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者跪在自己的身前,劉風急忙想將他扶起,心中明白老者為什麼叫自己少主,難道是他認可自己了?劉風心中隨即否定了這一想法,畢竟這兵家之事可不是眼前的人一句話能拍板的。但是老者卻不願起來,接著顫抖的問道,「少主,二皇子他還好麼?」
二皇子,劉風心中一驚那不是叔父麼,看來老者與自己的叔父有著莫大淵源。想到叔父,劉風心中又是一陣酸痛,平靜了一下自己,望著老人那雙期待的眼睛,緩緩道,「叔父,叔父他已經離世了。」
老者聞言猶如雷擊一般,一動也不動,半晌後居然嚎啕大哭,嘴裡還不斷的念著二皇子,讓一邊的劉風三人看的淚水也隨之留了下來。擦了擦眼淚,劉風招呼張邈將老者扶到椅子上,小月兒則把自己的手絹遞給了老者。
良久,老者也許是哭累了,嗓音都變得沙啞起來,擦乾了眼淚,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看著前方。
劉風三人則是靜靜的站在一邊。房間裡甚是平靜,只有油燈芯不時發出的細微炸響。最後還是老者開口為眾人緩緩道來了緣由。
原來老者叫劉青,當年是二皇子劉寅的衛隊長,曾經跟著劉寅幾度生死的血染沙場。後來劉寅愛惜他才華,將他放到帳下為將,慢慢的提拔於他,後來還將他吸納到兵家,系統的學習兵法。這讓劉青倍受感動,曾發誓今生忠於劉寅,為其家將。後來瀾江之戰,劉青在後續部隊,劉寅出事的時候並不在船上。
等他聽到消息發瘋似的趕去的時候,劉寅已經不見蹤影,他帶著手下的兄弟撕掉了朝廷的調令,在瀾江正正搜索了一個月,也正是這樣他們才逃過了那些叛徒的剿殺。後來劉青帶著兄弟隨著兵家一起移居到了東禹,在此隱姓埋名下來,憑借這自身的才華,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少主,當年二皇子失蹤我們這些老部下就知道他沒有死,我們滿懷希望的找了他整整十五年啊!」
「十五年來不少兄弟已經離開了人世,二皇子也絲毫沒有消息,可是我們依然沒有放棄,就連死去的弟兄也吩咐他的後人在尋找。」
「我們希望他可以繼續帶領我們,哪怕是上戰場面對敵人的尖刀,我們也願意。可是現在卻聽到這個消息……」
說道這劉青又痛苦起來,一旁的劉風更是淚眼朦朧了,眼前的劉青已經不是單純的一個老人,一個兵閣三當家,一個兵家護法那麼簡單了,他所展示的是那份對叔父的忠誠和真摯的情誼!
等老人調整好了情緒,「少主,我知道你是當年太子的之子,你不要驚訝,這也是我偶然從兵家機要密件中得知,當年抱走你的是不是二皇子?這些年你們又是如何生活的,為什麼我們這樣的找卻找不到?」
最後老者語氣突然陰森起來,一字一句的問,「害死二皇子的是不是那個人模狗樣的皇帝?」
老人一下子問了這麼似乎有點累了,可還是滿眼期待的等著劉風給他答覆。劉風被老人這份執著的忠誠深深的打動了,雖然叔父不在了但還是在心中替他感到高興。
沉默了片刻,劉風便將十五年來的經歷為劉青一一道來,當年那夜的截殺以及未記事之前的那些事情是不能說的,免得他們懷疑自己是怪物。
待一切聽完之後,老人懊悔的拍著頭,說道這些年一直是以玉邴城外圍為首要打探目標的,甚至連南蜀和拉提拉帝國都涉及了,卻沒想到劉寅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的破落小鎮生活了十五年。
這也讓劉風心中更為難過,叔父貴為皇子,卻為了自己甘願忍受這一切,一滴淚又不知不覺的滑落。
劉青看著眼前三人,思考了許久,緩緩道,「少主,我們得給二皇子報仇,但是目前少主你得壯大自己的勢力。二皇子給了你麒麟佩,雖然我認可了,但我只是十二護法之一,要兵家聽你掌控還得讓九大長老以及其他的護法認可你。」
「不過我可以給你聯繫長老和其他護法,這些年他們也在關心二皇子的消息,如果告訴他們麒麟佩出,兩天之內他們肯定會趕來的。至於剩下的事情就得看少主自己的了,少主看什麼時候可以和他們見上一面。」
劉風沉吟了片刻,「青叔,那就三天後的晚上吧,小侄也可以做好準備。」劉風不習慣劉青叫他少主,劉青也不喜歡劉風叫他青叔,但是都說服不了對方改口,既然這樣兩人也就各隨各的叫著。
「全依少主,對了,少主,我們這些老兄弟都在期盼著二皇子,現在二皇子走了,少主就是我們的希望,還請少主能見一見大家。」劉青突然懇求般的說道。
「這個自然,還望青叔安排。」劉風趕緊應了下來,這幫對叔父忠心耿耿的將士自己怎能不見一見?替叔父慰問他們,安慰他們這十五年來的執著。
事情談妥後,劉青挽留劉風到在兵閣住下,這樣不但可以照顧他而且也能方便聯繫。可是劉風心中有愧,十五年來因為自己這些人才沒找到叔父,自己暫時還無法正常的面對他們,面對這份忠肝義膽。
