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跑進屋內,看著已經圍坐在桌邊的孩子,笑著坐在了梅子身邊。他對著其餘的人比劃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把自己碗裡的餃子,夾了幾個到梅子碗中說道「開吃……」
「孩紙們都吃吧!吃吧!鍋裡面還有很多,吃完了我去跟你們盛。」馮婆婆看到張亮的舉動,輕輕搖頭說道。
「哦……」聽到馮婆婆的舉動,所有孩子都歡呼起來。接著便下埋頭,吃起碗裡的餃子來。
「梅子,能自己吃嗎?」張亮沒有立刻開吃,他轉頭看了眼梅子問道。
「嗯!」梅子輕輕點了下頭,她的碗就放在身前,她伸手抱住碗,然後摸到碗中的調羹。慢慢把嘴湊到碗邊,用調羹把碗中的餃子,趕進嘴裡。
「小心點,別燙著啊!」看到梅子能自己吃東西,張亮放心不少,他出聲提醒道。
「嗯!我都很小心的。」能吃到馮婆婆做的餃子,梅子似乎非常開心,她一邊嚼,一邊笑著點頭道。
「你也快吃吧!梅子現在已經能自己干很多事了。」馮婆婆在旁邊看著梅子,眼中露出慈祥的光芒說道。
張亮點了點頭,也埋頭吃起來。
這餐飯全是餃子,也沒什麼別的配菜,但一桌人都吃的非常開心。張亮已經在鍋裡撈第三碗了,幾個小孩只吃了一碗就飽了,看著一個個吃飽下桌的孩子,張亮出聲提醒道「要吃飽,身體才會像我一樣好。」
「我們才沒張哥哥吃得多,婆婆煮的餃子,都被你一個人吃光啦!」所有小孩都一邊歡呼,一邊跑出了門外。
「一群臭小子,難道你們忘了,是因為誰回來,才能吃上婆婆煮的餃子嗎?」張亮看著跑出去的孩子,出聲教訓道。
「你才是臭小子,他們平常可聽話的很。你當年可比他們調皮多了,還很貧,而且到現在都還沒改。」馮婆婆立刻站了出來,為孩子們鳴不平。
「婆婆你可不要冤枉我,誰說我沒改啦!我們的關係不同,而且我只在你面前才喜歡貧,這不是想跟你多說說話嘛!」張亮嘴裡不停在說話,手上也沒落下,不停的把碗中的餃子,一個個夾到了嘴裡。
「我煮了很多,鍋裡還有。你慢點吃!小心噎著。你不會忘了有一次,你跟櫃子比誰能吃下更多餃子,最後吃堵著的事吧!」看著張亮的吃相,馮婆婆又想起了一件,張亮小時候的趣事。
張亮當然不會忘記那次的事件,那一次餃子撐在肚子裡面,弄得他兩天吃不下東西,餓了兩天才把肚子拉空。不過張亮當然不會把這些醜事拿出來談,他巧妙的接口道「誰讓婆婆你煮的餃子好吃呢!」
「哈哈!臭小子,少亂拍馬屁。」馮婆婆雖然口上在罵張亮,不是能看出,她開始很開心的。
這頓飯吃的非常愉快,不過那是相對於其他人,張亮後來就比較鬱悶,因為馮婆婆不時把他以前的醜事抖出來。還好很多小孩子都出去了,張亮的身旁只有梅子一人。儘管如此,他還是比較鬱悶的。因為旁邊的梅子,聽到他以前的醜事後,常常都忍不住偷笑。
「呃……」張亮也終於吃飽,他在外面時吃東西,基本不可能會這樣。不過今天,他故意撐下了不少餃子。
「喂……馮老太婆,快開門,不要以為關著門就沒事。你們已經幾個月沒交份子錢了,我們老大已經發火了。他今天發話了,如果三天之內,在拿不到錢,就找人把你這個院子燒掉。快開門……」這時,小院門外突然傳來大喊聲。
聽到外面的叫喊,張亮腦中快速轉動了一下。不過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繼續低著頭,吃著碗裡剩下的幾個餃子。
「婆婆,婆婆,他們又來了……」外面的叫聲,嚇得所有在院子裡玩的孩子,全跑回了屋裡。
「不用理他們,他們都是些流氓!」馮婆婆似乎也對外面的人比較反感,她出聲安撫著小孩道。
「老太婆,快開門,聽見沒有,不然我可要砸門了。」外面的人,等了幾秒沒見動靜,拍門的聲音更大了。
「別敲了,我沒沒錢交給你們!」馮婆婆對著門外喊道。
「什麼?沒錢?沒錢,我他媽的就不跟你客氣了……」門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啪嚓」一聲脆響,傳來聲門板倒塌的聲音。
「啊!」所有小孩都嚇得驚叫一聲,藏到了馮婆婆身後。
「不要怕!」馮婆婆轉頭對著身後的孩子說道。
馮婆婆話音剛落,正在拚命把碗中最後幾個餃子,塞到嘴裡的張亮。就看到門口走進三個男子,前面一個戴著副墨鏡,穿著黑色休閒服。後面兩個一人穿著條牛仔褲,一人嘴裡叼著根牙籤,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誒,譚二哥,看到沒有,在吃餃子!」三人剛走進屋內,那個嘴裡叼著牙籤的男子,就看到張亮碗中的餃子,立刻對領頭一人說道。
