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夢婷的反差非常懸殊,不說話的時候像一個三歲小孩,說出話來又像個垂暮之年的老人,也不知道是吃錯了藥,還是被應奎搞得精神錯亂,只有應奎心裡最清楚,要夢婷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不過應奎對要夢婷的狀況並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只是單思華的行蹤。
當年在少管所裡面,被單思華咬傷手掌的那一幕記憶猶新,雖然因禍得福,得以提前出來重見天日,但應奎卻一直懷恨在心。之後應奎去南方做生意,其表弟週二娃又在兩龍鎮被單思華打得進醫院,應奎對單思華更加憎恨,隨即悄悄去古城鎮找了兩趟單思華,卻被其派出去打聽單思華下落的小弟介紹說,單思華在兩龍鎮砍傷了肖二姐的侄子,早已經逃逸,到外面跑路了。
儘管非常怨恨單思華,但應奎同時也得為自己的生意忙碌,還得帶著一幫小弟混日子,單思華又跑路外出,不知去向,便只好把這口怨氣強壓在心裡,尋思著等單思華回來以後再找其算賬。
世事難料,就在前幾天,應奎居然在火車站廣場和單思華狹路相逢,當時應奎便想著該怎麼收拾單思華,不想單思華身手不凡,出其不意地只用了一招便放倒一個小子,令應奎感到有些意外,聯想到單思華原來對肖二姐的侄子連砍三刀的事件,不由得有些膽怯。
從單思華的眼神中,明顯感到有種犀利的目光,似乎單思華更比以前可怕,應奎沒敢在當時和單思華直面交手,任其從容離去。
隨後應奎發現單思華來市區居然是為了找要夢婷,還踢壞了機房的門,這讓應奎大感惱火,決心要收拾單思華,但又對單思華懷有懼意,便想出利用要夢婷引誘,然後陷單思華於不義的計策。
平心而論,應奎不敢和單思華面對面的發生衝突,他沒有決勝的把握,甚至他覺得,單思華很有可能會在一秒鐘的時間把他打倒在地,所以,才想著要要夢婷出面,用卑鄙的手段暗害單思華。
不料要夢婷兩次都以失敗告終,這讓應奎非常惱火,一怒之下才把要夢婷軟禁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小房間裡面,算是對要夢婷最嚴厲的懲罰。應奎覺得,是要夢婷故意走漏了風聲,才讓單思華接連兩次都沒有落進他精心設計的圈套。
面對要夢婷一再的哀求,應奎並非熟視無睹。他之所以要這樣堅持,是想徹底打垮要夢婷的意志,讓要夢婷可以死心塌地為他效命,力求在下一次可以成功將單思華陷入牢獄,這是應奎自認為對付單思華的最好辦法。
要知道,應奎和單思華一樣,都是從裡面出來的人,深知在裡面的煎熬,對於一個曾經失去自由的人,如果再次失去自由,將會痛不欲生。這比簡單的打罵一頓更能折磨人的意志。
只有這樣的結果,才可以解應奎的心頭之恨,只有應奎自己清楚,他對單思華的恨有多深。
還記得表弟週二娃在兩龍鎮被單思華打了一頓被送進醫院搶救,險些送命,隨後得知情況的應奎便下定決心,如果以後讓他碰上單思華,絕對不會輕饒。但那天在火車站廣場見到單思華的一瞬間,應奎便覺得,和單思華硬碰討不到半點好處,只有利用要夢婷去陷害單思華,才可以解心頭之恨,為表弟週二娃報仇。
其實應奎叫要夢婷做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早在半年前,應奎就讓要夢婷以誘惑的手段,成功取得了游局長的信任,雖然游局長並不知情,其實應奎已經從游局長的身上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其價值不可估量,這個問題在稍後會有詳細介紹。
還記得那天早上,應奎和要夢婷像往常一樣睡了個懶覺,瘋狂地在床上激烈了半個小時,然後才出來溜躂,不想走到廣場的時候,發現游局長被自己手下的幾個小弟圍在中間脫不開身,逐躲在圍觀人群中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應奎在市區也混跡不少時日,很快認出眼前被自己小弟圍攻的人是在政府部門上班的,只是不知道姓甚名誰。當即計上心來,決定要好好利用一下這個在政府部門上班的男人,為他所做的那些不可告人的行徑起到一個保險的作用。
這個被圍攻的男人,正是當日送別朋友急著趕回去上班的游局長。
應奎先是驅散了圍攻的兄弟,替游局長解圍,想以此和游局長套近乎。誰料游局長並不吃他這一套,居然連聲道謝的話都沒有,便離開了現場。
應奎並不死心,看到游局長的車子駛離火車站廣場,再瞅了瞅身邊的要夢婷,計上心來:最近兩年,社會上風行***,眼前這個男人開著高級小轎車,又是在職能部門上班,會不會也有***的習慣?
