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這麼死心眼呢?我記得那時候在山裡打獵,丟了一隻獵物便尋找下一隻,直到尋到一隻適合我並且我也能打到的。」蕭塵想讓氣氛變的輕鬆一點,卻沒想到男人臉上的痛苦更濃。
男人嘿嘿一笑道:「蕭塵,不對,應該是蕭元兄弟,你說的何等的輕鬆,但情這東西不是想往就能忘得了的。不過現在我也算是死了這條心了,她既然心甘情願的跟著你,我自然沒有什麼話好說,但我還是那句話,你和她不合適,你過不了她們張家的家規。」
「家規?」蕭塵重一句道。
「不錯,是家規,張家的男人必須娶名門之後,張家的女人必須嫁將軍之子。這是張秋靈的曾祖定下的規矩,雖然這家規有些荒誕離奇,但張自忠和張存道那兩個軍人從來都是唯命是從唯規矩不遵的人,只怕你想和張秋靈在一起也是沒有可能的。」男人微微笑著解釋道。
「這家規確實有些不可理喻,但我更加好奇的是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難道僅僅是為了告訴我我和你口中的張秋靈不可能?」蕭塵嘿嘿笑著問道。
「三個原因,第一,我正好在鼓浪嶼,正好見到了大難不死的蕭塵。第二,你如果和張秋靈不可能我就還有機會,雖然她一直沒有答應我,但也沒有拒絕我,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我朱世浩也決不放棄。第三,我想交你這個朋友而且還想和你合作。」朱世浩侃侃而談道。
「合作?」蕭塵不禁咧嘴一笑,「你覺得有和我合作的必要?我一個要錢沒錢要勢力沒勢力的農民拿什麼和你合作?」
「英雄不問出身,我和北京那幫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紅色子弟將軍兒孫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從來沒有小看過任何人,每個人都有登天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只在乎他們的運氣而已,如果運氣足夠好,一個乞丐也可以在路邊撿了一張彩票後獨中大獎而平步青雲,又何況你比一個乞丐正常了不止百倍。」
雖然知道朱世浩這些話僅僅只是一個比喻,但聽到他把自己和一個乞丐做對比還是讓蕭塵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不過轉念一想,蕭塵真覺得自己和一個差不多,同樣的身無分文,同樣的孤家寡人。
「我想聽聽合作的內容?」蕭塵饒有興趣的問道。大夢初醒後和這樣的一個男人談論一些自己不知道但感興趣的事情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很簡單,在北京有一個人叫做嚴小,但他的生意可是大的很,人脈也是廣的很,四九城中沒有不給他面子的人,中國九百多萬平方公里內也沒有他不敢做的生意。嚴小不僅做生意了得口才也很是了得,加之他人長的也算不差,所以招了不少的女人緣,我小妹兩年前還在中戲上學的時候也不知怎麼就被這廝迷住了,可這廝卻對我小妹始亂終棄,這兩年他身邊的女人至少也換了有一個排了,可我小妹卻總是對他念念不忘,任我怎麼說她就是不聽,死活要跟著嚴小那廝。」朱世浩緩緩道來。
「那你找我又是為了什麼?是幫你殺了嚴小還是幫你解決你小妹對他的感情問題?」蕭塵笑問道。這朱世浩說的合作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一點,他憑什麼就找上了自己?自己既不是殺手也不是心理專家又用什麼去和他合作?
