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把錢送回去?」小雀看了下時間,接道:「現在都快一點了,要不明天再送回去吧。om」
單思華抓過那疊鈔票,語氣堅決地說道:「這個金四太精怪,他的錢我堅決不要,明天送回去就太晚了。」
「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先說明情況,看看他會做出什麼反應。」小雀提議道,單思華點點頭,掏出手機,隨即又搖搖頭說:「我看還是送過去比較好,既然他是偷偷塞給我的,就是不想讓我發現。如果打電話問他,他也不會承認。」
面對單思華的堅決,小雀沒有再提出異議,轉而提出要一同前往,理由是兩龍鎮他比較熟悉,單思華稍作沉吟,答應了小雀的要求。
兩人當即出了小屋,風風火火地趕往碎石場。等兩人再次出現在碎石場小屋門口的時候,時間剛好過去10分鐘。
小屋裡面透出燈光,說明還有人在裡面。單思華抬手敲響屋門,就聽裡面傳出一個粗需的男人聲音:「誰在外面敲?」
這個聲音不是金四發出的。單思華剛想應一句,屋門跟著打開,站在門口的就是被金四稱之為三哥的男人。
「是你?」三哥的臉上露出一絲淡笑,問道:「你剛才不是走了嗎,咋這麼快就回來,是不是想好要來幫四哥做事?」
單思華並不想和這個男人囉嗦,當即正色回了一句:「我回來找四哥,你先讓我進去。」
男人聞言又是一笑,似乎早就知道單思華會這樣說,然後把身子一側,讓出道路,接道:「四哥剛剛走,你找他做什麼?」
從男人讓開的角度望進去,燈光明亮的小屋裡果然空蕩蕩的,不見金四的身影。
粗略一算,從離開小屋返回小雀的住地,到重新返回小屋,前後也就十幾分鐘的樣子,金四到哪裡去了?
再看看小桌上還留著的滷肉,以及半瓶沒有喝完的五糧液,單思華斷定,金四並非是離開,而是在刻意躲著自己。
「他去哪裡了?剛才不是還在這裡喝酒嗎?」單思華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男人點點頭接道:「對,剛才你走以後,我們倆本來打算喝個痛快的,誰知道突然來個電話,四哥啥都沒有說,就離開小屋,不知道去啥地方。」
男人明顯是在撒謊!
還記得剛才聽金四提到過,說這個男人跟隨了金四很久,算得上生死兄弟,假如金四有什麼情況,不可能不跟他講一聲就離開吧?
心念至此,單思華也不便揭穿男人的謊話,掏出手機撥通金四的號碼,話筒裡傳出「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顯然,金四是在刻意躲避,連手機都關掉了。再糾纏下去,估計耗到天亮都找不到金四的人,單思華準備暫時放棄,臨走的時候對男人吩咐道:「麻煩你給金四轉告一聲,就說我不會接受他的任何邀請。」
「話不要說得太早,等考慮清楚再做決定。」男人不緊不慢地應道:「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喝兩杯再走吧。」
單思華懶得再和男人囉嗦,招呼小雀走人。
回去的路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小雀忍不住問道:「華哥,我看剛才那個人到蠻客氣的,為什麼不進去和點酒,順便問問他金四有可能去什麼地方?」
「問了也是白搭。金四既然存心要躲著不見,肯定已經關照好這個男人的。」單思華呼出一口長氣接道:「我想他不會就這樣白白送一萬塊錢給我,只能等明天再打主意了。」
趕回小屋,已經到凌晨一點,兩人草草洗漱一番,擠在小床上將就睡下。
清早,黃家駒略帶滄桑的歌聲響徹小屋,驚醒了沉睡中的單思華。
「前面是哪方,誰伴我闖蕩,沿路沒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尋夢像撲火,誰共我瘋狂,長夜漸覺冰凍,但我只有盡量去躲……」
揉著惺忪睡眼,單思華懶得看是誰打來的電話,順手按下接聽鍵。
黃家駒的歌聲戛然而止,話筒裡傳出另外一個說話聲:「小華,起床了嗎?」
話筒裡傳出的竟然是游局長的聲音。單思華打起精神,坐直身子回答:「游叔,有啥事嗎,這麼早就打電話來?」
「小華,你回古城鎮都幹了些什麼?現在搞得我很煩。」
「游叔,你在哪裡?到底怎麼回事?」單思華不解地問道。從游局長的語氣中,單思華聽出一絲無奈預感到有些不妙。
直覺告訴單思華,游局長的無奈和游麗有關。
果然,話筒裡傳出一聲沉重的歎息後,游局長接道:「小華,游麗給她媽媽打電話,說什麼準備要和白志超那個死胖子過一輩子,還說什麼以後的事都不要我們管,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把她媽媽氣得半死。我就想知道,到底你給她說過什麼?」
