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9-12
來到釜山島已經是第三天了,這第三天裡,安小樓已經帶著他的兄弟們踏上了暫時屬於他們的土地——一個名叫做世勳的山丘。
郭佐雖然沒有明確表示這山頭也是屬於安小樓他們的,但是安小樓卻已經潛意識裡把這裡列為安氏家族的山頭,並且重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猛將山。
作為大地主,安小樓叫過隨行的一個千戶,指著這猛將山對他說道:「楊千戶,從此以後,這片山地就屬於你了,你愛怎麼開它就怎麼開它,只不過有一點,你必須得保證咱們這裡有足夠的食物,人以食為天啊!」
「安帥,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兄弟們餓肚子的!」那個楊千戶一聽安小樓這麼說,激動的手都抖了,他家祖祖輩輩都是當兵的,雖然不愁吃喝,但是幾時擁有過這麼一大片山頭呢?不開心才叫怪了。
樸秀景對安小樓是崇拜的,因此他回到村裡之後就收拾了傢伙什,帶著老伴跟安小樓一起上了山,這倒也好,一方面可以讓他做個嚮導,另一方面,耕田種地的,也確實需要他這樣一個幫手。
「樸老,村裡還有剩餘的勞動力麼?」安小樓問道。
「有,有十來個,其他的都跟著黑衣將軍打東瀛人去了。」樸秀景說道。
「那好,麻煩你用裡正的身份去說一下,請他們來幫忙,我會付給他們工錢的。」安小樓道。
「這真是太好了!」樸秀景為此驚喜萬分,原來自從東瀛人入侵之後,基本上所有的田地都被他們霸佔去,這些農民沒了土地,也就斷了收入來源,一時間整個高麗國的經濟都陷入了窘境,樸秀景作為里正,每個月還有一點點錢可以拿,但饒是如此,他家過的還是很艱難。
「那麼打理這些土地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安小樓看著樸秀景說道,他想了想,又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塞給他,「這是預付你的工錢,未來一整年的。」
樸秀景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少時間沒見過這麼多錢了,這年月流通的都是銅板,真金白銀等他們普通老姓是極難見到的,因此當安小樓把這一錠銀子塞給他的時候,也便同時收走了他的心。
「多謝神將!」樸秀景躬身道。
「對了,你們這裡有沒有人家有待嫁的女兒呢?」安小樓摸著下巴問道。
「有,很多人家都把女兒藏起來了,不知神將是什麼意思?」樸秀景忐忑的問道,他心裡暗暗想著:「神將總不會像是那些東瀛人一樣,打起我們姑娘的心思?」
「呵呵,我是想保媒,你曉得,我軍的兄弟個個都是好兒郎,而且許多都未娶親,比如那個楊千戶,我想給他這裡討房媳婦。」安小樓指著一旁的楊千戶對樸秀景說道。
「原來如此!」樸秀景聽到這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娶親,這雖然也是打他們高麗姑娘的主意,但是卻與東瀛人的畜生行徑大不相同,他連連點頭道,「這是沒問題的,我遠親家就有個閨女正待字閨,等小老兒去跟他說說此事。」
「那便有勞了樸老了。」安小樓抱拳道。
莫顏趁樸秀景不注意的時候,用手拉了拉安小樓,兩個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悄聲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呀?」
「幹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安小樓看著莫顏反問道。
「別忘了,我們只是暫時這裡落腳,等東征結束之後還要還給人家的。」莫顏提醒道。
「呵呵,是啊是啊。」安小樓敷衍著,他心裡想:「真是婦人之仁。」
「那你還這裡幫人家保媒拉縴?」莫顏瞪著安小樓問道,「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楊千戶家有沒有妻室?萬一人家是有妻子的怎麼辦?」
「我當然知道他有沒有妻室,我對飛龍隊裡的每一個人都很瞭解好不好?」安小樓笑吟吟的說道,「這楊千戶啊家裡不但有老婆,還有兩個兒子呢。」
「啊?那你還讓他這裡娶親?」莫顏恨恨道,「難道你以為這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樣沒心沒肺麼?」
「切!」安小樓道,「莫軍師,這事兒啊,你就甭操心了,也操心不來,我告訴你,我帶來的這一千士兵,不管家裡有沒有老婆孩子,都是要這裡娶妻生子的,不光他們,過一段時間我還會從大夏再運一批人過來呢!」
「你到底是想幹什麼?」莫顏驚道,「你所做的這一切,皇上知道嗎?」
「幹什麼?倆字:殖民!」安小樓面帶凶狠的說道。殖民,這兩個字曾是多少人心裡的痛,這一點,安小樓現是牢牢記心裡了,殖民的眾多好處,他心裡也是清楚的,而且現他也跨出了第一步,從他踏上釜山島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把這裡讓出去過。
「殖民?」莫顏是不懂這個詞的,她驚愕的看著安小樓,並心裡品著這詞的意義,很快,聰明的她便知曉其的意義了,她呆呆的望著安小樓,現她才現,這男人心究竟有多大,似乎永遠都看不透。
殖者,孽生也,民者,姓也。
安小樓站半山腰的樹下,感受著凜冽的山風撲面而至的那種寒意,也看著這座雖然算不得是巍峨,但是卻也一點都不趴的猛將山,心裡暗暗想道:「這是我高麗開闢的第一塊土地,我一定要把它弄的生機勃勃!」
