「哼!真好笑,區區一個幻境,你們還當真了!」倉海君嘴裡嘀咕了一句,站起身來,就要走到草坪邊。看他的樣子顯然打算就這樣跳下去了!
「你幹什麼?」許寒一把拉住他。
「你拉住我幹什麼?」倉海君惡狠狠地瞪了許寒一眼,低聲喝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相信這只是一個禁制大陣造出的幻境。可也正因為此,才不能亂闖!如果你有膽量,真的敢跳下去,或許真的會沒事,可是你也就真的永遠沒機會了。我知道,你今年剛好二十歲,錯過今年,你這輩子就別想進雲霞宗了,除非去別的地方找別的門派。但是我相信,你只所以選擇雲霞宗,而且不惜為此在黑巖城苦幹了整整一年,一定有你選擇這裡的理由,反正我們有三天時間,不如等等再說,何必急於一時?」許寒望著他,勸道。這一番言語,可謂情真意切。
「嗯,你說得不錯,」倉海君想了想,點點頭,又坐回原來的地方。
許寒搖搖頭,長歎一聲,神識又探入盜天戒之中,繼續研究禁制……
太陽漸漸升高,熾熱的太陽光照在這片空中草坪上,空氣開始熾熱起來了。
這裡在半空之中,哪裡也去不了,草坪裡又沒有任何遮蔽日光之物,火辣辣的太陽照在身上,摸到哪裡都燙手,草地也開始被曬得散發出陣陣熱氣。如此內外煎熬之下,人們的心情越來越煩躁了。
終於,有人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