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該到哪個公安局，區公安局，離這兒不遠，走著去也只要十幾分鐘。
他往那裡去，腳下生風，猶如趕著去收一筆大錢。
公安局的大樓，已在眼裡，手機鈴響了，是陳素素。要不要跟她說自己的發現？
他接通電話，仍快步如飛。
陳素素在電話裡說，他經理剛才找她，說他的錢收回來了，要他現在就過去拿。
「什麼？收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經理看起來很急的，要你馬上過來拿。他說他馬上要走了，明天也不過來了。」陳素素說。
「怎麼突然之間又說收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呀，又不好多問。」
「他什麼表情啊？」
「有點急，叫你快點來。」
「你沒跟他說過我們中午說的事吧。」
「這怎麼可能。」
「我們倆的事呢？你提起過嗎？」
「沒。你怎麼了？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外面，正好在辦點急事。」
「你先過來拿錢吧。有錢拿，還不先拿啊。明天他走了，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海舞塵涯舉著電話，猶疑，他已到了公安局門口。他站在寬大的公安局門前，望著眼前層層的台階。要進去的話，得從邊上的一個小門裡進去，那裡有門衛。
「哦，好的，我馬上過來。」
海舞塵涯將手機放進口袋，轉回身面對馬路。是先進去？還是過去拿錢？拿錢？這裡面有什麼蹊蹺嗎？不至於吧。先過去拿錢吧。他暗下決定，有錢拿總是好的，還能順便看看什麼情況，興許倒能觀察到一點蛛絲馬跡，或者他們跟這事沒有任何關聯。海舞塵涯不多想了，要想的話就太複雜了。問題可以慢慢來，如果他真是兇手的話，無論他怎麼跑，都跑不了的。
他馬上打車過去，半個小時多一點就到了。
他走進樓裡，有些下班早的步履匆匆的從裡面出來。電梯裡的那盞日光燈發出慘白的光芒。伴隨著電梯咯吱咯吱的聲響，他覺得自己心裡升起一種沒有緣由的莫名的惶躁。
房間裡不像第一次來那樣熱鬧，幾位小姐坐在那裡上網，同時隔著桌椅相互之間聊天嬉笑。有兩個穿黑衣黑褲的男人坐在她們當中漠然地注視著門口，在這些個青春的姑娘、誘人的嬉笑當中他能夠保持這樣一種坐姿表情確實需要一些定力。他看見海舞塵涯出現，表情仍沒有變化，像是門口並沒有出現任何人要進來的樣子。
陳素素看見他了。起身迎過來，說，「來了。我們經理等著你呢。」
她引他到經理門口，幫他打開門。
海舞塵涯在門口止住腳步，探頭進去，經理像上次一樣坐在桌子前，臉衝門，另一個人站在緊裡的窗戶前，也是黑衣黑褲，兩手撐在身後的窗台上，大半個身子擋住了已在西落的陽光。他們兩個都把目光移過來，微笑。
海舞塵涯看不出他們的表情有何異常的地方，如果說他們的表情有什麼變化的話，也是因為他的出現，他們並不專門等他，但也明白他會來。
那經理指指對面的椅子，海舞塵涯點點頭，坐下來。
「來的快呀，有錢高興了吧。」經理說。
「呵呵，那不用說啊。」面對對方坦然親切的揶揄，海舞塵涯倒有點拘謹。「上次不是說沒收回來嗎，怎麼又收到了？」
「我們又去了一次，怕他不給。本來不想去了，但看你這個人是個真經做生意的人，是個老實人，是你公司的錢吧？我就知道，收不回來，你肯定也損失不小，你是個老實人，這事情一定要幫你做的。」
海舞塵涯不好意思起來，感激地笑，「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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