「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能告訴我嗎?」莫顏看著安小樓的背影,那背影現看來雖然消瘦,但是卻很高大,雖然談不上多偉岸,但是卻很靠得住。
「莫軍師,我一向是信任你的。」安小樓望著遠處的村莊對莫顏說道,「告訴你也無妨。你一定看過航海圖嗎?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自然是看過航海圖了。」莫顏有些不悅的說道,她身為軍師,這樣的地圖航海圖一直是常備身邊的東西,「這裡難道不是釜山島嗎?」
「那麼對面呢?」安小樓又問道。
「哪個對面?」莫顏一愣。
「自然不是西面了,是南面。」安小樓說道。
「你是說東瀛的對馬島嗎?」莫顏問道,「你想把這裡作為踏板和糧草基地,這我早就知道了。」
「是的。」安小樓說道,「對面的對馬島是東瀛人的存兵基地,若是從釜山出,定然能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現東瀛人的眼前不是麼?就像他們當初出現高麗人眼前一樣。」
莫顏沉默著,她心裡把安小樓所說的話仔仔細細的品味一遍,不由得說道:「原來你是想這樣做。」
「一舉多得,既開拓了領域,又能夠保障糧草,難道這不是很好麼?我已經修書回去,令工匠們再造船,還要把我媳婦們也都接過來一起生活。」安小樓禁不住進入遐想當,釜山其實真的很美,尤其是從這裡看向釜山城,只是那城裡的東瀛人十分礙眼罷了。
「可是你就沒想到你這樣做,高麗的老姓會怎麼想?」莫顏問道。
「他們過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互相依存又互不打攪,這不是很好麼?過些日子他們就會知道我的好,而過不了幾代,他們就會以大夏子民而自居了。」安小樓摸著下巴沉吟道,同時又心裡興奮的構築著未來的美好藍圖。
有了猛將山,安小樓又帶領著士兵們連日山腳山坡等平坦的地方修建房屋,一切都是依著大夏的樣式來建造,一千多人一起上陣,兩天之後五十座木屋就搭建好了。而與此同時,楊千戶也奉命迎娶了樸秀景的遠房親戚家的女兒。
當郭佐承諾的糧草都到位之後,安小樓便開始著手考慮這第一炮該往哪裡放的問題了。其實他心裡早就有了一個目標——釜山城。
釜山城所處的地理位置極為優越,是一個天然的深水港,這是安小樓看它的大原因,畢竟未來的紀念內,他有數萬水軍和近前艘船須要經此轉,有這樣一個優秀的海港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
釜山城內的守軍不多,但是由於這釜山城坐擁海港,並且是高麗國的南大門,因此整個城池修建的還是十分穩固的,雖然不敢說是固若金湯,但說它是高麗第一城卻毫不為過。
所幸,安小樓率領的飛龍隊也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不但個個孔武有力,而且還都有一身飛簷走壁的功夫。經過一番摸排,安小樓決定一個下著綿綿細雨的夜晚開始攻城,若是把釜山城給拿下了,他的東征計劃就等於成功了一半,而此刻,他的書信也已經抵達大夏,一艘載滿工匠和平民以及兩御林軍的船已經行駛通往釜山港的航線上了。
東瀛人已經佔據釜山將近半年了,起先附近起了幾隻起義軍,奮起反抗,但是那些都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而這些東瀛人又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因此經過一輪鎮壓之後,現就只剩下了郭佐這一支,而他也帶領著族人們轉戰到內地打游擊去了。正因如此,東瀛人漸漸地就減弱了防禦的心思,尤其是剛剛走了一批換防的軍隊,現的釜山城不啻於是一座空城了。
安小樓安排伍佰飛龍隊潛伏黑暗的釜山城外,而自己則帶著另外五人摸黑爬上城牆,解決了守城牆的那些東瀛武士之後,他悄悄的打開了城門。
東瀛武士雖然驍勇善戰,但是那些身穿鋼甲的飛龍隊隊員跟前,顯然是小巫見大巫了,因此釜山之戰其實並無可圈可點的地方,因為安小樓完全是佔了優勢。
此時,按照安小樓和嚴慶的安排,大夏的軍艦已經封鎖了從對馬島到釜山港的海路,基本上東瀛人已經無法從本土往此處運送一兵一卒,因此滯留高麗國境內的那一批東瀛人已經形同甕之鱉,捉與不捉,什麼時候捉,對於安小樓來說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佔領釜山城之後,安小樓吃驚的現,整個釜山城簡直就是一座廢墟,整個城池一片空蕩蕩,幾乎所有的民居都已經變成焦土,不過從卻找不到一具屍體,可見戰後東瀛人對這裡進行了清理。城內看不到一個釜山人,倒是從找出不少東瀛人的家眷。
原來東瀛人攻破釜山城之後,對這裡的守軍和姓進行了血腥屠殺,按照東瀛人一貫的觀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安小樓有理由猜測,整個釜山城的原住民早已被屠殺殆,甚至連阿貓阿狗都不曾存活。
戰後,安小樓帶著士兵們行走釜山城陌生的大街小巷上,整個城市裡還隱隱飄著一股**的味道,這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某京大屠殺,他走了一路,拳頭也緊緊的捏了一路。
「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我們要這裡重建城池!」安小樓說道。
釜山城以及城內高麗人的遭遇,讓安小樓心生同情和悲傷的同時,也有幾分僥倖,這樣倒是省去了他許多麻煩不是麼?
