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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74章 治好了也不行 文 / 砭一山人

    第174章治好了也不行

    上午十一點半,做完手術的伏小卓剛病區轉了一圈,看著病人們都沒什麼大的狀況這才想著回老病區看下轉病房的情況,剛走回老病區正好走廊上迎面碰到成鶴陽。只見他的臉陰沉著,顯出很不高興的樣子。伏小卓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很是納悶,他想成鶴陽平時大大咧咧很隨和,臉上總是陽光燦爛,很少有陰天的時候,今天是怎麼了?臉陰得這麼厲害?伏小卓主動湊上前,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哥們怎麼了?從你的面色上看,今天好像有有暴風雨呀!誰惹你了?說說,誰要是敢欺負你,我給你報仇去!」

    「唉,我的主任耶,別幸災樂禍了。今天本來沒什麼大事,是個挺輕鬆的日子,……」成鶴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伏小卓搶了過去:

    「那不是很好嗎?」

    「好什麼好!你看那兒!」成鶴陽把嘴向護士站那邊噘了噘說。

    伏小卓向護士站那邊一看,心裡一驚。只見護士台裂了,旁邊病房門的玻璃也碎了。他趕忙收起笑容,任小川地問:

    「怎麼會事?誰幹的?」

    「我十一點多鐘去高級病房會診一個病人,回來時見護士站這裡圍了一堆人,還有派出所的警察。上前仔細一看護士台也裂了,病房門的玻璃也碎了。後來聽護士消毒說,上午大概十點鐘的時候來了一大幫人,是一個老病人和一幫家屬。這個病人五年前龐選明和任小川給他做的左肺上葉切除手術,手術標本的病理學診斷為小細胞肺癌。五年過去了,病人活得好好的。這本來是個典型的優質手術。

    可是這真是應了那句話,『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患者真的不是什麼好鳥,不知聽誰說的什麼狗屁理論,說小細胞肺癌絕對活不了五年,他們就信以為真了。於是就組織了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病房,非要討個說法不可。當時我就說如果有什麼疑問,可以借當時的病理切片去請別的病理大夫會診,可他們根本不聽,就是嚷著說給誤診誤治了,得要個說法。這不,嚷了一陣就動了手,把護士台砸裂了,病房門的玻璃也砸碎了。你說氣人不氣人!」成鶴陽憤憤地說。

    「是嗎?病房裡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件?嗨!現的醫生沒法干,你把病人的病治不好不行,治好了也不行!這能多活五年這是多好的事,這樣還能找理由來鬧!?真是豈有此理!」伏小卓也氣乎乎地說著,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可不是嘛!這醫生沒法干了!」成鶴陽重複著伏小卓的話說。

    「那後來呢?」伏小卓又問。

    「後來實沒辦法,護士長打110,報警了。警察來到病房,問明了情況後把為的幾個帶走了,這不我也剛去做筆錄回來,唉要不是穿著這身白大褂真想好好的揍他們一頓。」成鶴陽沒好氣的說著。

    「對,像那樣的人就是不能跟他客氣。今天可真是不平靜的一天呀!讓你老人家生氣受驚了。晚上我請你喝咖啡,給你消消氣,壓壓驚,怎麼樣?你有時間嗎?」伏小卓收住笑容一本正經地說。

    「怎麼?你請我們喝咖啡?給我們消氣壓驚?不大可能!雖說今天不平凡,也不平靜,但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呀!」成鶴陽也調著侃說。

    「怎麼?不相信?我跟你說真的,不開玩笑。」伏小卓很認真地說。

    「真的?這太好了。我願意犧牲我個人的時間,與你共享那『滴滴香濃,意猶未』的感覺。沒有時間,我也能揚『釘子』精神,擠出時間!呵呵」一聽伏小卓要請客,成鶴陽心裡的怒氣一下子消了一大半,嘴上也「貧「了起來。

