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在逛了一上午的花木市場卻一無所獲,正準備離去時卻發現兩個老者在市場的一角對弈,不禁來了興趣。
周逸走上前去,兩人的注意力都在棋局之上,沒有看到他的靠近。周逸悄悄地站在其中一位灰衣老者的身後,仔細地打量起桌上的棋局。
對於圍棋,周逸還是非常喜歡的,因為將他養大的那位老住持便是一位圍棋高手。他經常教育周逸,人生如棋。剛開始的時候周逸並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憑藉著對圍棋的喜好學棋,棋風多變。隨著他不斷長大,棋力也不斷增強。在與老住持對弈時由原來的輸多贏少變成了贏多輸少。可是每次他問老住持自己的棋力如何,是不是可以出師了,老住持總是搖搖頭。周逸對此頗有不服,認為老住持是因為下不過自己,心中嫉妒,才這麼說的。老住持卻笑著說:「我都一把年紀了,下不過你不是很正常的嗎?有什麼好嫉妒的呢?等到你什麼時候理解了『人生如棋』這句活,你就可以算是出師了。」
後來,老住持圓寂了,周逸也獨自一個人外出求學。但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會帶著和老住持對弈的那副棋。一個人無聊時,便會默默地拿出圍棋,獨自研究棋局,慢慢回憶著老住持的那些話,似乎有些明白了,在那段時間裡,他的棋風顯得十分保守。
再後來,周逸畢業了,走上了社會,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事。尤其是後來,周逸創立了自己的傲宇公司,並通過自己的努力將它打造成為了世界前二十強的集團公司,自己也成為了世界級的超級富豪。這一段時間正是他志得意滿的時候。他自以為在見過了這麼多的人和事之後,自己已經完全理解了老住持「人生如棋」的意思。所以這一時期的周逸棋風陡然一變,變得大開大合,追求極致的進攻。
但在經歷了未婚妻的背叛和莫名其妙的重生之後,周逸忽然大徹大悟。人生如棋,每個人的一生都在下棋,對手便是命運,不是命運操縱自己,就是你操縱命運,古往今來,能夠在命運手下贏得棋局的又有幾人?人如棋子,這一枚棋子究竟是握在自己手中,還是為他人所操縱?再世為人的周逸此刻已然瞭解了「人生如棋」的實質,擁有逆天神器的他決心要下贏這場人生的棋局。現在他已然藏盡鋒芒,若是在和人對弈,棋風必然是攻守有序,穩健如山。
周逸看著兩位老者的棋局,初一看,局面上白方佔了上風,黑方的大龍幾乎要被白方切斷。但是周逸又仔細地看了看,終於看出一些端倪,原來白方看似佔了上風,卻是不知不覺地中了黑方的圈套。黑方以自己的大龍為餌,誘使白方對其圍堵,導致白棋分得過散。黑方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只要白方將其大龍斬斷,黑方就能各個擊破,將白方分散在棋盤上的棋子一網打盡。
「好深的算計!」周逸不禁對能夠下出這樣的好棋的人充滿了欽佩。他仔細觀察了兩位老者的神情。坐在對面的白衣老者眉頭緊蹙,似乎在為如何落子而發愁,但周逸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這應該就是黑棋的棋手了」周逸心想。而他面前的這位因為背對著他,周逸無法看到他臉上的神色。但從他那左顧右盼,不斷催促對手快下的動作來看,他應該是執白的棋手。
「快下啊,孫老頭,別磨磨蹭蹭的,我還等著回家吃飯呢,今天我孫女回來,我得早點回去。」面前的灰衣老者焦急地催促道。
「別急啊,老高啊,你家那個丫頭我還不知道麼,今天晚上肯定會在家過夜的,你那麼著急做什麼。等我好好想一想,該怎樣下才能贏你。」最面的孫姓老者也不急,也不惱,斯條慢理地回答。
「還想贏我?你也不看看,你的大龍又快被我截斷了,怎麼贏我?我看你是覺得自己贏不了,故意拖延時間吧!」高姓老者很是得意。「孫老頭,你就乖乖認輸吧!你看你都贏了我那麼多次,這回也應該讓我贏一回才是。」
「不急不急,看我這回怎麼來個驚天大逆轉。」孫姓老者不慌不忙地落了一子。周逸在旁邊見了,點了點頭。他已經看出來了,那位孫姓老者是準備收網了。
不過高姓老者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看見黑棋落子了,急忙跟著落下白子,將白方大龍攔腰斬斷。「哈哈,孫老頭,這下你服了吧!你的大龍已經斷了,這下你回天乏術了吧,認輸吧!」說著,作勢欲起身收棋。
「慢著!」孫姓老者伸手攔住他,「這棋還沒完,你看著。」說著落下了一枚黑子,頓時局勢瞬間翻轉過來,原本奄奄一息的黑棋一下子死死壓住了白棋。
「這……這怎麼可能?」高姓老者滿臉驚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然可能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截我大龍嗎?所以我就做了一個套,用大龍作餌。你果然一下就鑽了進來。哈哈!老高啊老高,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多長個心眼呢!」孫姓老頭顯然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張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啊!」高姓老者不忿地嘟囔著。
這時候那位孫姓老者突然抬頭對周逸說:「這位同學,我看你站在這兒好久了,你也會下圍棋嗎?」
「略懂一點兒。」周逸謙虛地用手比劃了一點點。
「你不用謙虛,剛才我看你再看我下時點了點頭,你應該早就看出來我所下的套了吧。」
周逸看了一眼回頭看他的高姓老者,老者立馬瞪了他一眼,看那架勢,似乎大有「你敢說是,我就和你拚命」的可能。他想想還是不要得罪高姓老者為妙,便回答說:「哪裡,我還是聽您說出來才知道的。」
「哼!」孫姓老者顯然對周逸的回答很不滿意。「這樣吧,我和高老有一個約定,他若是贏了我這局,我就將自己視若珍寶的枳樹無償送給他,反之,他則需要以後繼續陪我下棋。」
周逸心道:我說這個高老頭都輸給那個孫老頭那麼多次了,怎麼還那麼執著地要跟他下棋,原來是下輸了的條件啊!
