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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墮落的天使 第一百六十三章 傾述的對象 文 / 田海橙

    假如不是因為一時情急斷了小白的手指,就不會惹得游麗的反感,現在看來,自己無形中又一次成了小白和游麗之間的感情撮合者。

    第一次是因為傷害了游麗,給游家帶來負面影響,損壞了游麗的名聲,游麗被現實所迫下嫁給白志超,第二次,眼看游麗就要和白志超分開,卻因為斷了白志超的手指,游麗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從而打消了離婚的念頭,甚至打算和白志繼續生活,遷就白志超。

    單思華心中悔恨交加,卻也找不出合適的話語來表達,只是木然地接問了一句。

    「對,我來這裡就是希望你明白,不要把我和小白之間的關係想得那麼簡單。事實上並不是像你想像中那麼隨便,即使小白真的要提出離婚,我希望並不是因為你從中脅迫。」游麗恢復了冷冰冰的語調接道:「單思華,我不知道爸爸給你是怎麼說的,也不知道你對小白威脅過些什麼,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假如你再對小白造成什麼傷害,並且是因為我的話,那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你。」

    說完,游麗轉身就往階梯處走,單思華沒有阻攔,也找不出適當的理由阻攔,只是靜靜地望著游麗的背影,這情形有點像當年對游麗表白,遭到拒絕時的味道,只不過當時的感情還是一片空白,沒有摻雜這麼多的思緒在裡面。

    剛走出幾步,游麗猛然轉身補充了一句:「單思華,你最好不要再對小白做什麼報復的舉動,今天找你說這些話,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和小白沒有半點關係。假如你還對我懷有那麼一點的內疚,就請你不要再為難小白,我真的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讓爸爸和白媽媽的關係搞僵。」

    說完,游麗義無反顧地轉身大步而去,剩下單思華孤零零站在冬日的陽光下,望著滾滾長江東逝水,怔怔發呆。

    從最開始游局長囑托要教訓白志超,到見到游麗確定了情況屬實,然後斷了白志超的無名小指,一直保持的愉快心情在游麗轉身離開的這一刻蕩然無存,留在單思華心裡的只有深深的悔恨。

    單思華緩緩走到江邊坐在沙灘上,點燃一支香煙,努力整理著雜亂的思緒。

    原本以為,游麗會對教訓白志超一事充滿感激,繼而答應和白志超離婚,這樣便可以和游麗在一起,完成心中夙願,用一輩子的愛去呵護游麗,以求得心理的安慰。

    沒想到游麗非但沒有半點感激,反而對此事抱怨,甚至還為白志超求情,這讓單思華實在難以接受。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卻不得不讓單思華相信,這一切都已經造成了。

    先前對游麗抱有的幻想,曾經在腦海中編織的未來,就因為游麗的這句話瞬間被撕得粉碎。單思華感覺,心也跟著碎了。

    上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單思華低頭抽著香煙,不覺一顆晶瑩的淚珠從腮邊滾落。儘管如此,單思華卻沒有哭出聲,甚至連半句哀怨的話都沒有,相反心中充滿著不甘。

    想到剛才游麗所講,都是因為擔心爸爸的工作,單思華突發奇想,得給游局長打個電話,問問具體情況。

    翻到游局長的號碼,單思華猶豫了,這樣打電話過去就等於是對游局長興師問罪,而之前游局長在來古城鎮的時候,曾經再三叮囑:不能夠讓游麗知道其中的原因。現在收拾了白志超,但卻讓游麗知道了,怎麼能夠怪游局長?又該怎麼給游局長說起?

    單思華仰首望天,太陽刺得眼睛生疼,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

    收好手機,單思華大步走上階梯,他沒有回家,而是機械地邁著步子,往租屋的方向走去。潛意識裡,還想去租屋那邊監視白志超和游麗的動靜。

    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總算上了租屋的樓,推開門,眼前的一幕讓單思華有點發懵。

    並不寬大的小床上側躺著一個女孩,原本蓋住身子的薄被掀落在地,露出只著三點式的身體,女孩捲縮著睡得正香,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似乎正在做美夢。陽光從窗外照進屋,映照在女孩雪白的肌膚,那修長的大腿更是蕩人心魄,讓人目眩神迷。

    睡在床上的女孩正是王美玲!

