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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9 大智大愚 文 / 當個小諸侯

    在這個複雜而博大並且時時充滿勾心鬥角的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智者和愚者,所有的人都會有著自己的思量同時也會有著自己的局限,張秋靈也不能例外,因為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一個剛剛23歲的女人。就如芸芸眾生中的大多數人一般,她也有著自己的價值觀和取向觀,而這必然就會有著局限,她不是九天瑤台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也不是九幽之底媚態橫生的妖姬,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也許在某些方面比普通人顯得聰明一些的女人,但女人總是免不了有著自己的私心,因為她們的心中都有著一部或精彩或簡單卻必定精緻之極童話長卷。

    所以,張秋靈注定不會繼續呆在拉薩,注定她會回到南京,因為她要證實的事情已經證實,她要做到的事情也基本已經做到。

    張秋靈當初驟然離開南京也許只是因為兩個原因,兩個所有女人都會有的私心,第一,希望自己的男人更加的出類拔萃成為人中龍鳳,第二,想要看一看自己的男人對自己到底關心到了何種程度。

    而如今,這兩個私心都已經得到了解決,前者不算太完美但後者已經足夠女人寬心。

    葉成文剛剛在小區的籃球架下和幾個朋友打完籃球帶著一身大汗準備回到家裡沖一個冷水澡的時候,看見一個穿著青色風衣戴著一副墨鏡的女人正緩緩走向自己家所在的那棟樓,當即飛也似的奔向女人。從女人步伐之間的從容和窈窕的身姿背影,葉成文可以確定這個女人一定就是自己家隔壁搬來沒多久後被槍殺的女人。當然,槍殺是姐姐葉微茵的話,葉成文自己則從來沒有這麼認為過,他壓根兒不相信有哪個男人會這麼的狠心,狠心到能夠殺了這個集天地太多美麗於一身的女人。雖然說自古紅顏多薄命,但那是古代,和現在根本八竿子打不著。

    帶著滿身大汗,葉成文追上了女人,站在女人身後興奮喊道:「張秋靈。」

    停步,轉身,摘下墨鏡,張秋靈看著滿臉汗水的男孩莞爾一笑,道:「好久不見了。」隨即又玩味說道,「不過你應該喊我秋靈姐或者張小姐。」

    葉成文沒想到女人會在稱呼上和自己爭論起來,也沒想到自己直接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心跳竟然會如此之快,努力保持鎮靜,不想讓女人看出自己的緊張神色,望著女人勉強答道:「秋靈姐,我不是有意的。」

    看著站在不遠處劇烈喘氣的男孩,張秋靈微微一笑,道:「劇烈運動以後要保持輕微運動,你們老師沒教你?」

    葉成文憨厚而又靦腆的一笑,卻不知道該和面前的女人說些什麼,可心裡明明是不想和她就這樣散去的。

    看出了葉成文尷尬的表情下所掩藏的心願,張秋靈笑道:「我可是有一段時間沒回這裡了,恐怕家裡都落滿灰塵了,所以想請你幫個忙,你要是有空的話就過來幫我打掃一下衛生。」

    葉成文連忙點頭,努力掩飾自己心中的雀躍,卻不知道眼神中露出的神光早已經出賣了自己,何況他現在所面對的是張秋靈,那個在外人看來永遠高深莫測空靈脫俗並且有著大智慧的女人。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的瞬間,張秋靈的腦海裡不禁出現了半個月前自己針對蕭塵所佈置下的計劃,為了自己的私心或者說為了蕭塵的崛起自己雇了五個一流殺手安排在海達小區的各個方位並且用塔魯巴法師送給自己的大昭寺秘藥用炸死來騙過蕭塵,讓他以為自己真的已經去世,能夠從此學會隱忍學會爾虞我詐,可自己這麼做真的就是正確的?

