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風扇來說，其實跟螺旋槳是兩個東西，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像，但是實際上並不一樣。像是直升飛機用的螺旋槳，其主要的剖面結構跟飛機的機翼是一樣的，就是靠上面一點的比較圓，靠下面的比較平，這樣一來，上下兩個面的空氣流速不一樣，按照伯努利定律來說，流速快的壓力小，流速慢的壓力大，上面因為凸出來所以空氣被壓縮，流速快，下面的流速就慢，於是就產生了一個由下而上的托的力量，也就是升力。如果把這個螺旋槳給放到飛機頭部，就可以拉著飛機往前跑了，同時飛機螺旋槳的造型也是為了盡量增加那個拉力的，而不是為了盡量多的提升扇出去多少風。而電風扇更多的則是沒有那種翼面結構，單純就是把貼片或者塑料片做成了一個類似鳥翼型的結構，為的就是擠壓氣體流動，所以，電風扇的作用是為了擠壓更多的氣體出去，而不是為了產生拉力或者推力，否則家用電風扇開一陣，這風扇不要自己跑了麼……」梁老頭兒笑著說道。
當時一聽到了這裡，賈鴻漸就愣了一下，哈？這麼說來難道找錯人了？如果這麼說的話，他找這梁老頭兒不是完全找錯了麼？因為這麼剖面造型都不一樣，風扇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專業啊！因為哪怕人家是船用推進領域的專家，這船舶的螺旋槳，想來也是為了有更多的推力，而不是單純用來消耗能量往外排水的不是？
這邊賈鴻漸一愣。接著就聽到老頭兒笑著說道，「不過呢，這個風扇雖然不是我的專業，但是原理偏差的不多，要幫忙應該還是沒問題的。」是的，對於這梁老頭兒說來，設計個靜音風扇這還不簡單麼？他再研究船用槳的時候，那是又要考慮推動力又要考慮阻力，以及把螺旋槳放在潛艇最後面，導致進入螺旋槳的水流速度不一而導致的水流對同時進入這種不同速度水流的葉片產生的不同的拉扯力。還要考慮轉速太快什麼的產生空泡。甚至同時還要考慮到靜音以及尾流會不會導致容易被魚雷命中等等的問題，最後甚至還有在海水裡面的防腐蝕的問題等等。
所以對於老頭兒來說，當研究一個風扇，不用考慮剖面形狀。不用考慮如上的一系列的問題的時候。那可是真心簡單！雖然可能以往的各種參數啊經驗啊什麼的用不上了。雖然他們以前研究的都是怎麼充分的讓螺旋槳推力效率提高，而不是怎麼增大「排量」，但是從某些程度上來說。只要把以前的設計方向完全都反過來，把以前不能做的都給做了，這不就是減少推力增大「排量」了麼？最多就是根據個別情況稍微修改一下造型什麼的就行了！
「是麼？哎呦，那太感謝梁爺爺了……那這樣吧，回頭我就和你們所聯繫，給你們所下個委託，弄個合同，您看好吧？等於就是我們委託你們712所幫忙研究，價格方面的話……您幫忙估一下？」賈鴻漸立馬那就打蛇隨棍上。
「啊？合同……」老頭兒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這賈鴻漸居然還要立合同！他本來就是接到了所長的要求，過來配這個少年聊聊而已，所長別的啥沒說，就是說了一句讓他對這少年客氣一點禮讓一點，說比較有來頭而已，其他的老頭兒什麼就不知道了。所以當賈鴻漸說了合同之類的事兒之後，他能不愣麼？畢竟，本來他是想著這事兒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聊天」而已，最多就是幫著領導的關係戶做做私活兒就得了！這做私活兒，當然就是在工作之餘幫忙做一下就得了，也不用收什麼錢——最多就是收點工本費，請吃頓飯什麼的就得了。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幫著做私活兒的事兒，最後居然到了需要簽合同的地步，這簽合同，肯定就是要給錢吧？要給錢，這還算私貨麼？
「對啊，合同，這事兒總不能讓您和所裡白幫忙吧？所以咱們簽個合同，我們給點錢，老爺子你們也能給所裡創收一下，個人也能稍微改善一下生活，這多好啊。」賈鴻漸笑呵呵的說道，好像是理所應當的。
此時的場景，那直接就是把兩分鐘以前的場景給倒過來了！當時是賈鴻漸驚訝而老爺子笑呵呵的，但是現在卻變成了老頭兒驚訝，賈鴻漸笑呵呵的。
