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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墮落的天使 第二十四章 一句話 文 / 田海橙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門口走進幾個身著制服的人員,耀武揚威地吆喝著:「你們這麼多人聚在這裡做什麼,是不是在搞非法聚會,先把燈打開,黑漆漆的。」

    聽到這種例行公事的口吻,童嫂當即起身將大廳的燈光悉數全亮,頓時燈火通明,一目瞭然。

    進來的一共是三個人,其中一人將目光落在單思華圓圓的大臉上,停頓了約有兩秒鐘,不自覺地搖搖頭,又將目光鎖定在顧城狹長的馬臉上沒有挪開。

    「你就是這裡的負責人嗎?」

    「哼」顧城發出一聲低哼,自顧抽著悶煙,沒有理會。

    「我是這裡的負責人,有什麼事嗎?」童嫂眼看形勢不妙,趕緊接了一句。

    「剛才有人報警,說你們這裡有人鬧事,擾亂附近居民正常休息,是怎麼回事?」來人語調平緩,掃了大廳裡單思華等人一眼,稍微皺了皺眉頭。

    敢情是被這幾個穿著制服的不速之客給震懾住,又或者還沒有從場子被砸的恐懼中完全解脫,童嫂竟然不知該怎麼回答,情不自禁地將眼光投向單思華。

    見童嫂一時之間回答不上來,來人接了一句:「你們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做什麼?」

    說著,來人踱著方步來回走動幾步,目光再次將大家掃視了一遍,隨後接道:「你們都把身份證拿出來看看。」

    之前一直沒有出聲的顧城忍不住提出反駁的聲音:「憑什麼要那身份證給你們看?」

    「我懷疑你們在這裡聚眾鬧事,所以要你們把身份證拿出來看看。」來人理直氣壯地接道:「快點,不要囉嗦。」

    「笑話,我們都是受害者,你們應該把到這裡來打砸的人抓起來。怎麼反倒要我們拿身份證出來?」單思華也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那些打砸的人外面肯定會抓住,這個不用你擔心。」來人接道:「但你們在這裡聚眾,也得回去協助調查。」

    此話也並無道理,總得要有個人去協助調查高樂高被砸打的情況。

    「呼」單思華長呼一口氣,緩緩接道:「好吧,我跟你們回去協助調查。」

    「不,華哥,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去。」小雀一個箭步搶站在單思華面前,提出要自己去。

    「你留在這裡照顧童嫂,我去。」單思華堅持道。

    小雀把頭一歪:「不,華哥,這件事情的經過我最清楚,應該我去。」

    穿著制服的人不耐煩地接道:「你們搞清楚,這可不是兒戲,到底誰去協助調查,說不清楚就全部都帶回去慢慢問。」

    單思華正待發作,童嫂幽幽地插了一句:「小華兄弟,就讓小雀去吧,他對高樂高什麼都熟悉,也知道這件事情的經過。」

    小雀也緊接著補充了一句:「華哥,你儘管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說。」

    單思華想了想,也只有先讓小雀去比較妥當。

    臨走的時候,穿制服的那個人對著顧城狠狠地挖了一眼,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你最好不要用那種口氣說話,小心我告你妨礙公共安全。」

    顧城臉色大變,正欲頂撞,被單思華拉了一下衣角,示意他不可再生事端。

    待小雀和穿制服的一干人等前腳離開,童嫂後腳便焦急地問道:「小雀被帶去會不會有事?」

    「應該沒事,就是協助調查而已。」耗子接了一句。

    顧城自顧抽著悶湮沒有插話,還在為剛才的那一幕窩火。

    單思華掏出手機撥通游局長的號碼,將高樂高發生的情況簡單講述了一遍。

    「上次我叫你找的那個朋友找過嗎?」游局長在話筒裡提醒了一句。

    「找過了,原來她和金四隻是普通朋友加老同學的關係。」單思華的話剛說到這裡,就被游局長打斷。

    話筒裡傳出一陣呵呵淡笑:「呵呵,唐思穎還是那副老脾氣,對誰都不露底。」

    接著話鋒一轉:「小華,你被她騙了,她和金四的關係相當要好,怎麼可能是普通關係。」

    游局長的回答讓單思華想起,曾經金四在魚塘的時候告誡過他的那些話:對誰都不能夠透露出底細,包括最親的人。

    現在想來,唐副鎮長應該是受了金四的熏陶,才會擁有這種小心翼翼的多疑性格,對誰都是深懷戒備。

    不過此刻單思華最擔心的是小雀的情況,便直接問道:「游叔,你想辦法問問看,我的朋友在裡面去會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的。」游局長在話筒裡大大咧咧地回道:「你再次約見唐副鎮長,保證你的兄弟不會有事。」

