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路口,安小樓看到遍地的屍體,其有多具是值守的士兵,好幾個人他巡查的時候還曾說過話,沒想到這麼快就天人永隔,安小樓再一次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
「給老子上,剁了這幫狗·娘養的!」安小樓揮舞著長戟怒吼道。]
他身後的士兵也紛紛舉著武器,跟安小樓身後往前衝。
這幫倭寇並非是特地衝著地字營來的,事實上倭寇們行動都是隨機的,往往驅船靠近岸邊,上岸之後便隨機選取目標,恰好這三明鎮荒廢已久之後,被地字營拿來用了,有燈光的地方,就讓倭寇誤以為是有人家。
當倭寇與值守的士兵遭遇之後,他們才現眼前這個鎮子裡所住的人並非是老姓,而是士兵,斟酌形勢之後,他們便迅速撤退,然而此時已經晚了,戰火已經點燃。
安小樓提著長戟趕過來的時候,正看到一群逃竄的背影,還有幾個倭寇正被士兵們圍殺。
「不能讓這幫***再逃了去禍害老姓了,今晚幸虧這裡是我們駐紮,若是老姓住這裡,只怕又要遭殃了!」安小樓暗暗想著,同時揮手將身旁一個士兵招來吩咐道:「吩咐騎兵營上馬追趕!」
就這樣,安小樓帶著上千士兵,騎馬的騎馬,下腳的下腳,一路朝著海灘追擊過去。出了鎮子,安小樓才赫然現原來岸邊停泊著數十艘獨木舟,而稍遠處的海面上,幾艘大船的影子正隨著海水上下起伏著。
「看樣子今天有一場硬仗要打啊!」安小樓心裡暗暗想道,看這船隊陣仗,只怕上岸的還只是一小撮,大船上應該還有一部分,不過想想身後有那麼多兄弟挺著,安小樓心裡頭也不懼怕,只是吼道:「都小心了,硬骨頭!」
騎兵先追上倭寇,跑得慢的幾個倭寇當先被砍翻,隨後跟上的步兵又上去補刀,就這樣連著砍死十幾個倭寇,可是其他人卻離海水越來越近了。
「不能讓他們靠近海邊,絕對不要讓他們上船!」安小樓一邊吼叫,一邊將追到的一個倭寇腦瓜子砸了個稀巴爛,那血水和著腦漿崩裂四散,濺了他一身。
轟!轟!
就聽得海面上轟轟幾聲巨響,從那兩艘大船處迸出一陣陣火光,是船上開炮了,這倭寇海盜船竟然還裝備了大火銃!所幸船隻距離岸邊較遠,再加上近來天氣潮濕,火藥的威力便大打折扣,管如此,安小樓還是不住的吩咐士兵們要小心!
上岸的近倭寇很快就被地字營的兄弟們包餃子了,沒一個跑到船上去,可是海裡的兩艘大船見形勢不妙,便調轉船頭,向深海處駛去。
安小樓看著漸漸變小的船影,狠狠的罵道:「他娘的!」
「將軍,追不追?那裡有船呢!」有士兵問道。
「窮寇莫追,去把船都拖上岸來!」安小樓吩咐道。
戰鬥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快,燕家軍地字營這場戰鬥損失了十二個兄弟,安小樓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悲憤將這些兄弟海邊火化了,這些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們。
結束戰鬥之後,誰也沒心思再睡覺了,士兵們各自回到駐地,三三兩兩聚一起討論著今天生的事。安小樓則徑直往莫顏住處走去,那裡莫顏正焦急的等待著來自他的消息。
「安將軍!」莫顏看到安小樓渾身是血的樣子,嚇了一跳,「受傷了?」
安小樓搖搖頭:「沒有,狗·娘養的血濺上身來了。」他腦子裡一直盤算著那幾十艘小船的事兒,經過這幾次,安小樓心裡一直都一個非常強烈的想法——訓練一隻能下水能上山的軍隊。
「情況怎樣?」莫顏問道。
「倭寇!」安小樓便將晚間生的事告知莫顏,然後說道,「怕是有幾人,不過大頭給跑了,他們都船上。」
