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楊尚武從外面跑了進來
「不在崗位上,今天晚上是連副值班,他在莊子上有一個安樂窩,應該不會回來了!」
「不回來,難道這個連副也捲入進去了?」陸山問道。
「有這個可能,這個連副我見過兩次,看上去人很精明的樣子,這件事他就算不參與其中,也肯定是知情的!」梁永勝道。
「老梁,把警衛營的營長叫過來!」陸山命令道。
「好的!」梁永勝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電話機,搖了三下,「給我接警衛營!」
「警衛營嗎,我是梁永勝,請宋營長接電話!」
「宋營長嗎,我是梁永勝!」
「梁廠長,您這麼晚了,有什麼指示嗎?」電話那頭傳來宋營長的聲音。
「宋營長,現在命令你跑步到我的辦公室來,有緊急任務!」梁永勝道。
「梁廠長,都這麼晚了,有什麼緊急任務?」
「這你就別問了,馬上過來!」梁永勝說完不給宋營長任何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兵工廠警衛營指揮部!
「營長,梁廠長的電話,讓咱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這個老梁發那門子邪氣,讓我跑步過去!」宋營長道。
「營長,會不會昨天來的那支隊伍,聽說,兵工廠的人昨天晚上開了葷了,熱鬧好本天呢,我們可好久沒吃肉了!」
「少他媽提吃肉。你要是天天那麼幹,我也給你吃肉!」宋營長沒好氣瞪了自己的勤務兵一眼道。
「走,跟我去梁廠長的辦公室!」宋營長戴好帽子,跨上槍,出了營部,急匆匆的朝兵工廠指揮部而來!
「報告!」
「進來!」
宋營長一進來,眼睛一瞄,看到陸山端坐在梁永勝的對面,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好在他沒有推諉拖延。不然今天這身皮就要被扒掉了。
這個老梁,這是給自己下套呢,早說有人來了,不就完了!
「梁廠長,您找我有任務!」
「宋營長,不是我找你,是這位長找你!」梁永勝手一指陸山道。
「這位長,您……」
「我叫陸山!」
「報告陸總司令,依蘭兵工廠警衛營營長宋金波前來接受任務。請指示!」宋營長頓時一個激靈,雙腿併攏。啪是一下子立正敬禮道。
「好的,宋營長,客套的話我就不說了,現在我交給你一個任務,能不能完成?」陸山問道。
「請總司令放心,宋金波保證完成任務!」宋營長激動的脖子以上都紅了起來。
「這個任務需要保密,不能洩露半點兒風聲,否則將會功虧一簣!」
「明白,嚴守秘密!」
「不是讓你嚴守秘密。而是讓你的行動保密!」陸山糾正道。
「是,行動保密!」
「宋營長,你的任務是給我秘密的控制原依蘭兵工廠那個警衛連所有人的人和武器,還要不准驚動兵工廠內的人,你能不能做到?」陸山鄭重的問道。
「這個……」
「能不能做到,宋營長!」
「報告陸總司令,我可以試一試!」宋金波一咬牙道。
「不是試一試。而是能不能!」陸山盯著他問道。
「陸總司令,控制他們的營房這問題不大,可他們的連部,我沒有把握。他們的警惕性很高!」宋金波道。
「好,營房交給你,連部交給我的人,你能不能做到!」
「報告陸總司令,我能!」
「好,集合隊伍,待命!」陸山命令道。
「是!」宋金波敬禮後離開!
「陸總,這樣是不是動靜有點兒大了!」梁永勝問道。
「必須絕對保證兵工廠的安全,這是要原則,還有,兵工廠不能有國中之國,這是不允許存在的!」陸山鄭重的說道。
「和尚,你帶人協助宋營長拿下連部,記住了,盡量不要傷人,要悄無聲息,明白!」陸山扭頭對楊尚武下令道。
「明白!」楊尚武興奮的跑了出去,雖然這不是打仗,好不容易撈到一次大顯身手的機會,他當然高興了!
「陸總,馮秘書報告,他們的酒席散了,問要不要跟蹤這七個人!」
「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算是對他們的考核吧,誰被發現了,跟蹤這一門科目不及格!」陸山道!
「是!」
「老梁,我們一起過去吧!」陸山招呼一聲。
梁永勝點了點頭,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把手槍,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然後緊隨陸山身後走了出去!
「報告陸總司令,隊伍集合完畢,請指示!」
「執行任務吧!」
「是,全體都有,跑步前進,聽我的命令,不准出聲!」宋金波帶著一百多人迅速的往原依蘭兵工廠的警衛連營地撲了過去。
楊尚武也帶著人緊隨其後,跟了上去,動作還要快了三分!
