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呢?」弓箭手戶走到安小樓身邊,也一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
雖然這兩人都十分仔細,但是現他們目力所能及的範圍實是有限的很,前面風吹樹動,枝影婆娑,很難分辨究竟有沒有人。但是樹頂半空盤旋不下不敢回巢的貓頭鷹又確實十分可疑。]
安小樓靜待片刻,對身後諸人說道:「你們這裡等我,我過去查探一下便回來。對了,這位兄弟高姓大名?」安小樓向那戶問道。
「我姓李,家排行老三,人家都叫我李老三,軍有些年紀比我小的都喚我做三哥,安兄弟自管就叫我李老三便是!」那戶說道。
「呵呵,看你年歲也是比我長一些,我便叫你一聲三哥也不吃虧!」安小樓呵呵笑道,「李三哥,這人便交給你啦,我去去便回。此人力大且狡猾,還請多多仔細!」說著安小樓便把繩遞給李老三。
李老三聽後連連擺手阻攔道:「這如何使得?安戶你未曾有過陣前偵查經驗,縱使力敵千軍也有所不便,我們弓射英做的便是這一行,我看還是我派個兄弟前去看看比較穩妥!」說完他也不待安小樓說話,逕自回身從隊伍點出一個得力手下來,手只一揮,那手下便閃身進了叢林裡,不多時便隱沒黑暗。
安小樓張了張嘴,沒來得及攔住他們,末了只能看著那人的背影說道:「希望沒事!」
「放心安兄弟,我們辦這事兒多了,都有經驗。」李老三微笑道。雖然他臉上掛著微笑,可是眼神卻閃爍著一絲不安,不時的用大手摸著他身後的弓弦,嘴裡還低聲說道:「適才與山匪交鋒時,我們都是放高了箭羽,想的便是大家都是窮苦人家,大夏子民,何須互相殘殺呢,卻不知這些人會否也一般對待我們……」
安小樓聽的心頭一熱,眼圈就有些泛紅,他沒想到這些看起來粗獷的大兵們心思竟也如此細膩。摸了摸鼻子後,安小樓故作輕鬆的說道:「大家一般皆是人生父母養的,想的應該都無甚差別,李三哥勿憂!」
前面疑似有埋伏的地方距離他們不過十幾丈,這十幾丈本不是個太遠的距離,但是夜色朦朧的山林這距離就大到足可以悄無聲息的吞沒一條生命。眾人就這裡靜悄悄的等候著,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間,那個被派遣過去的士兵還是沒有動靜,安小樓有些著急了,他心頭暗暗的想道:「白面書生啊,你可否跟你的手下打好招呼?莫要取了無辜人的性命啊……」
李老三也是有些焦灼不安,他輕輕的搓了搓手:「安兄弟,你怎麼看?」
「再等等。」安小樓壓低聲音說道。
就此時,前面十多步開外的地方忽然間樹叢晃動,傳來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眾人大驚,各自取弓拉弦,對準那聲音來向,只等裡面出來個山匪野獸,便開弓將其捕捉或者射成個刺蝟。安小樓是不輕鬆,這一次不管是哪邊有傷亡,對他來說內心都將有一個無法彌補的缺憾。
樹叢晃動之後,一個身影出現,卻是之前那個士兵,這下大家才都鬆了一口氣。
「情況如何?」安小樓焦急問道,他現急需知道白面書生佈置的如何了,這將會影響到他們今後的每一步行動。
「啟稟兩位大人!」那位士兵身上掛滿水珠,想來是樹叢沾上的,「前面確實有個暗哨,就我所觀察,共有五名山匪,皆是彪悍模樣,卡住了前頭唯一的出口,左右兩邊都是深溝,漫說是車輛,便是我們都易下難上。」
「好的,有勞這位兄弟了!」安小樓抱拳道,然後他又回頭看著李老三,拿商議的口吻說道:「李三哥,你行軍多年,經驗自是比小弟豐富許多,卻不知如今你有何打算?」
李老三沉吟著:「這非兩軍對壘,並非你死我活的關係,老三還是覺得不要輕易取人性命為好,老子的箭是留著對付漠北那些傢伙的,我看我們還是智取,不要硬拚。」
「正合我意!」安小樓點點頭,「此刻敵明我暗,正適合智取,況且對方只有五個哨兵,附近有沒有其他人,有多少人這我們都不知道,萬一引來大批山匪終吃虧的還是我們,只是該如何智取呢?」他摸著下巴沉思著,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做到滴水不漏呢?
