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天爺似乎越的潑皮無賴起來。
雨如同瓢潑一般傾瀉下來,雨水沖刷著地面,漫過草根,漫過河灘,漫過人的腳背,這雨水帶來了陣陣清涼,卻也帶來了一些意料不到的麻煩。
耿全勇被王茂生著人綁了去,連帶著把伙食營的一干人等也都帶走了,這一次,王茂生決定好好的給他的下屬們來個下馬威,樹立一下自己的威望,同時也要告訴那些兵們一件事——他們的千戶可不是紙紮的。
玉玲瓏那麼伶俐個人兒,怎麼會看不穿王茂生這點小心思呢,她走上前來,拱手道:「千戶大人,其實這件事另有曲直……」
玉玲瓏一句話尚未說完,王茂生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同時揮手打斷了她的話,嘴裡不冷不熱的說道:「怎麼有是你?到似是這裡處處都有你的事情了……」
王茂生雖然是個武夫,卻並不遲鈍,非但如此,他人十分的精明,這玉玲瓏非泛泛之輩,這一點他早幾日前大裂洞口的時候就有所感覺——究竟是怎樣一個士兵,敢千戶面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並且王茂生還看出來玉玲瓏的身手絕非一般的士兵可以相比的,這一點已經令他心生疑惑,他那時心裡不停的琢磨,究竟什麼時候收了這樣一個厲害角色來?
「你,是哪個營調過來的?」王茂生沒等玉玲瓏回答,便先自問道。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王茂生知道兵營絕不會有這樣一個人存,其實這個疑問早就他心頭,只是行軍當,事務繁雜,他作為千戶,有許多事要去做,因此這幾日倒也漸漸把玉玲瓏給忽略了,現冷不丁的玉玲瓏出現他跟前並與之對話,倒讓他想起來這些了。
玉玲瓏心裡一驚,她雖是奉了燕王之命前來暗保護安小樓的,但是玉玲瓏心裡而言,安小樓的安危早已超出了一切,就這一點,也是玉玲瓏剛剛忽然察覺到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會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裡悄悄的替安小樓祈福:「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安全的回到這裡來。」由於考慮到安小樓特殊的身份,玉玲瓏知道現她不宜暴露身份,因此也不好王茂生跟前多說其他,免得說多錯多,引出多的麻煩,給那王茂生留下些口實。
想到這裡,玉玲瓏便微微欠了欠身子,拱手道:「千戶大人英明,小的正是從人字營伙食營調配過來的……」
「哦?從人字營到地字營?看來,你混的不怎樣麼……」王茂生嘴角挑起來,露出一抹冷笑,他自是不相信玉玲瓏這隻言片語的解釋了,但這人又陰得很,他不會輕易表露什麼,因此說了兩句也便沒說了。
王茂生緊緊閉了嘴,也堵住了旁人的嘴。
接下來的事情,全玉玲瓏的意料之。王茂生著人將那戶和耿全勇兩個帶走審訊,其終結果就是,耿全勇以下犯上,要挨一頓鞭子,這鞭子便是那戶所說的牛皮鞭子。
燕家軍與岐王軍隊有了零星的遭遇,小規模的戰鬥也生了數次,只是燕王岐王各保實力,互相試探,因此主力並未遭遇,傷亡也沒有多少。
耿全勇與那戶起衝突的這一天,正是地字營奉命小作修整的時候,當時駐紮一個叫鷹嘴山的地方,因此也給了王茂生一些時間去折騰。王茂生抓了耿全勇回去之後,很快的便將那戶放了,且去統兵將軍那裡去申請了刑罰——鞭笞一。
一下牛皮鞭子,足以讓耿全勇渾身上下體無完膚,皮開肉綻,乃至骨頭碎裂,這消息傳來,許多人心頭暗暗吃驚,認識他並且知道這件事緣由的人便會心裡暗暗替耿全勇不值,而不認識他並且不瞭解這件事的人則驚訝不已,因為燕家軍裡鮮有人會遭受此種刑罰,通常受過鞭笞刑罰的人不死則殘。
傍晚來臨的時候,耿全勇被綁到了轅門外的一棵樹上,周圍多是圍觀的士兵,王茂生之所以不驅趕他們,主要就是想要軍樹立自己的威望。
「打!」耿全勇眼睛充滿了憤怒和訝異,他直到此時才算明白,原來他一直以來當作師父和兄弟的人,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
行刑的是老手,一共兩個,每人手裡一根牛皮鞭,他們精赤著上半身,頭上戴了面罩,只眼睛處挖了兩個洞洞,看起來駭人的很。
王茂生著人端了椅子過來,他要親自監視著這場刑罰。
「好了,開始!」王茂生喝了一口秋蝦皮遞來的茶,慢吞吞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