    「別『貧』了。任小川估計自己的辦公室裡生悶氣呢!走,咱倆看看他去。」伏小卓拉著成鶴陽向任小川的辦公室走去。

    伏小卓敲了敲任小川辦公室的門後,推開了門見任小川正坐辦公桌前寫著什麼。他聽見敲門聲剛要起來去開門,見伏小卓和任小川走了進來。

    「怎麼樣?沒事?」伏小卓說。

    「事都過去了,現沒什麼事了。你們兩個請坐。」任小川轉過身來,用手指了指他旁邊的椅子,又很平靜地看伏小卓和成鶴陽,說。

    「哼,上午來的那一幫人真是太不講道理了。你把病人的病治好了,他們不但不領情,反而屬豬八戒的,倒打一耙,還要什麼說法,實是太沒良心了,太混帳了。」成鶴陽憤憤地說。

    「是啊,現醫生真是太不好做了,整天就像是走冰上,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滑倒。大多數患者還是講道理和通情達理的,像今天這樣的『無賴』病人和家屬是極少數的。他們一是自己沒有癌症這方面的的知識;所以他們就認定是我們給他誤診誤治了,就來要說法啦。臨床上干時間長了,什麼樣的病人都能見得到,這不足為怪。」任小川說。

    「任主任,你的忍耐力太好了。要是我,非跟他們掐起來不可。」成鶴陽說。

    「打架當然不對,咱做了醫生,就決定了咱的一生就是一個不停地行走的旅行者。旅途上,有平坦筆直的陽關大道,也有崎嶇不平的羊腸小路。領悟到了醫生一生的真諦,我們就能氣定神閒,笑對艱難困苦。實際上,煩惱、苦悶、委屈是人生的滋味和閱歷,酸甜苦辣麻鹹是人生的自然本味,暖春、炎夏、涼秋、寒冬是生命的自然軌跡。遇到一件不高興的事,一時想不開,覺得對自己的打擊挺大的,當你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也就釋然了。遇事不能著急,不能衝動,不能有無為的舉動。」伏小卓開導著成鶴陽和任小川說道。

    「是呀,其實這事想開了也就沒什麼了,對咱來說這就是場鬧劇而已,唉,但願這事別影響了這次評比。」任小川不無擔心的說著。

    「到底怎麼回事這就衝突起來了?任主任沒受什麼傷害。」成鶴陽很是關切的問著。

    「唉,要說也是巧了,今兒是我給學生上課的日子,這正講著課,就聽見交班室外面的走廊上有吵架的聲音,而且聲音還相當地大。我就示意同學們先這裡等一會兒,回味一下剛才的講課內容,自己出去看看生什麼事了。

    拉開交班室的門走了出去,他剛一出門就看見護士站旁圍著一堆人,大聲嚷嚷。他走近一看,這幫人形形色色佔全了:有男的,女的;有戴著眼睛,穿著西服,看似質彬彬的;還有留著「板寸頭」,**著上身,身上刺著龍和鳳的;還有燙著「鋼絲」頭,描著眉,打著臉的。這些人一會兒嘀嘀咕咕,一會兒哭哭啼啼,一會兒吵吵嚷嚷,大喊大叫。我快步上前一看,護士站的辦公台和旁邊病房的玻璃門已被砸破,地上還散落著一些玻璃碎片。這時只聽一個女人一邊哭著,一邊喊:

    「你們這是什麼醫院?什麼醫生?把我們的病誤診了,治錯了!給我們的精神和**造成了巨大的痛苦。這是醫療事故,你們必須得賠償!」

    「對,這是醫療事故,必須得賠償。不給,就砸!把那個那個姓龐大夫找來!」一個光著膀子,身上「纏」著一條巨龍,留著「板寸」的壯漢揮舞拳頭高聲喊叫著,那樣子極其囂張,簡直就是瘋狂至極。

    我走到人群間,看著那個「板寸頭」說:

    「你不用找了,龐主任過世了。」

    「那還有那什麼川的,對,任哮喘,一聽就不是什麼好醫生,還任哮喘!」一個身上刺著龍的半大小子叫囂著。

    「我就是幫他做手術的另一個醫生任小川,就這兒。怎麼會事?你有話慢慢說,好嗎?」我走上前,問那哭鬧者和「板寸頭」究竟生了什麼事。經過一番周折,終於弄清了問題的來龍去脈。