告別劉青的時候,老人神情有些落寞,劉風看到他在小童的攙扶下一步一搖的走向樓去,幽黃的燈火照在他那花白的頭髮上讓人感覺甚是憔悴與落寞。
此刻已經是深夜了,街道上偶爾有一兩醉漢走過,晚風略帶涼意的吹著,劉風三人默默的向回走著。劉風需要時間來消化今天所見到的,而張邈則是不知道說什麼,至於小月兒還是那恬然安靜。
回到客棧後,劉風與二人道了一句早點休息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張邈有些不放心,在小月兒央求的目光下,悄悄的溜到劉風的窗外,見他在奮筆疾書便安心下來,和小月兒聊了會天便也去休息了。
房間中的劉風注意到窗外的動靜,但他現在卻無暇去關心,因為一些之前腦中有些模糊輪廓的東西在今晚回來的路上終於想明白了。
三天後就要和兵家的核心人物見面,能否得到他們的支持是自己復仇計劃的第一步,所以必然要好好的準備。既然對象是兵家,那自己就投其所好,剽竊點前世這方面的東西,劉風就不相信前世兩千年的智慧結晶搞不定這世的老妖怪們。
看我一書一棋一沙盤顛覆你們的認識,主意已定,劉風又糟糕的發現前世的自己在軍事上並不熟悉,這書要出的有心意還真有難度。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將目光定在了三十六計上,因為孫子兵法自己並不熟知,而且聽過的大部分已經和『詭道』,『兵陣』有異曲同工之處自然不適合了。想到這,劉風便安奈不住,提筆疾書。
天微亮,張邈推開房門活動活動了身體,結結實實的感覺到一陣舒服,想要到隔壁劉風的狀況。恰巧被轉過樓梯彎的,手裡端著早點的小月兒看見了,趕忙低聲喚住了他。
這時候張邈才知道原來昨夜劉風一夜沒睡,小月兒早上起來發現後也不敢打擾,去樓下取了早點想等劉風待會停下來一起吃,結果一上來便看到張邈,便趕緊阻止,以怕影響到劉風。
張邈小聲的詢問劉風在做什麼,哪知小月兒也搖了搖頭一無所知,想拉著小月兒回房等待,後者卻搖頭不願,張邈無奈便接過她手中的早點,陪著站在了劉風門外的走道裡。
房間裡,劉風放下筆,滿意的伸了一懶腰,拿起自己連夜寫好的東西,劉風感覺很滿意,也不枉自己花了一夜的功夫。
熄滅了油燈,劉風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心情大好的打開房門,卻見門口站在對自己微笑的小月兒和那端著早點往裡擠的張邈。
放下手中的東西,張邈一臉好奇的湊了上來,「我說玉倌,我和月兒妹妹可是在你門外等候多時了,你看這早點都拿來了,你也總得讓我們知道你側夜未眠在搞什麼吧?」
劉風正感覺到肚子餓,招呼著小月兒一起吃早點,一邊指著書桌說東西在那自己看。
張邈拿起一塊糕點,急忙走到書桌上,卻見是一本書,驚訝道,「玉倌,你還真替我默寫書籍了,齊修你讓我我真是倍加感激啊,咦,『三十六計』,玉倌這是兵書麼?」
「『三十六計』?一邊的小月兒聞言不禁接道,「這本書月兒從未見過,難道是哥自己所著?」一邊的劉風吃著早點笑而不語。
「玉倌自己所著?」張邈趕緊將手中糕點塞進嘴中,仔細的看起書來,卻發現書**計策略三十六則,言論簡潔卻又精闢,並且每一計都附幾個小故事,顯得很有說服力。張邈越看越震驚,想不到劉風竟有如此才華。
等張邈從書中的震撼清醒過來時,發現劉風和小月兒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放下手中的書,不禁讚道,「玉倌大才,吾不及也。」
劉風拍了怕他胸口,「齊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酸溜溜的了,只是偶有所感,你看這書我要是拿到兵家會怎麼樣。」
張邈沉思了片刻,「玉倌所著雖然只有計謀三十六則,卻倒是每一計都是經典之謀,想來必能讓兵家之人所感歎。」
聽到這,劉風舒心的笑了起來,張邈乃是雜家傳人,見識肯定是不少,他能肯定,那說明自己的三十六計還是有可行的,這樣心中的信心也增加了許多。
本來劉風想上街逛一逛看有什麼材料可以為下面兩樣東西做準備,可耐不住張邈和小月兒的要求,便在兩人憤怒的眼神中躺上了床去。
而後者則一臉奸笑的關上門出去,不過走之前沒忘記把劉風的書給帶上,說還要琢磨琢磨,看著離去的兩人,劉風笑了笑,心情很平靜的閉眼休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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