幾日後,安小樓所需要的工匠以及平民都到位了,整個釜山城內展開了如火如荼的重建工作,工匠們修建碼頭,平民們忙著挑選地方造房子,他們是大夏的第一批移民,他們將釜山城安家,並且去開墾猛將山。
安小樓一邊著令重建釜山城,一邊下令修築防禦工事,四面城牆上都修建了炮台,並裝上了四門火炮,安小樓帶來的一千士兵便奉命駐紮釜山城內,將這裡當作基地來打擊東瀛人和任何膽敢來犯者。
釜山城攻下沒幾天,郭佐就帶了自己的軍隊來到城下,他原想著能夠進城做主,卻沒想到整個釜山城已經成了安小樓的天下,此處早已物是人非。
「季壽先生,快坐!」安小樓他建的宅子裡熱情的招待了郭佐。
郭佐不無差異的看著安小樓說道:「安先生,難道你要此處定居麼?」
「呵呵,這裡山清水秀,有何不可?」安小樓笑道。
「可是這裡是我高麗國的城池啊!」郭佐擰眉道。
「現暫時屬於我,呵呵,當然了,只是暫時的而已。」安小樓笑著說道。
郭佐皺皺眉頭,沒有再說什麼,畢竟他不是官,管不了這麼多,再說了,人家怎麼說也幫他們打下了這釜山城。
「好,下來只是想跟你說句話。」郭佐說道。
「郭將軍管說!」安小樓看著郭佐那嚴肅的神情,心禁不住暗暗想道:「他會說什麼呢?」
「沿海安定,但是內陸依舊處水深火熱,整個高麗境內分佈著數只東瀛軍隊,總數約三萬人上下,然此刻朝綱不振,朝廷裡沒有有力的作戰軍隊,因此下即將帶領一眾兄弟往內陸去了。」郭佐說道。
安小樓一聽這話心裡頭就明白了,這郭佐要去打東瀛鬼子是真的,可是要遠離自己也是真的,他怕什麼呢?安小樓笑吟吟的看著郭佐說道:「這樣也好,我大夏即將有一支軍隊也要登陸,我到時候一定會第一時間派他們去援助你。」
「如此多謝!」郭佐拱手道。
安小樓口所說的那一支軍隊,就是他飛龍隊剩下的四千人。這四千人也是安小樓將來準備拿來清剿東瀛人用的,是他將來高麗國站穩腳跟所須的一隻武裝力量。
安小樓看著郭佐,心裡知道此人一定會成為他日後的一個對手,只是現他不能殺郭佐,因為他將要實行的政策,是極為籠絡人心的政策,他不會剝奪高麗姓的一切權利,也不會搞種族歧視,他要讓大夏的男兒娶高麗國的女兒,讓高麗國的男人做大夏的女婿,他要把這兩個本就相似的民族完全融合到一起,恩愛相處,入其室做其主,這才是殖民的高境界。
有了釜山城做依托,安小樓的心氣充足了,他幾乎每天都去船塢視察一下,看看碼頭的修建進如何了。城內倒是生著日月異的變化,幾乎是一夕之間,許多融合了高麗與大夏兩國特點的房屋拔地而起,這些房屋有的用作商業,有的用作民居。沒事的時候安小樓還喜歡帶著軍醫去下面溜躂去,遇到誰家有個頭疼腦熱的,就幫著醫治醫治,一來二去,安小樓的名氣也就打響了,附近的老姓都知道這釜山城住著一位爺,一位心地善良的爺。
「終於開了頭了!」這一日,安小樓站自家書房內,情不自禁的想道,「殖民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當他們現連他們孩子說話的口音都帶著大夏的味道後,也不知這些高麗人是會奮起反抗呢,還是逆來順受?」
安小樓摸著下巴,苦苦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