    「秋靈姐,是不是鎖壞了?要不我去幫你找個鎖匠,附近有一個姓黃的老頭,開鎖很在行的。」看著將鑰匙在鎖裡卻半天沒有動靜的女人,葉成文自作聰明一般的堅毅道。

    右手微微用力,隨著一陣彈簧響動,房門應聲而開,回頭看了看葉成文,笑道:「現在不用了。」

    葉成文覺得有些尷尬,於是自告奮勇的找到掃把開始打掃起衛生,卻沒想到女人卻看著自己說出了一番別有深意的話,「打掃衛生是急不來的,必須要一樣樣的做,就和你早上洗臉刷牙一樣,只有清理了上方再清理下方的時候才會乾淨,你看,那些櫃子上的灰塵還沒有擦乾淨,那個書架上的東西還沒有擺放整齊,如果急著掃地的話,只怕最後還是要再掃一遍的。」

    拎著掃把的高中學生一時之間有些木然起來。

    張秋靈脫下青色風衣,從狹窄的廚房裡找出一塊抹布端出一盆清水,開始清潔起傢俱上的灰塵,清理傢俱的時候張秋靈看著不知所從的葉成文莞爾道:「你去廚房拖把洗乾淨了,然後再放一桶清水。」

    如獲大赦的葉成文立馬跑進廚房,開始快活的忙碌起來。他能不快活嗎?自己喜歡的女人不但沒死而且還邀請自己幫他打掃衛生,這是何等的榮幸!

    張秋靈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擦乾淨了家裡所有的傢俱,葉成文則盡隨其後開始掃地拖地,等到了臥房的時候,葉成現了地上的一灘鮮血,準確的說是一灘已經風乾的血跡,範圍很大,有些觸目驚心,葉成文開始思考這灘血跡到底是如何出現的,難道真如姐姐所說是面前這個女人的?可她明明站在自己的面前啊,猶疑著自己到底該不該開口詢問的葉成文卻已經得到了答案。

    張秋靈坐在床邊,看著葉成文笑道:「當初這裡生的一切你應該知道了吧。」

    「嗯。」葉成文望著女人點頭應是。

    「你面前的這灘血跡也是我當初流下的,不過這些血裡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我自己流的…………」張秋靈開始敘述著當初生的那一件事情,至於為什麼要對面前的葉成,原因只有一個,不想傷了這個還是花季少年的心,讓他明白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男人。女人的直覺一向都很敏銳,葉成文的心思張秋靈又怎麼會看不出?當然,張秋靈之所以這樣坦白,也是因為她不想再隱瞞任何人,因為她已經回來了,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不要試圖將天下人都當做傻子,也許你自己會成為最傻的那個傻瓜。」這句話是張秋靈當初離開峨眉山的時候師傅送給她的話,心裡一刻也沒有忘懷,可如今自己竟然做了這麼一件看起來也許有些自作聰明的事。

    葉成文真的不傻,正如他的姐姐葉微茵所說,葉成文的腦子有時候轉的比任何人都快,所以在張秋靈將事情敘述完之後他已經明白了女人的良苦用心,可是這樣自己就該退縮嗎?當然不會,尤其是對一個剛剛懵懵懂懂的跨入情愛門檻的2o歲少年而言,也許他會將心底的喜歡埋藏的更深,可他絕不會在輕易的表露自己的情感,這一份相思也許只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才會逐漸減淡或者更加猛烈。

    張秋靈不是仙女也不是妖女,她只是一個女人,但這個女人卻有著敏銳過人的直覺,就如同蕭塵在青城山深山老林中一般,葉成文的變化女人看在心裡卻再也沒有說出來,也許一個年輕男人有著一個夢是好的,至少自己不該打破他這個夢。

    房間的衛生打掃完畢後,葉成文回到家裡躲進房間,將自己蒙在單薄的杯子裡無聲哭泣起來,很久以後,從杯子裡出來的少年面露堅毅之色,開始拿起自己一向最討厭的理科和複習題,專心致志的做起來,認真非常。

    葉微茵下班回到家裡,透過房門看著弟弟正在埋頭寫作業,時而皺眉苦思時而奮筆疾書,時而臉露微笑,不禁感到一絲欣慰,弟弟終於不用自己督促了。

    看著已經一塵不染卻顯得冷清的房間,張秋靈開始思考自己該如何面對被自己蒙騙了的家族諸人和那個已經心思大變的男人。

    躺在床上,看著因為年代久遠而不再純白的天花板突然輕聲一笑,「這一次自己到底是做了智者還是愚者呢?也許師傅說的對,自己在感情方面真的是一個蠢女人。」

    大智,大愚,總是在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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