    五年前,一位61歲的男性患者,因咳嗽並伴有血絲痰來醫院就診。門診經過初步檢查,以肺癌收進了病房。病人住院後,經過全面的檢查,後確診為左肺上葉周圍型小細胞肺癌。小細胞肺癌是肺癌「毒」性高的一種類型,很容易生淋巴、腦子和骨骼等身體其他部位的轉移。治療上一般都是採取化療、放療、手術等多學科的綜合治療。當時對這個病人,全科進行兩次會診,大家一致認為先作化療,然後再施行手術切除。

    經過兩個週期的化療以後,腫瘤有了明顯的縮小。隨著為病人做了左肺上葉切除加廣泛的縱隔淋巴結清掃。手術切下來標本的病理學診斷是小細胞肺癌,由於手術前做化療,原腫瘤已大部分壞死,只是心部位還有少量殘存的癌細胞。手術後病人恢復的十分順利,兩周就出院了。出院後的前兩年,病人還能定期來醫院複查,並又做了輔助性化療。此後,病人就再也沒有來過醫院,出的隨訪信因病人的家庭地址已變,也就沒了回音。

    現病人已健康地生活了五年。咱們把一個患有高惡性的肺癌治好了,不但沒有聽到一聲感謝的話,反而說是給誤診、誤治了,還招來了一頓打罵,連病房裡醫療設施也跟著受了連累。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令人傷心至極。豈有此理!

    俗話說「盲比流氓可怕,如果盲加流氓那就可怕了」。這次他們來鬧的起因是,前些日子,病人碰到一位似懂非懂的鄉醫,閒聊間他把自己的病跟他說了。那位鄉醫聽他的病情後,就對他說:

    「你這病,肯定是醫院給你診斷和治療錯啦。你如果真的是得了小細胞肺癌不可能活到現。你怎麼活也活不了這麼些年,絕對是錯了。小細胞肺癌,就是做了手術,能活個一年半載就不錯了。」

    病人和家屬一聽這話,就認定醫院給他誤診誤治了,就把親戚朋友找來商量對策,準備找醫院要說法。他們商量的結果是統一口徑,說他得的不是癌,醫生給他用錯了藥,開錯了刀,是一起醫療事故。這些年他是痛苦和折磨過的,現胸部還痛,喘氣也費勁,活也幹不了啦。要求醫院給予經濟賠償。不行的話,就來硬的,揚言要找當年給治病的醫生拚命。他們商量好了之後,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開進了醫院。

    病房裡的醫生和護士們反覆向他們解釋也無濟於事。病人多名家屬和一些不知是什麼來頭的人的慫恿下,用板凳砸壞了護士台和病房的門。

    他們的無理糾纏和取鬧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解釋和規勸無效的情況下,護士長打了110,報了警,民警趕來後將他們帶走了。

    多麼可憐又可氣的人!多麼愚昧的人!肺的小細胞癌的確惡性程很高,治療的效果至今還遠遠不能令人滿意,治療後能存活八年的確實是鳳毛麟角。這個病人能活八年是上帝對他的恩賜,他應該感謝上蒼,應該高興。對於醫生和護士不感謝也就罷了,但總不該回過頭來反咬一口,說誤診誤治了。現有些人的良心怎麼都沒有了?怎麼能為了幾個錢不擇手段,連人性也沒有了呢?

    「真是沒有了天理王法!」成鶴陽聽完任小川的回憶,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他很是鬱悶地一屁股坐椅子上,心裡覺得被什麼東西塞的滿滿的,就好似有一顆炸彈隨時都要爆炸,難受極了。是委屈?是氣憤?是無奈?是痛心?是悔恨選錯了職業?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現醫生遭受這麼多的屈辱,甚至被打罵和受到人身傷害,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這又能向誰訴說呢?

    「醫生怎麼了?醫生也是人呀!是可忍,孰不可忍嘛!」任小川小聲說著。

    「呵呵,為了給你們消消氣,敗敗火,今晚我請你們二位喝咖啡,怎麼樣?」伏小卓見成鶴陽那牛脾氣上來,恐怕弄不好又要再生一場是非,便趕緊地說。

    「喝咖啡?好呀!」

    「那咱們晚上點半健康路『星巴克』見」

    「好,點半見」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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