    單思華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液,猛然將眼光從王美玲只著三點式的身體上挪開,旋即又再次忍不住望過去,大膽地在王美玲曼妙的身體上遊蕩。

    意識在經過了短暫的模糊後漸漸清晰,單思華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留王美玲在這裡睡覺的情形。此時已經快接近中午,王美玲還睡得像頭豬,明顯是個大懶蟲。

    想到昨天晚上睡得太晚,而且還經歷了那場意外,此刻睡得香也很正常。

    單思華努力收回目光,輕輕關上門,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盡量不搞出太大的響動,怕驚醒了王美玲。本來單思華打算推出屋裡,但腳卻不由自主地踱到窗邊,想看看對面高檔住宅小區門口的情形。

    「你回來了?」屋裡響起王美玲的詢問聲,打破了沉靜。

    單思華回頭一看,發現王美玲坐起身子,邊伸懶腰,邊漫不經心的望著這邊,渾然不知她的身上只穿著胸罩和內褲。

    「哦,剛回來,見你睡得沉,沒想吵醒你。」單思華隨口應了一句,同時指著地上的薄棉被,暗示道:「被子掉地上了,麻煩你撿起來。」

    經這提醒,王美玲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幾乎沒穿什麼衣服,當即訕笑一聲,表情極其不自然地抓起被子裹在身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昨天晚上去哪裡睡的?」

    這句問話如同廢話,根本就是隨口說的,但卻讓單思華想到了今天早上在長江邊游麗的那番話,不由得有些黯然神傷,將頭別向窗外,沒有回答。

    在王美玲看來,單思華是不想看到自己這般模樣,便三下五除二地將衣服套上,然後才接著問道:「老同學,怎麼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單思華繼續望著窗外抽悶煙,王美玲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是不是又想到對面的人了?」

    一語中的,單思華的思緒馬上回到上午和游麗的那段對話,心情一下子沉浸在悲痛中,悔恨交加。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單思華的見義勇為感動了王美玲,還是單思華面對那幾個小子時無畏的精神令王美玲折服,在見到單思華如此反應的時候,王美玲母性的本能表露無遺,乾脆走到單思華身邊,試探著問道:「老同學,到底怎麼回事要這樣悶悶不樂?是不是見過游麗了?」

    面對王美玲充滿關切的話語,單思華突然感到一絲溫暖,在這寧靜的冬日,有種春天般的感覺。

    「王美玲,我們出去吃個飯吧。」單思華突然想找個人傾述,眼前的王美玲是個不錯的人選。

    單思華的提議王美玲當然滿口應承,10分鐘以後,兩人已經置身於某間飯店的一個小包廂中,開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談話。

    「單思華,我有一個疑問,昨天晚上我見你面對那幾個小子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你是怎麼打跑他們的,而且他們還有刀?」王美玲率先提出問題。

    「沒什麼,其實我也就是想著要幫助你,其他的沒想太多。」單思華憨笑了一聲應道,這個表情令王美玲想起單思華當初在學校時的表情,不由得追問道:「可我記得以前在我們班,你可是最膽小的一個人,咋就變得這麼勇敢?」

    單思華的腦海裡浮現出阿波的臉和那本泛黃的線裝書,但卻不知該如何對王美玲說起。

    或許意識到剛才的話有些生硬,也顯得唐突,王美玲隨即換了一種語氣接道:「單思華,你該不是到外面學了什麼武術之類的什麼功夫吧?」

    王美玲的猜測令單思華再次訕笑,沒有作答。如果要說起線裝書上的功夫,必然會提到阿波,這樣就會牽扯到李老闆和媽媽的那些痛苦記憶。

    家醜不可外揚!

    單思華決定不告訴王美玲這些問題,信口胡謅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反問道:「王美玲,你說游麗昨天找過你,還送你出來,那你的意思是說,游麗已經原諒你做小白小三的這件事情了嗎?」

    見單思華轉移了話題,王美玲也不便深究,只好順著單思華的話茬接道:「我也搞不懂游麗的態度為什麼會轉變的這麼快,不但不生氣,還破天荒地送我出門,以前我到小白家的時候,她從來都是躲在裡間不露面的。」

    游麗有這樣的反應,應該是受了白志超斷指的影響,觸動了游麗的良知,這一點無需置疑。

    「對了,你昨天說,游麗好像是貪圖白家的財產,才轉變了態度,而且還準備和小白繼續生活下去,我想聽聽,游麗具體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沒有怎麼說,我是從她的話中之意和對我的態度上猜測出來的。」王美玲歎息道:「所以我也沒辦法幫助你,讓小白和游麗離婚,希望你不要再為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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