原依蘭兵工廠警衛連,連指揮部。
連副黃友德和手下一個排長,以及兩個班長,四個人圍坐在一起,正喝著酒呢!
「連副,你說他們喝香的吃辣的,把我們扔在這裡給他們看大門,你說這他媽算什麼?」
「花排長,這就算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這活兒總有人幹不是,咱們那份子不是也沒少過?」
「說的是,可大頭不還是讓他們給拿了,到我們手裡有多少,別的不說,咱們連長一次可以分多少大洋,你們知道嗎?」
「多少?」
「一百大洋!」喝的醉醺醺的排長伸出一根手指道。
「小花,你喝醉了!」不說話的黃友德忍不住斥了一句。花排長的怨氣他怎麼會不知道,連長每次一百,他多少,才三十,而花排則只有十塊,班長才八塊,小兵們,就一頓肉而已!
而每一次交易獲得的利潤有多少,幾乎是每本的買賣,三千大洋!
一次一百條槍。三十大洋一桿,子彈另算,警衛連的份子是三百大洋!
連長一人得一百,然後是連副和三個排場,一人三十,剩下的就是幾個班長分了,然後全連吃上幾頓好的。
小兵們是不見錢的,有吃的就不錯了。
雖然利益均沾了,但不免還是有些人人心不滿!
大老闆。也就是兵工廠的署理,現在的副廠長馬博凱。一人就拿走一半兒,差不多每一次交易都有五千大洋,一半兒就是兩千五百大洋!
剩下的才輪到手下人分一分,誰的位置重要,功勞大,誰就拿大份兒。
警衛連只是配合行動,幹點兒望風和報信的事兒,因此整個警衛連每一次就只有三百大洋份兒,有的時候多一點兒。但基本上都會被連長自己給兒給黑了!
「是呀,連副,聽說上一次馬副廠長給了咱們五百大洋的份子,但是連長卻只拿出三百來,其中兩百肯定被他私吞了!」
「你聽誰瞎說的,連長平時對咱們不錯,餉銀什麼的。從來都沒有剋扣過!」黃友德道。
「他是沒扣過咱們的餉銀,那是咱們李zx定下的規矩,他要是剋扣我們的相餉銀,這連長他也甭想幹了!」
「你們一人少說一句。幹這種事是要殺頭的,萬一讓上面知道了,錢拿得越多,越倒霉,我們最多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大不了把髒錢交出去!」
「別說那喪氣的話,這裡天高皇帝遠的,馬副廠長可是大夫人的娘家人,又不是賣給日本人,當漢奸,不會殺頭的!」
「這可不好說,如今咱們不歸lzx管了,這東抗的規矩可嚴了,沒聽其他兄弟說,這一次整編,起碼有一半的人要滾蛋!」
「滾蛋,不可能吧,這要跟日本人打仗,還要裁人?」
「不明白,那是東抗不相信咱們李zx,害怕李zx擁兵自重,自然要裁撤了,不但要裁撤,還要打亂了,重新編製!」
「你這些都聽誰說的,別是謠言吧,李zx好歹也是咱們東北現在最大的官兒了吧?」
「你們愛信不信,看吧,早晚我們也要讓人給裁了!」花排長道,「不趁這個時候撈點錢,一旦被裁下來,我們一大家子的,喝西北風去呀?」
「花排座說的有道理,現在不撈,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來,來,喝酒,今天晚上的交易可不小,兩百桿長槍,三十隻盒子炮,還有五萬發子彈!」
「這麼多,這一次交易怕是有一萬大洋吧?」
「嗯,這一次肯定有一萬大洋,這次交易後,下一次交易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上面來人了,你們知道嗎,沒有來咱們這裡,小心一點兒,被抓到把柄,那就麻煩了,馬副廠長有夫人娘家人的身份,咱們什麼都沒有,很容易就成了替罪羔羊……」
「咱們現在幹的這事兒要是讓李zx知道,他姓馬的也要吃槍子兒!」
「小聲一點兒,這話能隨便說嗎?你不想幹了?」
「看他們那油光滿面的樣子,我這心裡就不痛快!」
「聽說廠子裡的工人們也有些察覺了,那新來的梁廠長也不是省油的燈,估計是害怕了,幹完這一次,暫時收手吧!」
「也對,人家管著上萬人呢,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等新廠建起來,咱們還得看人家臉色做事呢……」
「來,不說這煩心的事了,兄弟幾個,我們走一個,咱們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你們確實有難同當了!」
「誰?」
「我!」
四支黑通通的槍口對準他們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