「二蛋,你少他媽跟老子廢話,老子又不是瞎子!」走在前面,那個帶著墨鏡的男子譚二,轉頭怒聲對著後面那個,叼著牙籤,叫二蛋的小子罵道。
「誒,是,是。譚二哥明鑒,明鑒。」二蛋立刻也知道自己話多了,立刻陪著笑臉,拍著馬屁認錯道。
「譚二哥,這個人沒見過,很面生啊!」跟在譚二後面的另外一人,那個穿著牛仔褲的男子,用眼神示意著正埋頭吃餃子的張亮,對著譚二說道。
「誒,經擼管你這麼一說,還真的很面生呢!」譚二聽到穿牛仔褲男子的話,也就是擼管的話,低頭仔細看了眼張亮,同意的叨念到。說完他向旁邊的擼管,遞了個眼神。
「誒,你小子叫什麼名字,那來的?」擼管收到提示,頓時上前一步,當起了馬前卒。他低頭看著張亮,一副不屑的表情,趾高氣昂的問道。
「呃……」最後一碗添多了點,張亮吃的心裡面都有點堵得慌,可碗裡面還剩下四個。有點吃不下去的他,不斷打著飽嗝,有點想嘔吐的感覺。張亮正極力忍著,不讓自己嘔吐出來。他的腦中,又浮現起了小時候那次,和櫃子比賽吃餃子,自己最火吃堵著的事。現在的感覺,就和那時候有點像,吃的想吐了。
就在這時,張亮聽到了擼管的問話。他微微偏了下頭,瞄了一眼擼管,然後把頭又偏了回來,盯著碗裡的餃子發起愁來,完全沒有理會擼管的意思。
「誒,我說你……」看到張亮的態度,以在江湖上混混為職業,老大為目標的擼管,當即就火了起來。他一邊說話,一邊朝著張亮竄去。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手攔住。
譚二的腦子雖然算不上聰明,但也比擼管的好上不少,不然他也沒有機會坐到第二把交椅了。看到張亮睜眼也不瞧下的態度,譚二心裡還真有點犯二。他立刻伸手,攔住了欲衝上去的擼管。
譚二沒有理會旁邊擼管看來的疑惑眼神,而是笑著對張亮出聲探底道「朋友,哪條道上走的?我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啊!」
聽到譚二的話,張亮頭都懶得轉,乾脆連看也懶得看他們三人了。他低下頭,把碗中的餃子一口氣夾了兩個到嘴裡,瞪大著雙眼艱難的嚼了起來。
「唉,我說你小子,給臉不要臉是吧!到了我們譚二哥的地盤,也不來孝敬孝敬我們譚二哥,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一直站在旁邊,沒有機會發言,表忠心的二蛋,這次終於逮住機會,表露著自己一心為譚二效力的決心。說完他也裝著樣子,吹鼻子瞪眼的朝著張亮衝去。
二蛋在衝過去的時候,心中以為,譚二也會像攔住擼管一樣,攔住他,他只為了做樣子給譚二看,才朝著張亮衝了上去。可讓他意外的是,他大垮了三步,都走到張亮的身後,譚二還沒有伸手攔他。他回頭看著譚二問道「譚二哥,你怎麼不攔我啊?」
譚二前面問話,張亮不回答時,其實他心裡也有點動怒。想他譚二的大名,在整個柳泉鎮上,還算有些名氣,很多人看到他,都要稱呼一聲譚二哥。那想今天,居然有人在柳泉鎮的地界上,完全無視他。他的心裡當然不爽,也想教訓下張亮,讓張亮知道,在柳泉鎮上,還有他譚二,這麼號人物。
那想正好此時,二蛋就叫囂著要教訓下張亮,他當然不會攔著了。他心裡當時甚至還在為二蛋說的話,以及他的膽識叫好。心裡還在想「平常以為二蛋這個人,膽小怕事,畏畏縮縮。今天真上了戰場,才知道他還挺有血氣。」不過他的想法還沒想完,就見譚二站在原地,回頭問出了那個蠢問題。
「你要上就上,我幹嘛要攔著你?」譚二當時差點沒被二蛋氣炸了,他盯著二蛋,語氣不善的說道,說完還遞了個動手的眼神。
二蛋也不是第一天跟著譚二混了,他當然知道譚二眼神所傳達的意思。此時騎虎難下的他,心裡後悔死了,他在心裡暗罵自己多嘴。他悄悄看了眼正嚼著餃子的張亮,心中有點害怕,不敢上前動手的他,回頭哭喪著臉看了眼譚二。
「快上!」譚二沒有說出聲音,他張嘴做了兩個口型,然後惡狠狠的盯著二蛋。一副你不上,我等會就收拾你的表情。
看到譚二的表情,二蛋擦了擦額頭。他看到張亮嘴裡正嚼著餃子,壯了壯膽後,抬步走到張亮身後,慢慢舉起了手中的拳頭。
「呃……」張亮彷彿沒發現身後的二蛋一般,他嚥下餃子後,突然打了個飽嗝。
「哎呀!媽呀!」正準備動手的二蛋,被張亮的舉動嚇得對頭驚叫一聲,立刻轉身,逃到了譚二身後。
「膿包!」看到二蛋的舉動,譚二差點被氣死,他轉身抬頭,「啪」在二蛋頭上狠狠拍了一下罵道。
「呃……」張亮此時終於把口中的餃子嚥了下去,他還端起碗喝了一口碗中的酸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