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一聽劉山河的話之後,一下子怔住了,隨後道:「樊噲?一個賣狗肉的,居然也看上了我的妹子,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
劉山河瞅了呂雉一番,臉上的表情閃爍不定的樣子。
而呂雉也被劉山河瞅得有些發毛了,怔怔地問道:「你瞅我幹嗎呀,不認識啊?也不是我說他樊噲太沒有眼色,雖然我妹子也並不是什麼金枝玉葉的,可是好歹也算是名門閨秀啊!就算是再怎麼不濟,也不能讓她嫁給一個賣狗肉的屠狗夫啊!反正啊,這事,我是不同意。」
呂雉的這一番表現,其實也早在劉山河的意料之中,不過,他也知道,只要把事情的重要性跟呂雉講清楚,依著呂雉的性格,她是不會不去考慮的。因為,這關係到他們能不能成就一番大業,從而撈取大富大貴的事情。像這樣的大事,自然應該要求其他的那些人,那些小事都要服從於大事的安排了。
「屠狗夫,屠狗夫怎麼了?人家現在還是賣狗肉的嗎?我說娥詡啊,平時你總是那麼精明的一個人,可是現在卻怎麼這麼糊塗了呢?你想啊,今兒這沛城,可是靠著人家樊噲給打下來的啊!要知道,當時他可是拼著性命危險混進了城裡,之後又憑著他的勇猛和機智,才沛縣的百姓們發動趕來,最終把那沛令給殺掉的啊!像他這樣有勇又有謀,特別是能夠對咱們忠心不二的人,難道咱們還不應該爭取嗎?以後打江山,這樣的人,咱們能少得了嗎?」
聽了劉山河的這一番話,呂雉一下子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去了。她的心裡在迅速地權衡著這一件事情的利弊,突然,她將目光一下子鎖定在了劉山河的臉上,然後堅定地向著劉山河說道:「好,你也不用再說了,我這就去!」
劉山河分明看到,看到那呂雉的臉上帶著一絲狠意,帶著一種決心,帶著一種義無反顧的絕決。
「嘿嘿,嘿嘿,這才像是我劉山河的老婆嗎!」劉山河看到了呂雉終於下了決心,不由嘿嘿地笑了趕來。
知妻莫如夫啊!劉山河自然心裡十分清楚,自己的這個妻子其實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其野心甚至在有的時候比著自己都強。曾經在自己還沒有起事之前,這位妻子便時常地教導自己,不能碌碌無為無所事事,說什麼大丈夫立身於世,應該做出一番大事業來,不然的話,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一席話,說的劉山河額頭直冒汗。
特別是當自己在那個暴雨之夜,放走了囚犯,斬白蛇起事之後,呂雉更是對於自己的做法是一點兒埋怨也沒有,而且十分地支持。或許當時在她的心裡,自己的丈夫成就一番大事的時候,終於到來了!而後來,她雖然被那縣令狗官逮捕入獄,可是,她卻仍然能夠十分堅強地周旋於那些難纏的獄卒之間,後來出獄之後,居然還能夠毅然決然的,帶著兩個孩子,風餐露宿,,孤兒寡母的,竟然還能夠找到了那山高林密的芒碭山來,真是一不容易,二不簡單啊!
所以,劉山河有的時候,對於自己的這位妻子的眼界,雄心,還有心志的剛強,還有性情的果敢和堅毅,那可都是十分佩服的,就算是一萬個女人之中,也不一定能夠挑選得出這樣的一個女人來。看來,這上天待自己還真是不薄!為了能夠讓自己成就一番霰業,竟然給自己選了這樣一個妻子。
也正是考慮到這裡,所以,劉山河才想到,雖然那樊噲長得寒磣了點兒,粗魯了些,可是,畢竟那是一員大將啊!只要是為了打江山,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妻子也是會同意的。她具備這樣的眼界和胸懷。
看著妻子堅定的遠去的背景,劉山河也不由得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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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雉很快就來到妹妹呂罌的住處。自從攻下了沛城,呂雉便也把妹妹呂罌接到了自己的身邊,為的是當前正是起兵之時,需要人手,把妹妹呂罌叫了過來,很多的事情上,都能夠幫上自己的忙。
呂罌此時還沒有睡,正哼著小曲兒,納著鞋底。看著燈光之下,妹妹呂罌那秀美的臉龐,還有她那若有所思的樣子,呂雉知道,妹妹肯定是在想自己的心上人了。雖然她的心上人還八字沒有一撇,可是,呂雉自己也是從當初的那個年齡過來的,她知道,少女是不許沒有夢的。自己當初不也是有一個虛幻的夢裡的白馬王子嗎?