孫姓老者繼續說道:「我現在也不管你是早就看出了我的圈套,還是聽我說出來才知道的。你只要能夠在這局殘局上執白贏了我,我就按照賭約將枳樹送給你,若是你不能贏我,那麼……那麼」老者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周逸身上有什麼可以作為賭約的。「那麼就算了,如何?」
「這怎麼好意思呢。」
「少廢話,我說可以就可以。」孫姓老者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那麼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周逸就坐了下來。
其實剛剛周逸在觀棋時就發現了,雖說白棋已經是四面楚歌了,但也不是沒有轉敗為勝的方法。只是這種方法需要犧牲一大片的棋子,而且每一步棋都需要小心應付,不得有絲毫馬虎。如果是一般的棋手,魄力不夠,就算想到了這種方法也不敢嘗試,而過於魯莽的的棋手,魄力有餘而細心不足,往往容易馬虎大意,導致輸棋。
好在周逸現在棋風矯健,穩紮穩打,在下每一步棋時都小心地推敲了好幾遍。終於在收官之後扳回了劣勢,雙方棋盤上的棋子相當。最後通過數目才確定周逸以半目的微弱優勢獲得了勝利。
「看來我還是看走了眼啊!」孫姓來著感慨道。「看你下棋時進退有序,棋風穩重,完全不像你這個年紀的人下的出來的啊,要不是你就坐在我對面,我絕對會以為自己是在和一位年過半百的國手大師下棋。」
「孫前輩謬讚了。」
「不知道教你下棋的大師是誰?」
「這個……嗯,其實我是自己琢磨的。」周逸心想:老住持現在還年輕呢,估計還在雲遊四方吧!他又不認識現在的我,我也不能說是他教的吧。
「既然不方便說,那就算了。不過還望小友能夠常常來這裡,與我們幾個老傢伙切磋切磋。」
「一定一定。」周逸忙不迭地應了下來。
「這就是我花了千辛萬苦才找到的枳樹,現在它歸你了。」說著,孫姓老者將一株一人高的小樹苗遞給了周逸。
「這就是枳樹?難道就是《晏子春秋》中提到的枳樹?」周逸看著這株瘦不拉幾的怪樹,奇怪地問道。
「嘿嘿,小子,你佔大便宜了。要知道這枳樹可不是什麼生於淮北的橘樹,而是遠古流傳下來的樹種,傳說吃了枳樹的果實,即使是瞎子,只要眼球還在,都能恢復光明。」高姓老者湊上前來,一副「你佔了大便宜」的樣子,酸溜溜的說道。
「啊,這麼珍貴啊,那我可不能收。」說著便要推辭。
「沒關係,你收下吧。其實這棵枳樹我已經種了20多年了。在這二十多年中,我想盡了一切辦法讓它長大,可它就是一點沒長,更不要說開花結果了。你看它這瘦不拉幾的模樣已經保持了20多年了。我想我是活不到它開花結果那一天了,所以還是送給你吧!」
「我說你個孫老頭怎麼突然想開了,要把你的寶貝枳樹拿出來打賭。原來是這樣的啊,你可夠損的呀!」高姓老者聞言叫嚷道。
「你不是沒贏走嘛!」孫姓老者沒好氣地回答道。
「那就謝謝孫前輩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的。」周逸向孫姓老者道謝道。
「你不用喊我前輩,喊我孫爺爺吧!」
「我也是,你喊我高爺爺就好了。」
「那孫爺爺,高爺爺,我叫周逸,在市一中上學,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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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圍棋不是很精通,那位如果發現有問題的請及時通知筆袋子,筆袋子一定及時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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