「都不是,嚴小雖然混蛋了一點但還罪不至死,至少他沒敢糟蹋我小妹,如果他敢就算他能在四九城呼風喚雨我朱世浩也有弄死他的本事,如果只是對付他我早就對付了。」朱世浩言談之間充滿無限自信。
「那是?」
「我想拜託你去追我小妹。」朱世浩突然展顏笑道,「放心,我小妹不醜,即便比之張秋靈也不差,中戲的十大校花她可是榜上有名。」
「為什麼會想到我?」蕭塵不禁莞爾,自己長得不帥,沒錢,背還有些佝僂,就連氣質也是張秋靈口中的十足刁民樣子,實在想不通朱世浩看中了自己哪一點。
「我這人雖然不信天,但卻不敢不信命,四年前聽人說你有桃花運我不信,可見了唐舞,看了蘇明月,瞧見了雲水謠和單可,實在不得不相信這是一個事實,你蕭塵的確就有這桃花運桃花命,討女人喜歡的命,就連張秋靈這樣的女人也不能例外的命。」
「你真的信?」蕭塵定定問道。
「信。」朱世浩回答的斬釘截鐵。
「為什麼不找別人?」
「找了,可我小妹看不上,不是被我小妹踹下了護城河就是被我小妹潑了一臉的狗屎。」朱世浩說著的時候不禁莞爾一笑,和先前深沉的氣質截然不同,溫和、彬彬有禮、腹有詩書。
「你覺得張秋靈會答應嗎?」蕭塵古怪一笑。從朱世浩的口中,蕭塵知道原來自己叫做蕭塵,而她叫做張秋靈,自己變成了蕭元,她也變成了張秋水,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原本不會,但現在她管不著了,今天早上她已經趕回了北京,在臨走之前她讓我照護你。」
「就算我答應了你難道你以為張秋靈會現不了?」
「她自然會現,但她不會拒絕,因為我答應她,只要你能讓我小妹忘了嚴小,我就讓我父親認你為義子,也就符合了張家女人非將軍之子不嫁的家規。」朱世浩笑著解釋道。
「這麼說今天的一切都已經在你的把握中了?所有的談話你都已經設想好了?」蕭塵凝神問道。心中有些不可思議,這個男人的心機實在太過沉重。不僅談話如此,口中所說的和自己的合作更是如此,每一步都已經在的計劃之中,從家規到他給出的籌碼,絲絲入縫,由不得自己有拒絕的理由。還有最後一點,他嘴上雖然沒說,但蕭塵明白他讓自己去追什麼小妹無非也是因為張秋靈,自己如果讓他小妹忘記了嚴小只怕他的小妹會和自己糾纏不清,那個時候自己又該如何向張秋靈解釋?況且最重要的一點,天知道嚴小和他小妹是不是他口中的所說的那樣?如果不是,那麼自己勢必又要惹上嚴小。
麻煩重重,錯綜複雜。
想的有些頭痛的蕭塵索性不再思考,而是看著朱世浩笑道:「你覺得我會答應你?」
「會。」朱世浩微微一笑,「你如果不答應你就沒有娶張秋靈的資格,所以你必須答應也是你答應的唯一原因。」
「你好像早就吃定我了?」蕭塵有些無奈,苦笑問道。心中卻不得不承認朱世浩的話擊中了自己的軟肋,必須答應,否則就娶不了張秋靈,那個該殺的家規必然不是他杜撰出來的,因為他沒有必要扯這個一戳擊破的謊言。
「這話我不喜歡聽,應該換個說法,叫做知己知皮百戰不殆。」朱世浩再次掏出香煙,撕開包裝,自己點著一根,扔給蕭塵一根,但這次的香煙卻不是奧馳亞,而是紅南京。
「可惜你只是經商,你如果從政只怕已經身居高位了。另外說一句,這煙我很喜歡。」蕭塵接過紅南京後嘿嘿笑道。
紅南京,辛辣而猛烈,蕭塵卻獨愛這如老頭子當年用煙槍抽的煙絲一般的味道。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可以起來洗臉刷牙我們好趕回北京履行你答應我的事情了。」
「我沒穿衣服,連內褲也沒穿。」蕭塵老實說道。
朱世浩似乎想到什麼,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卻又變成溫暖的笑意,玩笑道:「放心,我不喜歡男人。」
蕭塵花了五分鐘的時間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後現朱世浩已經開著一輛路虎停在賓館的門外。
一輛路虎,掛著北a1oo12的牌照,玻璃上貼滿各種通行證,也許在車身內還有著一些更加驚世駭俗的東西。蕭塵大步踏進敞開的車門內,臉上掛著說不出是笑還是苦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