一想到自己將要強逼著自己的親妹妹嫁給一個粗俗魯莽的屠狗夫樊噲,呂雉的心裡也是在不停地流血。雖然,把妹妹嫁給樊噲,也不是什麼讓妹妹跳火坑的事情,可是,畢竟自己姊妹也處劃名門閨秀啊,無論怎麼說,嫁給一個賣狗肉的,也是說不過去的。當然了,要是她這個當姐姐的,硬要妹妹去嫁人,憑著自己從小以來在妹妹心裡的地位和影響,她也是不愁這件事情不成的。只是,可能會讓妹妹要心涼一陣子的。
雖然如此,可是,一想到這是為了給自己打江山,呂雉的狠勁兒便又上來了。於是,她狠狠地咬了咬牙,毅然走進了妹妹的屋子裡。
「小妹,給誰做鞋子呢?」呂雉看上去顯得十分漫不經心的樣子。
「大姐啊,你怎麼還沒有休息啊?天可是不早了。」呂罌看見呂雉進來了,先是一驚,然後便笑著問道。
其實,對於呂罌來說,自己的這位大姐對自己的影響還真是很大的。雖然很多的時候,自己也時常願意在她的面前撒撒嬌,可是,更多的時候,她還是很怵見自己的這位大姐的。說心裡話,自己的這位大姐還真是有些能力,她的眼光也是出奇的長遠。她常常教導呂罌,人不能光是為了能夠吃飽了而活著,要活得更舒適一些,活得更富貴一些。而今,人家大家已經是縣令夫人了,可見,她還真是有那樣的福氣啊!可是自己呢?雖然在自己的心目中,也有著自己的擇偶標準,可是,那畢竟的水中月,是鏡中花啊,而真正的那個乘法愉婿,又到底在哪裡呢?
呂雉在呂罌的面前坐下,拿過了妹妹手時的那件手工活兒看了一下,喃喃道:「妹妹也長大了,是不是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了?如果沒有的話,姐姐給你介紹一位怎麼樣啊?」
「喲,姐姐還真是替小妹想得周到啊!行啊,別人給我說的人我當然要好好的考慮一下,可是,姐姐給我說的人,我那可是求之不得啊!說吧,姐姐想將小妹我嫁給什麼人啊?」呂罌還是一臉的調皮,仍然像小時候的樣子。
「你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可是跟你說正事呢!」呂雉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一向在自己的面前淘慣了,總是跟自己沒有正形。
呂罌見大姐臉色一變,便知道看來今天晚上大姐過來,還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對自己說。於是也把自己的調皮的樣子收趕來,強作嚴肅道:「說吧,我的大姐,今天晚上找我,到底胡什麼事情啊?」
「大姐真的想給小妹找一個人家,那個人可是神通廣大,勇猛過人,今兒在你姐夫攻陷沛縣的那一仗中,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啊!我這樣說,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人了嗎?」呂雉循循善誘。
「勇猛過人,在打沛縣的時候立下了汗馬功勞?那,那會是誰啊?哎呀,我的大姐,你就不用在我面前兜圈子了,快說吧,那個人是誰啊?」呂罌其實是一個直性子,她哪裡經得住呂雉的這一番「誘導」啊!
「樊噲樊將軍。」呂雉非常平靜地說出了樊噲的名字。
「誰?樊噲?那個賣狗肉的屠狗夫?」呂雉聽到,呂罌的聲音都變了,臉色也更是難看得嚇人。
「對,就是此人,怎麼樣,妹妹,如何啊?」呂雉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妹妹呂罌,彷彿想要從她的臉上,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什麼東西來似的。一雙如鷹隼一般的犀利的眼睛。
可是,呂罌卻是半天都沒有說話。只是,她的眼睛裡似乎有霧氣瀰漫。半天後,呂罌終於開口了,說道:「大姐,你這不是害我嗎?我可是大家閨秀,怎麼能嫁給一個下賤的屠狗夫呢?姐姐你嫁了一個沛公,可是我這當妹妹的,卻只能嫁給一個賣狗肉的,我不嫁!我不嫁∼」
彷彿,呂罌終於回過味來了,臉色鐵青,語氣十分堅決的樣子。
呂雉知道,妹妹呂罌的態度的轉彎,那自然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她現在有這樣的表現,也是在她呂雉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小妹啊,話可不能這麼說啊,什麼賣狗肉的屠狗夫,那可是以前的事情了,是老黃歷了!人家樊噲,現在可是一位能征善戰攻城掠地的將軍啊!怎麼,嫁給一位將軍,還有辱小妹的美名嗎?」呂雉淡淡地一笑道。
「將軍?什麼將軍!他只不過是一個給姐夫賣命的人罷了!謝謝姐姐姐夫的美意,這個樊將軍,我反正就是不嫁!」呂罌說得十分乾脆,而且,讓她更是滿意的是,自己一語點破了所謂的樊將軍的實質。就是一個給做主公的賣命的差事,這樣的人,整天都把腦袋掛在腰帶上,今天活得好好的,可是很有可能到了明天,腦袋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哼,還美其名曰什麼將軍呢!想別人不知道其中的實情啊!
可是,正在呂罌覺得自己一言道破了天機的時候,只聽得「啪」的一聲,同時,自己忽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分明剛剛挨了大姐一記響亮的耳光!
