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週遭的紅衣人們,不少人都往日吃過虎爺的苦頭,他們何時見過這等痛快的場面,安小樓罵人的話音剛落,周圍就爆出一陣嘰裡咕嚕的聲音來,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是安小樓通過那些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一副很解恨的模樣,於是心裡也就漸漸有數了,這無論走到哪裡,都要團結大部分,打擊少部分,雖然對於這一點,安小樓把握的還不夠爐火純青。
「別廢話了,阿胡拉,你若真的是神,點燃這些濕濕的柴禾,應該沒問題?」虎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沒問題。」安小樓頭一甩,雖然是短寸,他把手一伸,對虎爺說道,「給爺拿來。」
「拿什麼?」虎爺一愣。
「廢話,當然是火把了。」安小樓趁機將那個廢話還給了他。
「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虎爺咬住了牙,好容易逮著機會罵他一句,可好,人又給還回來了,「既然是真神,你就不需要火把火折子了,你不是會玩火麼?就請偉大的阿胡拉讓咱們這些兄弟姐妹們見識見識!」說罷,虎爺雙臂一震,眼珠子瞪圓了眾人臉上溜了一圈,於是紅衣人們個個就跟著吆喝起來了。
「呵呵,好啊。」安小樓早料到這傢伙會給自己來這一手了,不就是玩火麼,救火不會,玩火他可是行家,從會走路起就開始家門口拿燒野草玩,該怎樣引燃一堆火,安小樓太清楚了。他傲然的撥開了礙事的虎爺,順便推了他一把,咦?一推推不動,再推還不動,安小樓轉頭看看虎爺,只見他的臉上堆砌著陰陰的笑容,哦,玩功夫呢,安小樓繼續裝作漫不經心的推他一把,然後將手滑向虎爺的胳肢窩,狠狠的捏了一下,這下推動了,安小樓回了齜牙咧嘴捂著胳肢窩的虎爺一個陰笑,說道:「我要點火了,閒雜人等請讓開。」
站柴堆旁,安小樓琢磨著是該用普通的姿勢點火呢,還是裝神弄鬼一下呢?他環視了一遍眾人,從那些紅衣人眼睛裡看到了渴求的目光,他們渴求啥?渴求真神啊,救世的真神!安小樓決定滿足一下他們這點小小的心願,點火之前,先跳個大神。
於是乎,並不會跳大神的安小樓依照以前看電視電影裡一些影視片段的鏡頭開始跳大神了,他嘴裡陰陽怪氣的啊嗚叫喚著,那些音節連他自己都不懂是什麼意思,他的腳有節奏的高高抬起再落下,雙手也揮舞著,表面上看,他的眼睛似乎是閉著的,事實上他露出了一條小縫隙,透過縫隙,安小樓觀察著火堆裡比較乾燥的柴禾,他思量該怎樣把這堆分之七八十全是濕柴禾的柴禾給點了。
跳了半天大神,安小樓終於找到一塊目標柴,那段木柴比較瘦小,拿起來很趁手,而且因為個頭小,暴曬過後,已經完全干了。
「就是你了!」安小樓彎腰撿起柴,又趁人不備拿出了zipp,其實這zipp不值錢,幾十塊錢,而且是沒有任何雕刻花紋的,安小樓就是喜歡打火機的這種簡單的感覺,這裡是沒有專用的火機油了,昨晚他往zipp裡添了不少燈油,應該能湊合用一段時間了。
喀!嚓!
清脆利落的兩聲細微響動過後,安小樓的手掌裡躥出了一隻優美的火苗,這火苗純正無比,下藍上橘,筆直朝天,就連風也無法將之吹動,頓時,人群裡出了一陣陣的低呼聲,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火苗,有點像燭光,卻又比燭光堅硬一些,說是油燈,卻沒有那麼多的黑煙,一時間,除了虎爺,幾乎場的所有人眼神都迷離了,他們崇拜火,崇拜能夠操縱火的人——真神·阿胡拉。
一根柴禾很容易就點著了,安小樓提著那根柴禾,轉到了另一堆相對來說比較乾燥的柴禾處,緩緩的將那根燃燒著的木柴引了過去,他的腦門沁出汗來,心裡暗暗的祈禱:「一定要點燃啊,不然老子的小命就交代這裡了。」
冒出了一道青煙過後,那柴禾不負所托,終於從一根獨燃,變成了一堆一起燒,而未多時,半干半濕的一堆木柴就燃起來了,火勢雖然不如昨晚的大,但是卻實實的是被安小樓點燃了。
安小樓收好打火機溜躂著湊到虎爺跟前,笑道:「爺把他們點著了,服麼?」
虎爺上下狐疑的看著安小樓,哼了一聲說道:「你必是有些什麼把戲藏身上,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點燃了火只是個開始而已。」說完,他陰陰的笑了笑,指著火堆說道:「阿胡拉,下面就是您的重頭戲了,請登上火堆。」眾人聽到虎爺這句話,情緒又高昂起來,似乎這些拜火教的教徒特別愛看燒人玩兒。
安小樓知道這重要的一刻來了,他深呼吸一口,緩緩走到樓下,抬起頭來看著二樓,樓上有許多窗戶,他知道某扇窗戶後,一定有他的七兒存。
「七兒,我要去了,為你登上火堆,等我成了阿胡拉,就來娶你!」安小樓忽然用手張成一個喇叭,圈嘴邊,竭全力的大喊一聲,整個林子裡有無數隻鳥兒被他這突然的一聲大喊驚的撲簌撲簌飛了起來。
喊完話之後,安小樓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的向著火堆走去,他知道這是賭博,拿自己的命賭博。
七兒坐窗戶前,她開始有些心神不定了,師父就她身後的床上盤膝坐著調息,她想衝下樓去,卻又怕忤逆了師父,有心不管,卻又知道那人怎麼會是阿胡拉,這樣生生的走進火海裡,必死無疑了。
「你這人,恁般傻!」七兒心裡不安的想著,一雙手早已把手裡的帕子擰的不成樣子。
「你的心怎麼了?」後面一直沉默的師父忽然開口了,她的面容如此的美麗,可是她的心思卻是如此的冷漠,「你的心活了?別忘了你自己現的身份。」
七兒聽了師父的話,怔怔的呆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