隨後,在應奎的安排下,要夢婷有意識地到游局長上班的地方去假裝邂逅,伺機讓要夢婷纏上游局長,做了游局長的小三。一切都在應奎的掌控中,沒有出其所料,而應奎也於其中得到了無可計算的好處,這自是不在話下。
這一次在市區撞見單思華,應奎原本沒有想對單思華下黑手,只因單思華對要夢婷追查得緊,竟然發展到去網吧踢壞機房門,著實讓應奎萬分氣憤,才想著利用要夢婷和單思華的關係,引單思華入局,栽贓陷害單思華,讓單思華再次進入裡面,去過那種失去人身自由,倍受煎熬的日子。
要知道,機房裡面的秘密可是應奎的全部身家,如果被單思華識破,那就全完了。無論從哪個方面去考慮,應奎都覺得有必要報復單思華。假如單思華從一開始就離開市區,應奎也不會如此驚慌,畢竟他和單思華只是在廣場狹路相逢。
但接下來的情形令應奎驚恐不已,單思華居然是衝著要夢婷而來,還和要家人扯上了關係。不但緊跟著要夢婷追到網吧,還踢壞了機房的門,險些洩露機房裡面天大的秘密。從那個時候開始,應奎才決定要對單思華下手。他想了很多辦法都覺得不妥,最終決定將計就計,利用要夢婷把單思華陷於不義。
誰知道要夢婷兩次失手,讓應奎對其失去信心,剛才聽到要夢婷的苦苦哀求,想到自己手裡還有遏制要夢婷意志的「法寶」,應奎決定再給要夢婷一次機會。如果還不能成功,那麼他就要重新考慮對付單思華的辦法,必要的時候,應奎想到了最惡毒的手段,甚至是滅口。
但應奎並不想爽快地順應要夢婷的要求,非得用這樣的手段才能夠讓要夢婷把單思華陷害進監獄,然後再花錢僱人在監獄裡對電話進行迫害,這就是應奎的全盤計劃。
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成敗就繫在要夢婷的身上,絕對不能再1任何閃失。
面對應奎的再三質疑,要夢婷有口難辯,只得唉聲歎氣地接道:「奎哥,我發誓,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我確實約了他在沙縣小吃的門口見面,但等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們坐在裡面吃東西,我估計是因為看見你們,他才躲起來不肯和我見面。」
這一點應奎也想到了,但令他氣憤的是,原本應奎是要求要夢婷把單思華約到酒吧裡面的,但要夢婷自作主張把見面地點選在人多眼雜的火車站廣場邊上的沙縣小吃,才讓單思華得以從容離開。
聽到要夢婷提及沙縣小吃,應奎頓時火起,接道:「明明給你選好地方你不用,為什麼要約他道沙縣小吃去?」
「奎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的情況你不知道,並不是我不把地點選在你指定的地方,而是他在電話裡說他在火車站,我才想在那裡見面以後,再帶他去酒吧的。」
「朦著耳朵,那裡那天不再聽到在呼號的人,woo——ah,朦著眼睛,再見往昔景仰的那樣一道疤痕……」一陣黃家駒的滄桑歌聲從應奎的手機裡傳出,打斷了要夢婷的哭述。
這是設定好的來電鈴聲,應奎瞪了一眼手機,隨手接起,剛聽了一句,眼睛裡馬上閃過一絲陰冷,對著話筒低吼了一句:「你們先把東西收拾好,以防那小子對外面曝光,我馬上趕過來。」
說著,應奎掛斷電話,對要夢婷回道:「好吧,我先饒了你,去把臉洗乾淨,隨我去網吧,那邊又有人來搗亂。」
「奎哥,那東西呢?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要夢婷似乎對誰來搗亂並不關心,隨口問了一句,臉上充滿期待之色。
「你先不要急,等到了那邊我自然會給你,現在你想要,我也沒有。」應奎沒好氣地回應一句,有些不耐煩:「快點,趕緊收拾乾淨,隨我過去。再囉嗦我就讓你再在這裡呆一天。」
要夢婷聞言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馬上換了一身衣服,認真地清洗了臉上的淚痕。3分鐘以後,兩人若無其事地走出小屋,向火車站廣場網絡空間網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