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斯屠斬來的一刀,張亮並沒有躲避,也沒有揮刀抵擋。斯屠剛揮刀,張亮勾住斯屠的腳便動了。他右腿發力,用膝蓋向斯屠被勾住的左腿膝蓋撞去,破壞斯屠平衡後,同時右臂把斯屠向左邊地面按去。
斯屠揮刀向張亮脖子斬去,可他的刀剛出手,就感覺腳下一晃。站立不穩的他,還未來的急穩住身形,又感覺上身被一股大力向地面按去。斯屠瞬間反應過來,這完全是他打算用來對付張亮的招數,可沒想到卻被張亮反過來,用來對付自己。
如果斯屠已經沒時間吃驚,因為他看到,隨著他失去平衡倒向地面,張亮的刀在後面已經朝他後頸砍來。這一招是斯屠的慣用手法,他當然知道破解之法。他沒有想法穩住身形,而是順勢向地面倒去,同時鬆開了抓住張亮肩膀的手,改抓到了張亮胸前的衣服。
張亮把斯屠摔倒時,就提起手中的長刀,向著斯屠脖子砍去。可他的刀還未砍中斯屠,就感覺胸前的衣服一緊,隨即一股力量把自己也拉的向地面倒去。
張亮瞬間明白,是斯屠想把自己一起拉到地面,他當然不會讓斯屠如願。張亮的腰被拉得向下一彎,不過他隨即腰上發力,穩住了身形。只是腰被拉彎,並沒有摔倒在地面。
斯屠的一招當然不止這樣,他倒在地面,把張亮腰拉下來後,伸出右腿,向張亮腰間頂去。頂住張亮腰間後,右腿,左手同時發力,把張亮向後摔去。
張亮剛穩住身形,還未來得及高興,就看見斯屠用腳頂在自己腹部。他想躲避,可身體被斯屠抓住,加上彎腰狀態根本沒法使勁。知道斯屠要對自己用倒地蹬腿摔,不過張亮現在也無計可施。
斯屠雙腳並用,輕易把張亮從頭頂摔了過去。摔出張亮後,他翻身站了起來,提刀便向張亮後背砍去。
張亮從斯屠頭頂飛過,在被甩時他就做好了準備。身體剛接觸摔到地面,他便向前一個滾身,然後蹲在了地面,並沒有摔倒在地。
張亮剛蹲起身子,就聽到身後傳來的風聲。他向腦後張了眼睛一般,看也沒看,便把手中的長刀,刀鋒朝外,向背後插去。
「乓……」兩刀撞擊在一起,發出聲輕響。斯屠的長刀壓在張亮背後的長刀上,被張亮擋了下來。
張亮頂住斯屠這一刀後,沒有停留,瞬時手刀,躺倒在地。在地面扭動上身,把手中的長刀橫掃,朝著斯屠的雙腳斬去。這一刀如果斬中,張亮有自信能把斯屠的雙腳斬斷。
斯屠當然不會輕易中招,他見張亮倒地回斬,立即把刀身向下。朝著張亮斬來的一刀,迎了上去。
兩刀碰撞,場中再次傳來聲金鐵交鳴。見斯屠擋住這一刀,張亮腳在地面一蹬,身體在地面轉動起來。同時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斯屠的腳踝,用力向外一拉。
擋住腳下的攻擊,斯屠刀還沒來得及收回,就感覺腳被張亮抓住。隨即腳被一股大力拖動,失去平衡的他,也倒向了地面。
「彭……」斯屠重重的摔倒在地面,發出聲句響。他還沒時間去感覺身體的疼痛,就看見一隻拳頭朝他胸前砸來。斯屠上身立即發力,向旁邊滾去。
「砰……」接著又是一聲巨響,這是張亮的拳頭,打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
張亮伸手扳倒斯屠時,兩人都躺在地面。他立即捏緊左拳,朝斯屠胸前打去,可最後毫釐之差的被斯屠躲了過去。
斯屠滾出張亮的攻擊範圍後,害怕張亮追擊。他腳尖蹬地,很快從地面站了起來。
一拳不中,張亮也立刻朝著斯屠相反的方向,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斯屠這次站起身後,沒有急著攻擊,而握緊手中的長刀,防備著張亮的進攻。然後看著張亮說道「你是個很厲害的對手。」
張亮聽後,淡淡一笑,他抖了抖手中的長刀說道「你也很厲害。」
「謝謝你的誇獎。」斯屠也笑著回應,不過笑完後,他的表情慢慢變得嚴肅,看著張亮接著說道「現在試探的也差不多了,我看接下來,是到了真正決勝負的時刻了吧!」
聽完斯屠的話後,張亮扯動嘴角,無所謂的一笑。提起手中的長刀,指向了斯屠說道「隨時奉陪。」這是張亮在與斯屠比鬥以來,第一次提起武器,指向了斯屠。
「那我就不客氣了!」斯屠說完,表情變得認真,眼神也變得凌厲,舉刀向著張亮靠近。
張亮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舉刀朝著斯屠走了過去。
四周斯屠的手下,從沒有見過斯屠這樣認真的表情。平常訓練他們時,斯屠的表情總是非常輕鬆。即使有時斯屠一人,對付他們十多人時,也是面帶笑容,表現的游刃有餘。在他們心中,斯屠早已是世界一流高手。
