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你是雲霞宗核心弟子,見識比我廣得多,你知不知道剛才突然從天而降的傢伙是什麼來頭?」許寒忽然問道,「好像……他自稱嫪毐,那些人稱他為嫪毐,這嫪毐究竟是什麼人物,狂傲得無邊,而且似乎大有來頭。」
「嫪毐當然在狂傲,你想想看,一個能跟秦王嬴政的母親,也就是當今太后娘娘勾搭上的人,能不狂傲嗎?」葉夢蘭哂然道。
「啊,竟有此事?此人果然夠狠!」許寒一直生活在亂世最基層,對於這種發生在宮廷裡的風流韻事,自然絲毫不知,如今乍一聽到這世上竟然有人大膽到勾搭上當今的太后娘娘,不禁大為震驚。再想想此人高深莫測的修為,不由得對他更為上心了。
「憑直覺,我感覺到日後可能還會跟他再次相遇。」許寒若有所思道,接著說道,「夢蘭,你詳細說一說此人,讓我多瞭解一下他,為日後遇到他做好準備。」
「嫪毐,他其實是個假宦官,在秦王嬴政還沒統一六國的時候,當時任宰相的呂不韋偽造了嫪毐已被去勢的證明,然後讓他以太監的身份入侍後宮,與太后淫樂,最後終至太后懷孕。太后怕寡居而孕被人發覺,便假稱佔了一卦,宜徙宮以避時躲災。太后徵得嬴政同意,帶假太監嫪毐移遷至雍縣居住,在雍縣行宮生有二子,嫪毐也自稱秦王『假父』。」
「呂不韋,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有些耳熟,這些人個個都是猛人啊,」許寒心中嘖嘖稱奇,不過,他並沒有出聲,讓葉夢蘭繼續講下去。
「嫪毐終日侍從太后,所得的賞賜異常豐厚,雍城的一應事情決於嫪毐。侍候嫪毐的僮僕有數千人之多,投奔嫪毐求官求仕的賓客舍人也有千餘。嫪毐被封為長信侯後,以山陽為其住地,又以河西、太原郡為其封田。其權勢一時無兩。」
「秦王政九年,有人告發嫪毐是假太監,與太后私通,生有二子,並與太后密謀:『王即薨,以子為後。』嬴政時年二十二歲,聞報大怒,即派人調查,果然屬實,而且涉及相國呂不韋。秦王贏政震怒。可是,就在這時候,嫪毐先發制人,趁著風和日麗的四月,嬴政宿雍城蘄年宮行冠禮,竊用秦王御璽和太后璽,調縣卒、官衛士卒官騎攻擊蘄年宮。」
「嬴政命相國昌平君、昌文君領咸陽士卒平息叛亂,兩軍戰於咸陽。叛軍數百人被殺死,嫪毐的軍隊大敗,與死黨倉皇逃亡。不久被秦軍一網打盡。秦皇車裂嫪毐,滅其三族。嫪毐的死黨衛尉竭、內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齊等二十人梟首,追隨嫪毐的賓客舍人罪輕者為供役宗廟的取薪者——鬼薪;罪重者四千餘人奪爵遷蜀,徙役三年。太后和嫪毐的兩個兒子,均被一同囊載撲殺。太后逐出咸陽,遷住城外的棫陽宮,斷絕母子關係,永不再見,並明令朝臣敢有為太后事進諫者,『戮而殺之,蒺藜其背』。結果,有二十七個進諫大臣被殘酷的處死,並把他們的屍首掛在宮牆示眾。」
許寒一直生活在社會最低層,宮廷對他來講是天堂,沒想到「天堂」也會發生這種亂七八糟的事,聽得他咋舌不已。
回到洞府,看到洞府四壁一根根蠟燭靜靜地燃燒著,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藥草味,許寒竟然有一種如同回到家裡的溫暖感覺。
葉夢蘭興致高漲,根本沒有想要趕緊離開這裡,返回黑巖城的意思,她迫不及待地催促許寒趕緊把巨鼎拿出來瞧個夠。
許寒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到這個洞府非常寬敞,洞頂也足夠高,於是如她所願,把巨鼎召了出來。
巨鼎一出現,原本趴在許寒臂膀上像一隻乖巧的貓兒一樣打盹的小白突然精神大振,「嗖!」一聲,從許寒臂膀上跳了下來,竟迅速無比地沿著巨鼎的一隻腳,爬到鼎蓋上面去了。此時的小白就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在鼎上東瞧瞧西看看,不時用利爪這邊抓,那邊刨刨,好像一個古董家正在鑒寶。
「哇!遠遠看著跟近距離接觸,給人的感覺確實完全不一樣。」
葉夢蘭圍著巨鼎,嘖嘖讚歎不已,不時掂起腳尖摸一摸鼎壁上的圖案造型,一雙大眼睛閃閃發光,一幅如癡如醉,沉迷其中,玩物喪志的癡呆樣子。
許寒也圍著巨鼎,慢慢地走著,默默地觀察著。
剛才在外面,由於時間緊迫,形勢危急,他不可能沉下心來仔細觀察。現在,周圍沒有什麼危險,他可以全身心沉浸在巨鼎之中,默默地用心感受著,用眼睛觀察著,用神識探索著。可是,令他感到萬他驚異的是,他的神識竟無法穿透巨鼎的青銅材質表面!在距離巨鼎青銅材質表面一兩寸之處時,便完全消散無蹤。
這個巨鼎竟是禁止神識探測!