愣了一下之後，這梁老頭兒也明白過來，賈鴻漸這邊顯然不是小打小鬧的要弄私活兒，而是要正經給錢的項目啊！「這……這……估計……這個我說不好，還是要看所裡面的意見。」梁老頭兒突然反應了過來，打住了話之後趕忙改口！是的，他突然反應過來了，這種事兒不能他出來定價啊！回頭他這邊說了一個價格，結果賈鴻漸就按照這個開價不鬆口了，那所裡面要是想開的價格高一點呢？那回頭弄不到了，全所不得都怪他啊？
看著老頭兒不上套，賈鴻漸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心裡倒是有點失望。他倒是也沒想著怎麼陷害老頭兒於兩面不是人，其實就是想套一下話，盡量打聽個價錢出來，這樣以後面對712所得開價，不是也能砍砍價什麼的？不過不能也就算了，接下來，這賈鴻漸就在老頭兒的帶領之下，回到了712所，然後就進入了所長的辦公室。
一個小時之後，這賈鴻漸拿著一疊合同走了出來。事兒談成了，手裡的這就是合同！等等，不是說國家從98年開始就不許軍隊經商了麼？對啊！軍隊不許經商，但是研究所不是軍隊啊！這研究所裡面，是有軍代表在，但是研究員什麼的，那真不一定是軍人！總體來說，這研究所的那是隸屬於國家不同的工業部門的，跟軍隊那是兩個體系——軍隊也是需要用軍費採購研究所產品的！而且，這研究所也不只是有軍用研究產品，同樣也有賺外快的民用設備，比如這712所，除了各種潛艇、艦船的電力推進設備之外，其實還研究以及製造什麼柴油發電機啊、工業電氣傳動啊甚至還有民用船隻的全電推動集成平台之類的……所以，順道研究一個風扇，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而這麼一個項目，那價格也很喜人。不像是什麼全電傳動什麼動不動幾千萬的項目，這種小風扇的研究，那712所非常良心的不要錢！到了最後，那都是賈鴻漸主動要給人家塞了10萬塊錢，而且也說了，這10萬里面有一半用來當材料費用，另外一半乾脆就是用來給相關研究人員改善生活的。這事兒說白了，其實人家就是給葉靜的老爹面子以及給賈鴻漸面子，否則這種小單子人家根本不惜得接！
沒錯，這事兒吧，要是放在華夏高科身上，那就相當於是有人通過賈鴻漸的關係來找倪廣南，讓倪廣南幫忙研究小企業電話分機架構什麼的。老爺子這種事兒會接？這事兒給葉靜老爹的面子很容易理解，可是為什麼說給賈鴻漸面子呢？這事兒吧，得往回倒一個小時才能知道——
當時賈鴻漸剛進入所長室，結果這所長一聽說賈鴻漸來了，那當時就跟看到大熊貓成精了一樣，興致勃勃的上來跟賈鴻漸握手了！這真是把賈鴻漸弄得，完全搞不懂了啊！當時旁邊陪同的梁老爺子也搞不懂了，然後此時就聽著范所長說道，「小賈同志啊，你那次被中央點名通報批評和調查的事兒，我可是聽說過的！雖然這事兒有點做的過界了，但是我個人非常欣賞你的所作所為！為國家為民族，不錯，不錯！老梁啊，你知道麼？一個南邊兒的叫創律集團的不是以商業原因向烏克蘭方面購買瓦良格號麼？其實啊，這個創律集團啊，是個空殼子，用來買航母的錢啊，是這個小賈同志提供的！他是一團報國心，為了咱們國家能有航空母艦，寧願拿出來數千萬的外匯，結果這報國心踩紅線了，上面不得不通報批評，然後查了他一次，最終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霍！當時老梁一聽，直接就扭頭對賈鴻漸投以最崇高和最認同的眼神！那簡直就像是看待前線的戰鬥英雄一樣！老梁是聽說過南邊有個公司說要買航母的事兒，可是從來沒想到這裡面有這種彎彎繞！畢竟，這種事兒他一般都是按照保密守則，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知道的不知道！所以從來不知道這裡面原來還有這麼多傳奇故事呢！
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賈鴻漸一提出來需要研究風扇的時候，范所長那直接就是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當然說一分錢不要了！可是人家一分錢不要，賈鴻漸不能小氣的一分錢不給啊！所以他直接就開了10萬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