    「問題是她都對我存有戒心,怎麼還會幫我?」單思華有些不解。

    游局長笑呵呵地在電話裡如此這般地交待了一些細節問題,末了接道:「就按照我說的去做,保證呢個唐思穎會對你另眼相待的。」

    收起電話,單思華掃視了一遍眾人,開口吩咐道:「童嫂,你叫兩個工人來把這裡重新修繕一番,花多少錢先記著,到時候找金四償還。」

    然後對顧城關照:「我可能要出去一天,你和耗子把高樂高的場子看緊,萬一再有人來砸場子,就給我往死裡打,打死了也算是正當防衛。」

    顧城和耗子不約而同地點點頭,臉上充滿了堅毅的神色。

    「小華你要去哪裡?」童嫂走上前詢問一句,臉上充滿關切之情。

    單思華淡笑著回道:「我還得去會會唐副鎮長,看來你這個場子非得找她才能夠保住。」

    童嫂聞言面露悅色,連聲說著道謝的話語。

    「等解決了童老闆的後事,保住高樂高的場子再謝我吧。」單思華隨隨便便地接了一句,轉身大步走出了高樂高已經損壞的門。

    單思華無心隨便說的一句客氣話,卻在童嫂的心裡泛起了無限的漣漪。

    望著單思華削瘦的背影消失在破損的門口,童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暗暗拿定了主意。

    等事情解決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單思華!

    走出高樂高的門口,單思華沒有急於給金四去電話,而是撥通了唐思穎的號碼。

    就在剛才,游局長已經告訴了該怎麼對唐思穎說,才能夠讓唐思穎放下戒心,從而打開缺口。

    游局長在電話裡告訴單思華,只消對唐思穎說一句話,保證讓她會對自己另眼相待。

    此刻,撥通了唐思穎號碼的單思華信心滿滿,甚至開始在假想金四垂頭喪氣的表情。

    胸有成竹地等了幾秒,話筒卻傳出一個標準的女中音:「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奇怪,唐副鎮長怎麼不接電話?

    按捺住焦躁的心,單思華按下了重撥鍵。

    9秒鐘以後,話筒裡再次傳出女中音:「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莫非她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了某些情況,由於膽怯不敢接聽自己的電話?

    倔強上來的單思華又接連撥打了幾次,話筒裡始終傳出的是無人接聽。

    原本是打算約唐副鎮長再次見面,不料這個唐副鎮長竟然不接電話。

    單思華不覺有些懊惱,重新撥打了游局長的號碼。

    電話通了,游局長在話筒裡打趣道:「怎麼樣,是不是很靈驗,現在唐副鎮長該答應幫你了吧?」

    「游叔,我正想問您呢,那個唐副鎮長是不是知道你會告訴我那句話,怎麼接連撥了幾次都不接我的電話?」單思華苦惱地應了一句。

    「有這種事?」話筒裡陷入短暫的沉默,片刻游局長又道:「小華,我看不可能,是不是唐思穎沒有將手機帶在身邊,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沒有聽到來電鈴聲呢個?」

    不管怎麼說,在沒有接通電話以前,什麼都是猜測。

    「如果她一直不接電話,那我們豈不是傻等?」單思華有些焦急道:「小雀現在還在裡面協助調查呢,我怕金四會使壞。」

    「這樣吧,你先不用著急,等我先打電話詢問一下關於高樂高被砸的具體情況,然後再答覆你關於你朋友的事,」游局長在電話裡安慰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

    剛剛掛斷游局長的電話,黃家駒滄桑的聲音突然響起。

    是王美玲打來的電話:「華哥,我去見了游麗,按照你說的對游麗也講了,但她沒有理我,也沒有任何表示。」

    「好吧,我知道她肯定還在生氣,你暫時不用理會,等我回來再去找她。」單思華胡亂地接了一句,突然間感到心緒不寧。

    這心緒不寧來源於何處,卻又說不上來。

    難道是這段時間太過操心,讓自己身心疲憊,才會有這種心緒不寧的感覺?

    單思華突然之間好想找個能夠放鬆的地方,哪怕只是片刻的放鬆。

    但事與願違,掛斷了王美玲的電話後,來電鈴聲再次響起。

    「前面是哪方,誰伴我闖蕩,沿路沒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

    聽著黃家駒略帶滄桑的男高音,單思華有種想要將手機砸到地上的衝動。

    強忍住這股衝動,將手機湊到眼前一看,居然是唐副鎮長的號碼。

    剛才打了那麼多個電話都沒有接,這會兒打回來,該有些什麼解釋?

    按捺住滿心的疑惑,單思華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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