呂罌一下子怔住了,兩眼怔怔地望著那個從小就幾乎沒有打過自己一下的姐姐,眼睛「刷」的一下子便流出來了,只覺得萬般的委屈一下子湧上了心頭,於是便號啕大哭起來。
「哼,這種話在自己的家裡說說倒還可以,可是,你要是把這話說出去的話,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也不算小了,怎麼還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說!你要知道,這種話,那可是最忌諱的了!」呂雉是一個眼界極寬廣之人,她知道這種話的敏感性,這實在是大是大非的問題。雖然,人們都知道這裡面的實質,為兵當將的,就是替主公賣命的差事。可是,如果都去當主公,那還有誰去拿刀拿槍,還有誰去衝鋒陷陣攻城掠地啊?而且,這人生來,自己適合於幹什麼,那可都是命裡注定的事情。而且,往往來說,一般的人,也就只能當個兵士,或者是有些天賦異稟的,再去當一個將軍,可是,像那種當主公的人,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當上的?要知道,帝王的身份,那可基本上是上天所賜予的啊!
「小妹啊,也不是我說你。你姐夫現在正在圖大事,也正是用人之際。等以後有了大富貴,得了天下,還少得了你們嗎?有時候你怎麼這麼一根筋啊∼」呂雉毫不客氣地對呂罌說道。
呂罌卻是低頭不語。半天後,呂罌鼻孔裡出氣道:「當今天下豪傑輩出,英雄迭起,比著我姐夫的勢力多的人多了去了,怎麼見得以後能得天下的,就是我姐夫呢?我這可是嫁人,又不是在押賭∼」呂罌氣氣地說道。
呂罌的話很明白,如果真像姐姐你所說的那樣,姐夫他們真的能夠選擇成功,奪得了天下的話,那敢情還好,就算是這個樊噲自己沒有看中,也念得他身為開國之功臣,肯定也是封官晉爵,會給自己帶來無限的榮華富貴的。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可是要什麼有什麼,威風顯赫,享盡人間的富貴榮華。可是,姐夫他們就一定能夠選擇成功嗎?別的不說,當前天下形勢,但凡是知道一些學識的人都知道,姐夫劉邦也就是一股新興的小勢力而已,比著其他的幾股起義軍力量,那可差得遠了!陳王陳勝先不說,就算是距離他們沛縣最近的楚將項梁的義軍勢力,也是比著自己的這個姐夫劉邦的勢力要多得多啊!到最後鹿死誰手,那還不一定呢!
聽了妹妹呂罌的這一番話之後,呂雉沉默良久,之後恨恨地說了一句:「押賭?對,押賭∼我們今天,就是要押這個賭了!」看其神情,陰沉冰冷,聽其聲音,堅定無比。至此,一位具有著極為強大的野心的女人,便淋漓盡致地出現在了妹妹呂罌的眼前。要知道,姐姐的這個樣子,她在以前的時候,可是見過多次的。那是一種不可逾越的威嚴,也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強勢。
呂罌畢竟只是呂罌。而呂雉也畢竟是呂雉。在很多的情況之下,個人的利益當然需要服從於集團的利益,無論是身家,還是性命,還是其他的東西。最後,呂罌默默地點了點頭,也認可以姐姐呂雉的想法。在她的心裡,她只祈盼,祈盼著姐夫劉邦真的能夠在群雄並起的時代裡,能夠真的成就一番大業,那樣的話,自己的這一番拿著身家做賭的交易,也算沒有白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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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曾經受命於劉山河的蕭何和曹參二人,已經分赴到沛縣各
鄉里,招兵買馬。由於這二人為沛縣的老牌官吏,而且在曾經的在職期間,也是以辦事公平公正出名,深受沛縣的廣大百姓們的愛戴。這樣的話,有他們出面出招募兵馬,自然是事半功倍。短短幾天的時候,蕭何和曹參便已經招募成功了三千多人的隊伍起來。當二人把這個消息報給劉山河之後,把劉山河給樂得,簡直差點找不著北了。對於劉山河而言,他現在所缺的,就是人。而至於錢糧,他現在自然不會短缺,因為畢竟他佔據著整個沛縣,有著整個沛縣的給養供給,他還愁什麼呢?錢糧、武器,這些當初自己跟剛剛起事的那些兄弟們藏身於芒碭山的時候,所視為珍寶的東西,到了現在,卻是取之易於反掌了。只是這人,能不能招募起來,他劉山河的心裡,還真是沒有個底數。而當初主要派蕭何和曹參前去辦理招募人馬這件事情,也是考慮到二人在沛縣的影響。如果連他們兩個人都不行的話,那事情恐怕就不好說。雖然,他也可以採用抓壯丁的方式去達到目標,可是,劉山河自然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秦王朝為什麼會被人起兵造反?就是因為它的殘暴無度,把老百姓都逼得走投無路了。正所謂官不逼,民不反。所以,劉山河十分清楚那苛政的危害。而且,他還又是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去的人,對於這一點,自然更是清楚得很。
而今天這番得知了蕭何和曹參,竟然在短短的幾天之內,便已經給他招募起了三千兵馬,並沒有費一點兒的氣力,劉山河的心裡能不高興嗎?一方面,他也覺得,這其實是老天在幫自己,看來自己一統天下,那是盡早的事情;另一方面,他也在為老百姓對於他的真心支持而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