「游叔,我也不知道事情會搞成現在這樣,其實我內心只是想教訓小白,讓他以後都不敢再對游麗無力,沒想到游麗看到我把小白的手指弄斷以後,動了同情心,才搞成現在這樣,但我確實沒有亂說什麼話。」
或許是單思華誠實的回答讓游局長略感欣慰,話筒裡再次傳出一聲歎息,游局長接過話茬道:「我還以為是你對游麗說了什麼刺激性的話語,才搞得她產生了這種叛逆的想法,原來是這麼回事情。」
單思華順著游局長的話茬回應道:「游叔,這件事情也怪我欠缺考慮,本以為這樣會讓游麗免受小白的欺負,沒想到弄巧成拙……」
「算了,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話筒裡游局長的聲音打斷了單思華的陳述:「再說最開始也是我要你去教訓小白的,游麗是我的女兒,她的脾氣從小就很倔,我的意思是暫時不要再去刺激她,免得她還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好吧,我知道了。」單思華嘴上這樣應著,心裡有個聲音卻在高喊反調: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其他也沒什麼,我先掛了。」游局長說著準備關斷電話,單思華突然對著話筒喊了句:「游叔,等一下。」
這聲高喊驚醒了正在熟睡的小雀,他扭頭望了一眼單思華,沒有打岔,自顧起床去洗漱。
單思華也不理會,繼續對話筒裡說道:「游叔,我有件事情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是不是要夢婷的情況?」游局長在話筒裡顯得有些不耐煩,隨口接道:「放心吧,再有半個月,基本上就可以恢復正常。」
「游叔,我不是指這件事情。」單思華忙不迭地接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朋友在兩龍鎮這邊因為打架鬥毆受傷住院,現在被監視中,我想請你幫忙過問一下,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話筒裡沉默了大概五秒鐘,才再次傳出遊局長的聲音:「小華,說說你朋友叫什麼名字,具體的情況吧,我盡力而為幫你打聽。」
單思華聞言大喜過望,當即把顧城和耗子的名字報給游局長,並簡明扼要地將事件的經過闡述了一遍。
掛斷電話,小雀剛好洗漱完畢,見單思華若有所思,隨口問道:「華哥,在想啥?」
「我在想,這個時候顧城和耗子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也不知道他們的傷勢如何。」
「你的意思是,準備去市裡看看情況?」小雀猜測道,單思華點點頭接道:「對,我現在就去市裡。」
小雀聞言接了一句:「走吧,我認識一個開出租車的朋友,叫他送我們去市區。」
「不,我一個人去,」單思華邊穿衣服,解釋道:「人多眼雜,容易被發現。」
見小雀面露失望,單思華提醒道:「小雀,不是我不願意帶你去,你先在這邊等我的消息,再說童老闆的後事也需要你打理,還有高樂高的場子,總得要人看管。雖然暫時不能夠營業,但還得盯緊一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雀點點頭,沒有再提出異議,轉而抓起報紙包裹的自製手槍遞過去,嘴裡念道:「華哥,這次去市區形勢複雜,這個你帶去。」
單思華淡笑著搖搖頭,將報紙包推還給小雀,說道:「我去市區沒什麼問題,你就放心打理這邊的事情。倒是你一個人要處理相關事宜,這把槍還是留著你防身吧,必要的時候應該用得著。記住,凡事不可操之過急,萬一有突發情況不要輕舉妄動,馬上給我打電話。」
小雀點點頭,補充道:「華哥,如果看見耗子,告訴他不要擔心,我這邊一切都好,要他安心養傷,我們會想辦法解決這次的問題。」
「你自己當心點。」單思華不忘對小雀囑咐一番,並叫他把昨天晚上那一萬塊錢先放好不要動,然後轉身走出了小屋。
早上9點整,單思華踏上了由古城鎮開往市區的汽車,凝望著車窗外一晃即逝的景物,陷入了沉思。
回想連日來所發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正當單思華沉浸在遐想當中時,黃家駒略帶滄桑的歌聲悠突在車廂裡響起,單思華掏出手機,一看號碼,是王美玲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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