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的商船雖然不能與禹朝的戰船相比,達到一日數千里的速度,但是擁有巨大財力的商會豈是旁人所能比的?商船在瀾江上順風而行,很快便將松陵拋在了身後。
前方再無什麼可以擔心的了,劉風想收集情報,瞭解一下漢禹兩朝的變化,可耐不住在船上諸多不便,只能壓下心中急切,過起悠閒的日子。每天醒來便是練練功,看看書,這種久違的安逸讓劉風感到很舒適。
收起了功法,劉風伸了一個懶腰,此刻張邈肯定是賴在了孫紆嬡那,至於其他人不用猜便是在下著象棋。張邈他們也是突然鬆懈下來,才過了兩天,這些人便大叫著無聊。於是突發奇想的張邈便在船上找來材料,做了幾副簡易的象棋,這下連整日閒的愁眉苦臉的魯海都迷上了。
要不要他們?獨自一人倒著茶水的劉風心中暗想著,這幫人又如以往一樣,有了象棋便把自己拋到了大西北了,就連小月兒這丫頭也是,這群沒心沒肺的。
喝完了手中的茶水,劉風起身便往外走去,索性無聊,還不如往他們那去湊湊熱鬧。可就在劉風剛踏出門檻的時候,不遠處韓傑正抱著棋盤走來。
在這古代,象棋一出,當真是到了所向披靡的地步,連韓傑都給秒殺了,搞的劉風時常在想要不要申請一個專利,以後靠著賣象棋以及腦中其他的玩意來賺錢,說不定輕輕鬆鬆就有了萬貫家財。
從此,劉風便可以過著沒事帶幾個隨從溜溜狗,調戲調戲美女的愜意生活,雖然志向有點庸俗,可咱好歹也讓金手指發出了光芒,也算沒丟廣大穿越者的臉對不?
既然韓傑來了,劉風自然不能出去了,這兩天這個好問的孩子整天拉著劉風詢問一些後世的法律思想,還好劉風是在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長大的,不然還真被他問的啞口無言。
須臾,韓傑便出現在門口,還沒放下手中的棋盤,便急切的開口問道,「玉倌,昨日你說的法與仁的關係我還是沒弄懂,依法治民才能穩固江山,若是照玉倌你說的以民為本,那社稷還不亂了套?」
看著韓傑一臉的求知慾,劉風笑著接過手中的棋盤,「君生,這只是我的隨口之言,其實,君生,道理你應該懂的,凡事過猶不及,以法御民我不否認,但是無民則無國,所以執法者也要為百姓著想啊!」
不吭聲的想了會,韓傑點了點頭,「玉倌,所言真的是精妙,今日我又長了見識,哈哈,玉倌我們來手談幾局可否?」
劉風看著在擺動棋局的韓傑笑道,「有何不可,以棋會友雅事一件,我劉風豈是不識風雅之人?」
「那便好,請吧」,韓傑擺好了旗子之後,迫不及待的催著劉風開局。
「恭敬不如從命」,劉風隨意的移了一子,「君生,你這兩天氣色似乎好了許多?」
「不是玉倌你提起我還沒注意,經過月兒姑娘的治療,感覺還真好了許多。我從小便患有這隱疾,訪問過許多名醫都沒有效果,沒想到月兒姑娘盡然有如此高超醫術!」韓傑一邊移子佈局,一邊少有的敬佩的說道。
看到韓傑如此表現,劉風滿意的點了點頭,剛登上船的時候劉風便懷疑他身有疾患,於是提出讓月兒給他醫治了一番,一來可以感謝他的搭救之恩,二來則是想獲取韓傑的好感,為之後拉攏他做準備,既然是賢才,他劉風怎麼可能放走!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苦瓜臉的韓傑歎了一口氣,「玉倌,這兩天我都輸了多少盤了,你就不能讓我點,這也太打擊我自尊心了。」
「呵呵」,劉風將手中的棋子放下,「君生,下棋以怡情為主,若是太看重勝負反而失去了它本來的目的。」
「哈哈,玉倌所得極是」,韓傑將棋收拾好,「天色已晚,不如去找齊修他們飲上幾杯可好?」
「甚好!」劉風打得就是收服韓傑的主意,對韓傑與身邊其他人的親近自然是舉雙手贊同。
瀾江西段,一艘大船的倉中燈火通明,上首坐著一個中年漢子,他的臉白的有些異樣,這是久在水中浸泡之後白。劍眉翹起,瞪大的冷目掃過下首的十多人,「諸位,今夜我們『瀾江飛』的五堂六寨在這聚會便是為了下面的一條大魚,不知道大家可有什麼異議?」
聲音如同江水一般冰冷,讓在座的其他人都是心中一顫,既然都這麼說了,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沒人知道這首位上的那位是從哪裡來的,十多年前他突然出現在瀾江之上,自稱混江魔龍,成立了『瀾江飛』的幫派,瀾江上下的盜匪若是不從便被他滅的乾乾淨淨,其狠辣的手段讓人聽起來就身驚膽寒。
「好,既然諸位都沒異議,那我們便在丑時出發,跟著我混江魔龍,享受榮華富貴不是難事,但是誰若是拖了大家的後退,」下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是語中的寒氣已經讓其他人明白這背後的代價。
用完餐,與眾人一陣嬉笑談論,劉風回到屋中時還未有睏意,便隨意的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秉燈夜讀的滋味已經好久沒嘗試過了,趁著這難得機會劉風還是想看看書,不然到了鹿鳴恐怕再難有現在的忙裡偷閒了。
可剛看了一會書,小月兒敲門走了進來,有些忸怩的看著劉風,這倒是讓他產生了好奇,離開小鎮之後小丫頭變得越來越成熟,這種羞澀的樣子已經很難出現在她臉上了。
取笑了一陣小月兒之後,劉風問起了她的來意,後者吞吐了一番說出了緣由,原來孫紆嬡從西漢逃了出來,現在的身份已經不能再用了,這禹朝皇宮也就算是回不去了,這輩子就是張邈的人了,所以小月兒來問問劉風是不是盡早給兩人把婚事辦了?