「安將軍不要自責,這是沒辦法的事,倭寇歷來是海上的霸王,這麼久以來,他們一直都騷擾著我們沿海的姓,皇上多次出兵征剿,卻一直沒有成果,可謂我來敵退,我走他來。」莫顏看出安小樓似乎有些心事。
「你說王爺訓練水兵?」安小樓問道。
「正是,怎麼?」莫顏其實大略能夠猜到安小樓心裡的想法,只是還不能夠確定。
「為什麼我們不可以把地字營訓練成可以上山又能下海的部隊呢?」安小樓皺眉道。
「安將軍……」莫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她軍呆了這麼多年,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燕家軍雖然勇猛,但是卻只適應陸上作戰,一旦遇到類似今日的事情,或者是到了水,便往往容易吃虧。
「我收繳了幾十艘小船,比獨木舟大點,就從那個開始!」安小樓說道。
「我看還需要請示嚴元帥……」莫顏有幾分猶豫。
「兵荒馬亂的,誰知道元帥打到哪裡了?再說了,萬一送信的出事咋辦?有道是先斬後奏,我看我們先練著,到時候有機會再說。」安小樓說道。
莫顏怔了怔,安小樓的話語裡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這讓她險些不能適應,但是又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因此也沒有說話,便算是默認了。
天亮了,是個大晴天。海浪聲聲,海風陣陣,海鷗天空盤旋著,碧綠的樹木,湛藍的海水,這裡是個風景秀美的地方,誰都想像不到就是昨夜這裡生了一場廝殺。
每一次有人死去,安小樓的心裡就會不舒服好久,這一次就他眼皮子底下死了十幾個人,又想起當時自己正溫柔鄉里快活,他就自責不已。現他獨自海邊漫步著,心裡五味陳雜。
「將軍!」遠處傳來高平安氣喘吁吁的聲音,作為安小樓的身護衛,他擔憂安小樓安危的心情一點都不比玉玲瓏差多少。
「我沒事!」安小樓停下腳步望著他說道。
「您出來一定要帶上我!」高平安說道,「現這海邊不太平,我怕……」
「呵呵,沒事,我怕死的很,放心。對了,平安兄弟,你去查查那幾名兄弟家鄉何處,等戰後我們要將他們的遺物以及死訊送回他們老家去。」安小樓呵呵笑道。
「遵命!」高平安躬身道。
船就停靠距離海邊不遠的鎮子邊緣,安小樓遠遠的看著那船,那是些比獨木舟略大一些,大約可以裝載十幾個士兵的小船,船艙很深,船體堅固,與安小樓曾見過的船隻模樣不同。這種船兩頭尖,船身很長,是披荊斬浪的好手。看著看著,安小樓禁不住就被這船吸引了。
「訓練水兵,說的是容易,究竟該怎麼訓練是好呢?」安小樓皺了皺眉頭,就連他自己都是個旱鴨子呢。
「將軍,您看這些船?」高平安平時很沉默寡言,但是卻是個聰明的人。
「不錯,我想訓練水兵,你怎麼看?」安小樓問道,必要的時候,他必須得多方徵求意見才行,他沒有諸葛亮那樣的傲世才華,可是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
「我們地字營從來都是陸上作戰,從沒涉足水裡,將軍,我看有些難呢……」高平安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唉!」安小樓歎了口氣,「我也知道難呢,不過若是沒有水兵,我們再遇到這樣的敵人時,還得跟昨晚一樣,乾瞪眼沒辦法,再者說了,現倭寇是越來越猖狂,我看遲早是要跟他們真真切切干一架了。」
「將軍,平安不才,出生海邊,還算熟識水性,可是營內絕大多數的弟兄都是北方人,他們沾不得水啊!」高平安說的也是大實話,並且這事兒安小樓也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