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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涯有薔薇 文 / 愁飛

    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你明知道某些事情要發生,你還是什麼都幹什麼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燕南歸就是最悲哀的人。

    他看著背對著他坐著的白愁飛,有些東西他想說,卻也說不出口。有些事情他想做,卻什麼也做不了,他只能站著,站著等著無數次發生過的事情再次發生。[.]

    白愁飛不知道身後的燕南歸在想什麼,他只知道,那兩個人什麼都算不了。已經再次有人來了,他沒看見身影,卻感覺到了殺氣。

    無孔不入,無所不在的殺氣!

    這個一定是個很難對付的人。白愁飛的手從沒離開過刀柄。他瞇起眼看著前方。他知道,若這個人出手那一定在正面。每一個武功練到一定層度的人,出手的第一招都會在正面。

    因為只要正面碰一招,才會有對方的真實評價。沒有人有把握可以從背後一招致命。若沒有個確切的把握,一個負傷的敵人,遠比一個沒受傷的敵人可怕的多。

    更重要的是,你若想在別人想不到的地方出招,那別人出的招也一定是在你想不到的地方。

    白愁飛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他在看到這個人出現的時候,也實在忍不住大吃一驚!

    燕南歸!

    這個人竟然是燕南歸!

    燕南歸不是應該在他身後嗎?

    白愁飛幾乎都要忍不住扭頭了,可他硬生生控制住,依舊看著從黑暗中出現的燕南歸。

    一模一樣,甚至劍都一模一樣!

    從黑暗出現的這個人帶著殺氣,一步一步走向白愁飛。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十多步。這人也不過走了五步,白愁飛就有好幾次想回頭看看了。

    可他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他相信只要他一回頭,眼前的這個手裡的劍就會出鞘。

    可他不回頭,身後那個燕南歸他也不敢相信了。

    走過來的這個人依舊再走著,白愁飛沒站起來,他站不起來。因為他背後已經又傳來一陣殺氣!

    跟面前的殺氣不同,背後傳來的殺氣卻似乎是一支箭!只要他一動,這支箭就會把他射穿。

    白愁飛不動,可已經快走到了他面前的燕南歸卻在動。他已在拔劍,他拔劍的動作很慢。若身後沒有這樣一支箭指著,白愁飛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可現在白愁飛只能看著他。

    也直到這個時候,白愁飛也才確定,面前這個人,絕對不是剛才的那個人,剛才的那個少年,依舊在他身後。

    劍已經白愁飛眉尖,離白愁飛的額頭不過三分。

    白愁飛卻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站在他面前的少年開口問著。

    「你不是他。」白愁飛回答。

    少年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他只是看著自己的劍。

    他的劍也是紅的,卻不叫薔薇。而叫玫瑰。

    玫瑰又被稱為刺玫花、徘徊花、刺客、穿心玫瑰。

    「你怎麼能分得出來?」看劍的少年慢慢抬頭看著白愁飛:「從來沒人能分得出來。」

    「因為我沒有回頭。」白愁飛看著他開口:「我若回頭了,那我跟無數死在你們劍下的人一樣分不出來。可我若沒有回頭,那就什麼都不會改變。」

    「你知道我們是誰?」這個少年看著他慢慢的問著,他的劍也在一點點的刺向白愁飛的眉尖。

    白愁飛卻好像一點都沒看見一樣慢慢回答:「我也是才想起來,近年來,江湖上最出名的有兩個人,明月照何處?天涯有薔薇。」

    劍尖已經停下,面前的少年慢慢開口:「不錯,我正是薔薇。」

    「你不是薔薇,我身後的才是薔薇,我若轉身,你才是薔薇,我不轉身,你只是玫瑰,不是薔薇。」白愁飛的話好像繞口令,可他面前的少年臉色卻有些變了。

    只可惜,他就算臉色有些變了,手中的劍卻沒變,更沒停,劍尖已經碰觸到了白愁飛的額頭,白愁飛的額頭上已經開始流血,可白愁飛還是沒動。

    因為他知道,他不需要動!

    動的是他身後的少年。他一下出現在了白愁飛面前。白愁飛背後被人指著的殺氣也同時消失不見。

    白愁飛還坐著沒動,可在他眉尖的劍已經收起。

    白愁飛看著兩個站在他面前的少年,他已經分不清楚誰是誰了,若是剛才,他還能從兩人的眼神中分出兩人,此時的兩人卻連眼神都一模一樣。

    他在看著兩個少年,他知道江湖上有很多這樣的兄弟,這樣的朋友,有些事情,人們一輩子都無法擺脫。

    「我叫燕南歸。」兩個少年一起開口。

    白愁飛點頭。

    「我叫燕南飛。」兩個少年再次一起開口。

    白愁飛再次點頭。

    他不知道這兩個少年是怎麼活的,他也不想知道,任何人都有著任何人的秘密。有著任何人的活法。

    殺人的永遠是燕南飛,純粹的永遠是燕南歸。

    燕南歸每次出現都在求死,燕南飛每次出現都在殺人。

    只要他轉身,他面對的永遠是殺人的燕南飛。

    可只要他不動,燕南飛和燕南歸一起存在的時候,薔薇就不會殺人。

    兩個少年依舊在看著他,他們不開口,白愁飛也不開口。

    他們全都不是多話的人,所以只有沉默。

    沉默的盡頭不是死亡,就是分別。

    他們並不是殺手,他們只不過欠著別人的事情。

    「你欠的東西,還乾淨了嗎?」白愁飛看著兩個少年忽然開口,他問的是你,而不是你們。

    「沒有。」

    「只有死了,才算還乾淨?」

    沒人回答。過了一會才有聲音慢慢響起:「只有死在你面前,我們欠的東西才算還乾淨。」

    說話的並不是兩個少年,白愁飛卻一點都不吃驚。

    他點點頭,還坐在那裡慢慢開口:「那你們最好等等再走。」

    「為什麼?」

    「因為等一等,你們就會死在我面前。」白愁飛緩緩開口。

    沒人回答他,白愁飛也不再說下去。

    過了好一會,黑暗中才再次響起了一個人的腳步聲,這個手裡提著一個燈籠,慢慢走進這家酒館。

    就在他走進酒館的時候。白愁飛聽到了三個人倒地的聲音。

    薔薇已謝,

    天涯依舊有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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