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論「紅顏禍水」的可能性
「嗯……有些意思。（，）拐子，和你爭辯漸漸變得有趣起來了。」
零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之後，說道——
「關於你說的那些話的前半部分，女性屬於男性的附屬品這件事，我不做評論。」
「雖然我也略有研究過社會學，但我畢竟不是社會學家。不過在基礎問題上，我可以這樣回答你。」
「在很久以前，男性也曾經有過被女性當成工具來使用，支配，差遣的時代。這在當時被稱之為母系社會。事實上，在中國古代的女媧時代就是女性作為部落酋長的年代。」
「而現在的男系社會只能說社會發展的過程中的一個節點。畢竟這個節點會不斷地左右移動。所以，單方面的說女性自古以來就是男性的工具，是不科學，也是無視歷史的。」
拐子緊緊咬著嘴唇，就好像零踩著他的尾巴不放，還故意擰兩下的感覺。不過，零還沒有說完，他推了推自己的鏡片，繼續說道——
「至於你後半部分說的『紅顏禍水』。我想，你應該指的是中國古代朝代中，那些被戴上迷惑君王，導致最後滅國的帽子的眾女性吧？嗯，的確，近代社會中開始泛起為那些女性平反的理論派很多。說『紅顏禍水』完全是古代男性將自己的過錯推給女性，而不審視自身的一種借口。」
聽到零終於「服軟」，拐子不由得嘴角一陣冷笑，雙手叉腰，做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來。畢竟，自己終於能夠贏這瘋子一次了，不是嗎？
「雖然，我同意古代男性這種不糾正自己錯誤而推諉責任的心理。不過，從結論上來看，他們卻是很意外地給出了一個非常正確的結論。」
推了推眼鏡，零放下手指，緩緩道——
「『紅顏禍水』是正確的。是一條經過現代科學研究之後，證明並沒有錯誤的理論。」
剎那間，拐子總覺得自己的下巴似乎已經快要砸到地上了。
相比之下，零的表情卻是很嚴肅，就和他對待科學的態度一樣，總是保持著嚴肅而認真的色彩。他朝著拐子勾了勾手指，隨後就走向自己的房間，打開地下室的通道走了下去。拐子還站在原地不動，但小初卻是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指，拽著他，也將他拉了下去。
地下室的寬廣讓拐子的大腦再次短路。那些自己移動過來的機械桌和語音系統雖然也算是見識過了，但現在看看還是覺得有些「科幻」。
不過，這很明顯不是重點。重點是零帶著他走到了一間標有z－9編號的實驗室前，走了進去。
「為什麼說『紅顏禍水』是正確的呢？關鍵，就在於雌性動物和雄性動物之間的相互吸引要素。換句話說，就是信息素。你也可以稱之為雌激素和雄激素。」
零按下旁邊操縱儀上的按鈕，不消一會兒，他就抱起旁邊緩緩升起的一個半透明玻璃缸，放在實驗室中央的實驗桌上。在這個玻璃缸裡有著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在飛。仔細一看，是蒼蠅。
「以這種果蠅為例。拐子，你應該看到過捕蠅籠吧？那麼，捕蠅籠是如何工作的呢？」
「很簡單，只要在捕蠅籠下方的碗內放置一些雌蠅的信息素。這些信息素散發出來，讓雄性果蠅以為這裡有許許多多的美女，隨後接踵而來想要進行18禁行為。最後，自投羅網。」
「它們看不見嗎？或許討論它們看得見看不見意義不大。畢竟果蠅的複眼可比人類的眼睛有用多了。可是，即使明明知道這是個陷阱，是自取滅亡，但雄果蠅還是義無反顧地撲進去。這就是信息素對雄果蠅的強制性自殺的干擾作用。」
一邊說，零一邊搭建起了一些實驗道具。看起來就是一個大大的碗。他將這個道具放到實驗室的隔離玻璃的另一側，隨後，按下開關。