但沒想到,今天闖進來一人,居然把斯屠逼到了這個地步,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現在見斯屠認真起來,他們心裡頓時覺得,只要老大動真格,就一定能殺掉那個闖入者。
琳鈴在旁邊觀戰,一直心驚膽戰。見張亮危險時,她擔心,見張亮化解危險,佔到上風時,她又高興。這種心情反反覆覆,讓她身心也異常疲憊。
張亮和斯屠完全不知四周人群的想法,兩人此時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兩人相互靠近後,同時伸刀,兩把刀在半空靠在了一起。兩人眼神都緊緊對著對方,把全身的力量都匯聚了起來。
張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他把呼吸變得沉穩,悠長,心中也完全靜了下來。幾秒鐘後,他感覺心如止水,眼中只剩下斯屠手中的長刀。
斯屠也在和張亮做著同樣的事情,他腦中迴響起以前學劍時,師父的教導。心中變得古井不波,耳中也漸漸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兩把刀交錯在一起,誰也沒有率先出刀,這樣靜靜的過了十多秒。當周圍的眾人,都開始奇怪時。兩人同時動了,張亮和斯屠同時出手。
張亮從右向左揮刀,斯屠從左向右揮刀,兩人攻擊的地方,都是對方脖子。相互橫向斬來的兩刀,在砍中對方脖子前,在中間撞在了一起,發出「乓」的一聲。兩刀的碰撞點,再次冒出火花。
見出刀沒有斬中,斯屠立刻撤刀,準備再次發動攻擊。
但張亮並沒有撤刀,第一刀被擋住後,他直接扭轉刀身,朝著斯屠胸前刺去。
斯屠收刀還未出斬,便看到張亮刺來的一刀。他也沒有驚慌,調轉刀身,向上挑去。
場中再次傳來聲碰撞聲,挑開張亮的一擊後。斯屠扭轉手腕,把刀斜向朝著張亮面部揮去。
張亮立即偏身躲開,同時向左揮刀。場中又傳來一聲金鐵交鳴,接著火花四射,張亮的刀穩穩架住了斯屠的斜斬。
擋住斯屠的攻擊後,張亮又抽空反擊。兩人你來我往,速度越來越快,場中「乒乒乓乓……」不絕於耳。
兩人相互不停的揮砍,刀面上帶起的銀光越來越盛。很快,場邊觀戰的人,便看不清兩人的動作。他們只能聽到不停傳來的碰撞聲,以及那刀面上,不斷帶起的銀光。
兩人你砍我擋,我砍你擋,自己也不知道,相互砍了多少刀。兩人不斷的快速劈砍,傳來的聲音也越來越急促,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撲哧……」突然,場中兩刀的碰撞聲斷了一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錦裂聲。這個聲音非常短促,只有一些耳尖的人才聽到了。他們當然知道這是刀劃破衣服的聲響。不過他們不知道,是誰的刀劃破了誰的衣襟。
可場中兩刀的碰撞聲依然沒有減慢,反而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撲哧……」很快,碰撞聲再次中斷,又傳來一聲錦裂聲傳來。這次的聲音,要比上次長一點,大部分人都聽見了。他們也知道,衣服被劃破的口子越大,傳來的聲音才會越長。可他們依然不知道,是誰劃破了誰的衣服,或者是誰傷到了誰。
場中的刀光依然沒有變慢,兩人像是誰也沒受傷一般,奮力揮動手中的長刀。碰撞的聲音變得非常急促,間隔也變得無從察覺。彷彿兩把刀根本沒有分開,而是一直不停在碰撞。場中響起錦裂聲的次數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長。
「噗嗤……」沒過多久,場中傳來一身細微的聲響。這一聲與先前的錦裂聲不同,似乎更加微不可聞,場外幾乎沒人能聽到這細微的聲響。不過四週一些眼尖的人,隱約看到兩人戰圈的地方,空中飄過幾滴血珠。
可這幾滴血珠一閃而過,也讓人誤以為是一種錯覺。他們分不清只不是真看到了血珠,也不知道是誰身上的傷口,飄出的血珠。
場中兩人手中的長刀,也沒有被這聲細微的聲響打斷。他們正全神貫注的揮舞手中的武器,似乎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人受傷這回事。場中密集的碰撞聲依然在繼續,刀身上耀眼的閃光也依然在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