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時蕭塵方才悠悠醒轉,睜開眼現張秋靈已經不在身邊,也許是因為昨晚的運動太過劇烈而沒有好的睡眠故而蕭塵依舊覺得有些睡意朦朧,所幸無事加之張秋靈也不知去了哪裡便準備閉眼再睡耳邊卻驀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很年輕的聲音,聲音和溫和卻帶著淡淡的火藥味。
「天不早了,該醒了。」
蕭塵這才現在門邊坐著一個男人,穿著一身休閒得體並且清爽利落的無袖短褂和黑色牛仔褲,牛仔褲看起來很白,不是天然白,而是經過多次水洗才出現的白。男人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六七歲的模樣,平頭,嘴角有著淡淡的笑意,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一雙眼睛卻囧囧有神的盯著脊樑已經靠在床後雪白牆壁上的蕭塵。
「是該醒了。」蕭塵嘿嘿一笑,雙眼同樣盯著這個不之客。
蕭塵表面平靜心中也平靜,看見這個男人後蕭塵的第一反應就是他是張秋靈的追求者之一。
「既然醒了,那麼我該好好和你談談了。」男人從口袋裡摸出兩根煙,一根自己點著,一根甩給蕭塵,嘴角有著吟吟笑意。
蕭塵接過男人甩來的煙後不禁放在眼前仔細觀看了一番,雖然不知道煙嘴處寫著奧馳亞三個字的香煙到底價值幾何,但對於這個從十四歲起就和林若海學會抽煙並且抽了十年煙的男人而言只要聞聞香煙的味道摸摸煙嘴便可以知道這煙到底是好是壞。奧馳亞給蕭塵的感覺很好,從他嘴角蕩漾而出的笑意便可看出。
「好煙。」蕭塵嘿嘿笑著誇了一句後又道,「但我還是比較喜歡紅南京,這煙好是好,但觀形聞香大概可以推斷出這煙不夠猛。」
「不錯。奧馳亞很淡,這種煙的銷量雖然還行,卻不是奧馳亞集團的主打品牌,他們集團的主打品牌一直都是萬寶路。」男人抽了口煙後輕飄飄的回道。
蕭塵溫言後不禁重新審視起面前的男人,一個連手中香煙出自何方也知道的人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那麼由此可以推斷出他必然在事前也對自己做了一番調查。眉頭不禁微微皺起,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蕭塵此時也只得隨機應變。
「你懂的不少。」蕭塵笑道。
「懂的多少全在乎個人,如果願意每個人都可以懂的很多,但這世上少的就是這種人,蕭塵,你覺得呢?」男人盯著蕭塵笑問道。
「蕭塵?」蕭塵聽到這個稱呼後不禁在心中重複了一句,難道外公騙了自己?心思念轉,蕭塵很快答道:「朋友,我想你大概是認錯人了,我不是蕭塵而是蕭元。」
男人聽後,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淡淡微笑道:「你如果不是蕭塵,你以為張秋靈昨晚會和你在一起?」
「這個,大概是我比較和她的胃口。」雖然心中覺得男人的話十有**是事實,但蕭塵還是強詞狡辯,嘿嘿笑道。
男人突然微微搖頭,眼神中出現一絲深沉,語氣也變的冷漠下來,「不管你是蕭塵還是蕭元,但昨晚你和張秋靈睡在了一起就是你的不對!」
「我和什麼女人睡在一起難道也歸你管?」蕭塵已經可以肯定這個男人必然是張秋靈的追求者之一。
「不歸我管,所以我今天找你來只是談談。」男人臉上的冷漠減少了許多。
「可我不喜歡和不認識的人談話,況且你還是沒有經過我同意來到我房間的。」
「你房間?」男人嘴角的弧度更重,「這家賓館都是我的,這房間難道還是你的不成?」
「我既然付了一天的錢,這一天之中房間的所有權便是我蕭元的,你覺得呢?」蕭塵毫不退讓道,這是他一貫的風格和詞風,在又一村中便是如此。
男人微微搖頭掐滅煙頭,道:「我這人其實很不喜歡和一個只會逞口舌的人談話,尤其這個人還是男人。如果不是因為張秋靈我不會和你多說半句話。」
「我這人也很不喜歡你們這些裝紳士裝深沉的男人說話,有什麼話就該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如果比女人還婆媽實在讓人有點受不了。」
「你有點意思。」搬了一張板凳坐在門邊的男人從始至終都是這麼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和語氣。
「說吧,來意。」
男人凝神自考了一會兒後,看著蕭塵說道:「這麼和你說吧,也許你喜歡張秋靈,她也喜歡你,但你們不合適也走不到一起。」
「你的意思是她和你合適?」蕭塵不禁冷笑道。
「對,她是從將軍世家裡走出來的孩子,而我也是,她爺爺是軍區司令,我爺爺是軍區政委,她父親是少將師長,我父親是38軍政委,她母親她姑姑都是大集團的董事和股東,我母親的娘家也有著不弱的經濟資本。所以說,從家世背景這一方面我和她是門當戶對,如果我和她能結合在一起對我和她而言都有好處,對兩個家族也有莫大的好處。現在談婚論嫁雖然都講究自由戀愛,但這種政治婚姻依舊很多很常見,尤其是強強聯合的婚姻。還有一點,我已經追了她六年,六年裡她的行蹤我都記在這個本子上。」男人的眼神中出現一絲神往和苦澀,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本子後一邊翻看一邊繼續說道,「所以說,我和她在一起絕不僅僅只是政治婚姻,我喜歡她的空靈,喜歡她的灑落,喜歡她的高深莫測。六年前,當我知道她喜歡尋山訪水遊覽名勝古跡的時候就從我母親那裡借了一些資本在全國各大景點勝地開了幾間算不上高檔也絕不普通的賓館,因為我知道她只喜歡這種普通而簡單的賓館,不奢華、優雅、乾淨。到如今,整整六年,我的連鎖賓館已經有三百多家,遍佈全國各大城市和景點,可賺了多少錢我真的從沒在意過,我在意的是她有沒有住過我為她開的賓館,她是高興了還是皺眉了?是起的早了還是晚了?這六年來她去一個地方我便去一個地方,六年,從未中斷。」
男人緩緩訴說著,彷彿在追尋這六年中的點滴記憶。
「緣由天定,你太一廂情願了。」蕭塵眉頭微皺,原本想著他應該如何與自己為難給自己麻煩,卻沒想到這廝說了這麼一串長篇回憶,蕭塵心中的仇視和敵意這一刻消失不少。既然不能將這廝當做敵人,索性當一個旁觀者,說這廝從不願正視的事情,「如果張秋靈願意,六年前你們就應該在一起,可六年來她並沒有答應你哪怕是和你多說幾句話。」
「人定勝天,四年前若不是你的出現也許我已經和她走進了婚姻的殿堂,所以在四年前我便將你當做了敵人,想著種種對付你的方法,甚至想過買兇殺人,但在上海的那一夜你突然音訊全無,這可是我那些日子中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心中想著你生死不明並且有極大的可能是去了閻王殿,我的機會便來了,可老天讓我喜歡上了她,卻從不給我一個愛她的機會,這四年,我比前兩年更加用心的關注她,可她依舊理也不理,雖然別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一直在追尋你的下落。」男人的嘴角有些痛苦和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