頃刻間，數千隻蒼蠅從玻璃對面的各個出口內竄了出來，在寬大的實驗室內飛舞。
「現在，我在那個碗裡面放入雌果蠅的信息素。接下來的答案，你應該想像得到。」
說著，零操縱從天而降的機械臂，將一些液體滴在碗的中央。頃刻間，原本還在實驗室內亂飛的果蠅紛紛朝著碗撲去。一個個的都在這些碗裡堆擠，互不相讓。看著這個場景，讓拐子的嘴繼續張開，一句話都說不出。
「那麼，明白了嗎？如果明白，那我們來試著做一些相反的實驗。」
實驗室內開始噴灑一些殺蟲藥水。很快，果蠅全部死光。在用機械臂清掃了一下，再排出那些殺蟲藥水的味道之後，零戴上手套，從身後的那個小玻璃缸中的取物口伸入，輕輕地抓住一隻果蠅，再拔了出來。
零將這只果蠅麻醉，然後放入顯微鏡底下。他雙手操縱著機械臂，只見兩隻機械臂從機器的兩邊伸出，開始不斷地用一些比頭髮絲還細的針對著這只果蠅做著什麼。
「現在，我們如果將果蠅大腦中控制獲取信息素的『閥』關閉了的話，那會怎麼樣呢？我不會對這位小勇士的生殖器或是身體其他部位造成任何損害。只是不讓他獲取信息素。然後……好了。讓我們看看結果。」
為了表示區別，零在這只果蠅的身上塗上發光顏料。隨後，又按下按鈕，旁邊的儀器上浮出另一個玻璃缸，裡面裝滿了到處亂飛的雌性果蠅。
「好了，接下來是18x時間。我們將這只身體健全，但卻無法補貨雌果蠅信息素的『勇士』放進一大堆的姑娘中。現在正是春天，是繁殖的季節，那我們來看看，這位帥哥會怎麼做。」
零將果蠅放入那只玻璃缸。過了片刻，麻醉過去。這只雄果蠅重新拍動翅膀飛了起來。由於有發光塗料，所以顯得十分的清晰。
拐子蹲在玻璃缸旁邊仔細看著，可是令人驚訝的是，這只雄果蠅竟然只是自顧自地停在缸內的樹枝上？對於四周的雌果蠅沒有任何的動作！像是以往街頭上看到的兩隻蒼蠅互相堆疊在一起的鏡頭，根本就看不到！
零笑了笑，繼續道：「哦，看來我們的帥哥是柳下惠，一點都不動心啊？那麼，我們試著加大這些姑娘們的吸引力，給它們增加雌性信息素，看看能不能勾引動這位坐懷不亂的帥哥呢？」
零取出一個噴霧劑，朝著籠內噴了兩下。
可是，除了噴霧的那兩下這只雄果蠅似乎是因為受到驚嚇而飛起之外，過不了片刻它又再次停留下來，絲毫都不為周圍的「美女」而分心。
「嗯，看起來誘惑不夠哦。不過，我們還有辦法。那是不是因為這只雄果蠅本身的雄激素不夠呢？換句話說，它天生就是個偽娘，不夠吸引那些雌果蠅？好，我們來為它增添一些雄性魅力。」
零再次取出這只雄果蠅，用機械臂內的針筒給它注射了許多的雄激素。然後，再放進那群「美女」中間。
瞬間，場面改變了。那些原本或停或飛的雌果蠅剎那間全都把矛頭對準了這只雄果蠅，紛紛向它飛撲過去！但是這只雄果蠅卻沒有絲毫留戀的意思，迅速飛走。
那場面，幾十隻雌果蠅緊緊跟隨著一隻發光的雄果蠅的樣子，看的拐子真的是嘴角抽搐，一點點感想都沒有了。
「看起來，還是不為所動啊∼∼∼好，接下來是最後一步。我們將它的『閥』重新打開。如果這樣，這位勇士還是不為那麼多的女性所動的話，那只能說明我的實驗出現了錯誤。」
零笑著，將這只果蠅取出，再次改造。然後，最後一次扔進了那些雌果蠅的玻璃缸內。
而這一次，這只雄果蠅卻再也沒有拒絕那些雌果蠅。相反，它就像是一頭餓極了的狼似的，迅速將一隻雌果蠅壓在玻璃缸底下，開始進行交配。一次結束之後，他再次飛起，再將另外一隻雌果蠅壓在玻璃缸壁上。
這樣的運動一直在進行著，這也恰恰證明了零所說的一切，並沒有錯誤。
「看到了嗎？那麼，如果不是果蠅，而是人類的情況，那又怎麼樣呢？」
零按下按鈕，讓這些玻璃缸重新降下。他拿起一支馬克筆一邊在旁邊的白板上書寫公式，一邊說道——