「不如我們就這樣包抄過去,打他個措手不及如何?」李老三思片刻說道,他的大手空一揮,做了一個乾淨利的動作,軍人的鐵腕作風立時體現,「這幫山匪平日裡應該也沒少擾民,我們抓了他們便關押起來,等戰後送歸官府去!」
安小樓輕輕搖頭:「不妥!我們不妨來個請君入甕!」
「請君入甕?」李老三皺眉看著安小樓,疑惑道,「卻不知怎麼個請君入甕法?」
「他們此設卡,一準是因為我們飛箭傳書交換人質後才做的事,之前你們上來就沒現什麼異樣?」安小樓說道。
「沒有,我們這便是原路返回,來時鳥毛都沒碰到一個。」李老三回憶道,「不過倒是地上看到許多鮮的土堆,兄弟們分析那是山匪挖陷阱時留下的。」
「對嘍,我為何被抓?」安小樓說道,「還不就是被絆馬之類的東西絆倒的,這些山匪久混山林,陷阱之類的東西他們自然是做熟了的,現又此處設卡,我懷疑這裡並非只有這五個山匪。我們不妨示敵以弱,誘其上鉤,自家做個包圍圈,等他們來了,便合攏口袋……」安小樓雙手做個扎口袋的模樣對眾人說道。
那赤面閻羅聽到安小樓這話,急得嗚嗚亂叫,腳踢不已,被人打了個爆栗子說道:「老實點,都做了降兵還要怎地?」說罷那人又把赤面閻羅腦袋上的袋子扎的緊一些。
安小樓看得心頭好笑,嘴上卻不好說出來,只能忍住。「眾位意下如何?」他問道。
「妙計!」李老三當先說道,「安兄弟有此謀略,卻只能為伙食營戶,實是屈才了……」
「唉,伙食營輕省,哪如你們這般辛苦勞碌,還要沙場賣命,其實我們是吃了你們的便宜了。」安小樓略客氣了一下。
「那我們便按照安兄弟的計策來行事!」李老三笑道,「早些回去我們才算真的安全。」
「那好,我就托個大,替李三哥安排一下。」安小樓指著兩輛只有些許馬料的空車,「你們便推著這車大搖大擺的走過去,聲勢造的越大越好,就是要讓對方聽到,他們出來後你們便作勢抵抗一番……」安小樓如此這般的跟十來個士兵囑咐著,而那些士兵也便點頭稱是。
「蝦皮兄弟,有勞你好好照顧王大人,這裡耐心等候著,等我們前面可順利通行的消息傳來,你兩個再推著王大人過去。」安小樓留下一個人與秋蝦皮一起推著放王茂生的那輛車。
秋蝦皮鼻子裡哼了一聲,顯然對安小樓他心裡還有許多的怨恨,而安小樓對此也視而不見,他的理論是若狗咬你一口,難道你還要咬回來弄得自己一嘴毛?拿棍子打就是了,打到聽話為止,不聽話就打死算完。
李老三瞥了秋蝦皮一眼,那眼神多了幾分鄙夷,其實這些弓箭手一早就對王茂生等人有所不滿,尤其是當他們看到秋蝦皮等人對安小樓的態後,是替安小樓鳴不平。
「好了,其餘的兄弟們,留下兩個看守這俘虜之外,其他人兵分兩路,從兩翼包抄,只等他們入口袋,我們就將口子封死!」安小樓說道。
一切都準備好之後,所有的人便按部就班的行進著。一隻由兩輛車子和十來個士兵組成的車隊緩緩前行著,一邊走那些士兵還一邊吹牛皮,聲音不高不低,恰恰能被對面聽到。
「這一次損兵折將,卻不知回去要怎麼應付?」李老三也這隊伍裡壓陣。
「三哥,兄弟麼一切都仰仗您了!」一個士兵說道。
「別這麼說,同舟共濟麼,等回去了,我要稟明千戶大人,給大家都申請點賞錢。」李老三呵呵笑著,他的目光雖然隨意的游離著,但是眼角餘光卻一刻也沒閒下來過,一直盯著前面的叢林。
「哈哈……」就他們即將抵達那片樹林時,忽然從前面爆出一陣笑聲,然後便有十多個山匪從樹影竄出來,將這隻小車隊團團圍住,「三當家的果然英明,先給你們點甜頭,再堵住你們的屁股……糧草和兵器統統放下!」
見此情景,士兵們先是略顯慌亂,然後便紛紛抽出腰刀,與那些山匪對峙著。
「大膽!」李老三上前幾步,盯著為的那個山匪喝道,「你們還不速速醒悟,我們乃燕王爺旗下的燕家軍,與我們作對是沒好下場的!」
「燕王爺?閻王爺來了也不怕啊!」那山匪不屑的笑道,「這二郎山是我們的天下,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留下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