聽到這,劉風笑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口中忙應道這是自然,自己這群人冒死去西漢不就是為了他們兩人最終能修成正果麼?劉風開心的與小月兒商量起張邈的婚事,最後決定回到鹿鳴便馬上操辦,讓這對幾經波折的苦命鴛鴦過上幸福的二人世界。
商量好事情之後,小月兒笑著說要回去告訴孫紆嬡,也好讓她放心,可是劉風卻能感覺到小丫頭眼中隱藏的一份失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劉風歎氣的搖了搖頭,心中湧出一絲愧疚,輕聲低語著,「對不起,自從那夜起,這一世就注定了我不能再享有著兒女之情。」
小月兒走後,劉風也沒了看書的興致,索性躺倒床上,閉著眼開始胡亂的想著,而想的最多的便是當前局勢。
這次長安所為會給漢禹兩朝待來什麼影響?對於這一點,劉風在船上,沒有消息來證實心中的想法,但是他思索之後得到最大的可能便是兩國依舊做著親家,保持著表面上的友好。至少需要時間來發展的裕興帝不會在此刻挑起戰事。
這兩天,劉風徹底的整理了此次西漢行的收穫,雖然之前他以段氏兄弟為導火線來挑動西漢朝堂的爭鬥沒有成功,但只要段家兄弟不死,劉風就相信這顆埋在劉季與學宗之間的定時炸彈遲早會爆炸。劉風不擔心劉季可以弄倒學宗,但是心中卻害怕劉季會被學宗給弄死,那樣他便沒了親手報仇的機會!
當然,讓劉風最覺得意外與驚喜的是楊念,李頭以及宋謙,沒想到長安城中還有這一批幫助他的人,有了他們的存在,劉風將來報仇雪恨又多了一份助力。
想著想著,劉風漸漸地覺得眼皮重了起來,就在他陷入夢境之時,突然感覺到船晃了幾下,然後便聽到嘈雜的聲響,逃亡時練成的警覺讓劉風一躍而起,趕緊往外衝去。
一路上張邈等人也聞聲慌忙的趕了出來,見到劉風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後者只是搖了搖頭,帶著他們往甲板上跑去。
甲板上,韓傑正一臉寒霜的聽著身邊張老的匯報,見劉風他們趕來,臉上的表情有所緩和,「玉倌,你們怎麼來了?」
劉風掃視了四周的江面,沉聲問道,「君生,究竟是發生了何事?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聽劉風這麼問,韓傑的語氣一冷,「我韓傑帶著商會走南闖北什麼風浪沒見過,今夜居然有毛賊敢打我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聽韓傑這般說,劉風的送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劉季的人追來便好,與身後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發現他們神情也是緩和了不少。看著江面上四周數不清的燈火船隻,劉風笑了笑,「君生,要幫忙麼?」
「多謝玉倌美意,」韓傑道了一句謝,卻絲毫沒有接受的意思,走到一邊,右手抬起劃下一道弧線,「韓魁聽令!備戰擊潰來敵!」
「是!」一直跟著張老的鐵塔漢子甕聲應道,迅速的跑到一邊張羅起來。
不遠處的賊寇船中,混江魔龍站在一條不起眼的小船之上,盯著前面漂著『韓』字的大旗的商船,思緒如同被江風吹起來的頭髮一樣飄散開了。
韓家,豐源商會,只要道上混的人都知道其龐大是勢力,可是今夜他混江魔龍要搶的便是它!
只要幹了這一票,便可以揚名四海,從此瀾江之上只有我混世魔龍,就算是禹朝水軍都奈何不了我!
將緊握的拳頭放下,不理會手心中已經滲出的汗水,混江魔龍眼中閃過一絲堅決,對著身邊的隨從沉聲道了一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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