這個發現令許寒更為驚訝,從而也終於知道,六七個大勢力那麼多高手,卻只能用最笨拙,最粗暴,最原始的方法將巨鼎弄出水潭。也終於知道為什麼神級以上的空間法寶才能收它了。
圍著巨鼎轉了一圈,許寒越看越覺得這個巨鼎神秘莫測,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他心中斷定,此鼎不僅僅具有紀念意義那麼簡單,它必定有著什麼驚天的秘密,不然絕不會引起那麼多人的覬覦。但是,究竟是什麼秘密?許寒不得而知,恐怕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並不多。
「難道,要將它煉化之後才能知道那個驚天秘密?」許寒心道,隨即又啞然失笑起來,神識都無法滲入,又如何煉化?
兩人一松鼠興致勃勃地圍著巨鼎欣賞研究了半天,卻是一無所獲,研究不出什麼來。最後終於都看膩了,小白乾脆溜回許寒的臂膀上打盹,而葉夢蘭也轉累了,坐在地上看著巨鼎發呆。
「好了,我們走吧,回黑巖城去,昨晚一夜不歸,今天一天不見,家父家母一定急壞了,」葉夢蘭長歎一口氣道。隨後又道,「不過,現在恐怕已經近黃昏了,不能出去了,不然我們會成為毒蟲猛獸的夜宵點心了。」
「無妨,我們去探探路再說,我覺得,那個後來出現的通道似乎不簡單,要從那裡出去恐怕也要花不少時間,現在左右無事,我們進去看看吧。」許寒道。
「嗯,說得有道理,我們走吧!」葉夢蘭深以為然,馬上站了起來。
「既然要走,何不順手把這些藥材都收了,反正神醫已經是離世,再也沒有過用到了!」許寒望著高台下面一間間小房間,說道。
「嗯,隨便你,」葉夢蘭自然無異議。
於是,許寒走進那些小房間,一間間挨個搜刮過去,將房間裡面的藥材統統收進盜天戒之中。然後按神醫遺書的要求,將通往外面的那條通道用石頭堵死,又將洞府大門關上。做好這一切,確保沒有遺漏什麼,這才和葉夢蘭手牽手朝那條通道走去。
這條通道是許寒完全按照扁鵲的遺囑照做之後才出現的,當然不大可能是一條死路,說不定還會通往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甚至通往一座驚天寶藏也不稀奇。
兩人走到通道口,愕然發現通道內有一個頭上頂著一盞燈的木偶人。
木偶人只比許寒矮一個頭,它的頭部是一塊方形樹墩,跟普通人的的頭部差不多大,正對著通道口的那一面畫著一個笑臉,表情憨厚老實,竟給人一種安全可靠的感覺。脖子是一小截腕口那麼粗的圓形木條。身軀是長方形,顯然是用一段巨木鋸成的。四肢是用細長的圓木拼湊而成,按人體比例在關節處裝上活動木塞,拼接起來。手部細分為手掌、手腕和手臂等,腿部細分為大腿、膝蓋、小腿和腳掌等甚至連腳趾也粗略地雕刻出來。
木偶人方形的頭部頂端正中央放著一盞燈,那燈散發出幽幽的桔黃色光。燈光如豆,照得並不遠,比起許寒手裡的夜明珠差得太遠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從燈的火苗處散發出來,令人聞之心情寧靜,有如練功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