「拐子，你應該聽說過吧？也就是一些小說中經常有描寫，說女性的身體散發出陣陣的體香。」
拐子想了想後，點點頭。
「排除香水這種干擾因素的話，說女性身上有體香這一點，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的錯誤。只是這種體香往往女性聞不到，而只有男性才能聞到。其實更準確的來說，男性聞到的並不是女性身體上散發出來的什麼香味，而是女性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或者可以說是費洛蒙。這種其實並沒有什麼味道的激素可以刺激男性的大腦，讓男性『以為』自己聞到了香味。並且被這種香味所吸引，對女性展開追求。」
寫完公式，零拍著白板，笑著說道——
「對女性來說，費洛蒙的濃度高低直接決定了自己在男性心目中的重要程度。而信息素高的女性更容易獲得男性青睞，從而獲得繁衍自己後代的可能。所以說，這種女性會更受男性的歡迎，也更有權力選擇自己覺得合適的交配對象。雖然現在流行語中或許將這種行為稱之為『緣分』，但事實上，所謂的緣分多多少少都是由信息素來決定的。然後再加上一些偶爾的事件。」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驚人的秘密。商家早就獲知這種程度的科學常識，所以那些香水中多多少少都摻雜了費洛蒙的化學信息素。其實有關於香水的起源問題也是非常有趣的東西。香水這東西直接起源於古代的煉金術，或者也可以說是魔法。你應該也有聽說過一些童話故事中所謂的『愛情魔藥』之類的東西吧？我要說明的是，這種『愛情魔藥』其實就是現代意義上的香水。所以說，魔法這種東西也有著一定程度上的科學性，不是嗎？」
「哦，我跑題了。那麼轉回來繼續討論信息素的問題。有趣的是，最近有研究表明，信息素不僅能夠被聞到，而且還可以嘗到，聽到。甚至，還能夠被『看到』。」
零抬了抬眼鏡，繼續不管眼前的拐子是否聽得懂聽不懂，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人們能夠通過視頻畫面來吸引異性。現在的偶像明星中有很多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無意間吸引自己的粉絲。當然，如果這真的是如此的話，那其實可以將結論歸結為更加簡單的一種因素。」
「那就是如果個體的信息素本身濃度就很高的話，那麼這種信息素會掌控個體的外部特徵，讓其擁有更符合異性審美觀念的外貌。也就是我們通常話中所說的帥哥和美女。這樣，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我們會對某種長相的異性報以更多的關注度。因為吸引我們的雖然是對方的長相或身材，但歸根結底，是因為對方的身體散發的費洛蒙在你無意識間勾引你，從而讓你『被迫』地喜歡上對方。」
「其實最好的證據，就是我的助手一號。她擁有極為美麗的人類外表。但因為她的身體不會散發吸引男性的信息素。所以雖然漂亮，會惹人讚歎，但卻很難讓一般男性對她有強烈的侵犯*。所以說……嗯，不對？」
零轉過頭，對著那邊還只有五歲大小的小初，蹲下身，十分嚴肅地看著她，說道——
「助手一號，我不知道你的身體構造，你也沒有設計圖給我。你上次對我說你不會散發信息素，是對的嗎？還是說你本身就對自己的身體構造不太瞭解，所以只是胡說？那麼，你會散發信息素來勾引男性嗎？會，還是不會？」
小初愣了會兒，但她最後還是從袋子裡面取出一根薯條，放進嘴裡，咀嚼。隨後……
一句話，也沒有對零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