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樂融融。
這是左家這頓飯從頭到尾的都基本保持的一個論調。很難說這其左世雄對徐淵的器重和熱絡佔了幾成因素,總之他鮮明的態讓這個家庭的所有成員都對徐淵的存保持了足夠的尊重。
左青的態也好了許多,至少流氓兩個字不再明說了,而改為用鼻子哼著說。
左藍的話不多,估計是還沒從那晚的旖旎多彩的記憶走出來。
剩下的幾個人,梅管家倒是越的敬畏,妙花生老樣子,神神秘秘像個老神棍。
反倒是左夫人的態讓徐淵感覺到有些捉摸不透。
這個女人很明顯不是左藍左青的親生母親,年紀也不大,他已經弄清楚,今年才三十五歲。足足比左世雄小了一輪。
徐淵是個男人,男人面對女人的時候,總會從她們的目光捕捉到一些特殊的含義。
譬如,現,徐淵就從左夫人的目光捕捉到了一絲特別。
說欣賞,顯然比欣賞要進一層;說勾引,顯然又比勾引要弱一層。
總之,是介於欣賞和勾引之間的層次,具體用什麼詞彙形容,他也舉不出例子,反正就是屬於男人一種天生的感覺。
吃完晚飯後,妙花生早早回去休息了。梅管家也離去。山虎帶著蕭陽跟左家兩姐妹一起出去看星星。左夫人則瞄了徐淵一眼,留下一個風情萬種的微笑,轉身回去休息。
偌大的客廳裡就剩左世雄和徐淵兩個人。
徐淵知道這個左世雄肯定有話對他說,於是他安靜的坐那裡,靜待之。
「抽煙嗎?」左世雄拿出一盒煙,笑著問道。
「不抽。」徐淵搖搖頭。
左世雄自己點上一根,是雪茄。
「年輕就是好,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滿天下闖蕩,四處碰壁,跌跌撞撞到三十歲以後才逐漸京都這裡站穩腳跟。」
左世雄點上雪茄,一道青煙緩緩升起,他的思緒緩緩流淌,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青蔥的歲月裡。
徐淵笑了笑道:「是呀,年輕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回憶的時候才知道它的珍貴。別說您是這樣,我才二十多歲就已經感受到了。」
說著說著,他又想起大學的歲月。那段時光真的是人生愜意快樂的時候。也正是那個時候,他暗暗喜歡上了海美術學院的校花左藍。
沒想到這兩年的時光就這麼一晃而過,期間生了很多他完全意料不到的事,而且意料不到的是,當年他暗戀的對象,現卻與他生了超友誼的關係,而且是他生命的第一個女人。
這足夠讓人感歎。
左世雄看著他的眼睛,忽然問道:「對了徐淵,我聽說你和我們家左藍好像大學時候就認識了?」
徐淵莞爾,笑著搖頭,「怎麼會呢,我和她不是一個大學的,如果非要說認識那就是我認識她,而她不認識我」
左世雄輕笑,「我還聽說了你給她寫了幾歌,而且她馬上要專輯,其就收錄了你那幾,聽說反響還不錯。」
「您別抬舉我,具體效果到時候看歌迷反應。寫歌只是我曾經的興趣,我不乎這些。」
「小小年紀能保持這份心境,不錯,我很欣賞你。」左世雄由衷的讚道。
徐淵笑而不語。
像左世雄這種充滿陰謀和陽謀的生意人圈子裡摸爬滾打幾十年的梟雄,他什麼心思,徐淵即使猜不出十分,也能猜出七分。
凡人就是凡人,再強大始終大不過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他相信左世雄他回到左家之前就已經從妙花生嘴裡把他瞭解的差不多了,所以這才是左世雄真正欣賞自己的原因。
左家這十幾年的平安無事,一路爬升,沒有妙花生的坐鎮,能這麼順利?
京都就是一片名利場。
既是凡人的名利場,也是妖魔鬼怪各種存的名利場。
時代大改變、信息大爆炸的今天,有多少妖魔鬼怪被凡人的生活方式同化了?
這個數字恐怕數不甚數。
「左叔叔,我只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很普通,沒有什麼背景和後台。這次來左家其實完全就是為了把一個誤會給解開。多三天,我就會離去」
徐淵繞了一個彎,把自己的真實想法給說了出來,他相信以左世雄的智慧肯定能聽的懂。
果然,左世雄一愣。沒想到這個徐淵居然這麼直接就拒絕了自己還未說出的好意。
可是他不相信這個年輕人會這麼淡泊名利。
這個社會變化了太多,連妙花生這種世外高人,他都有辦法讓他留左家超過十年,他不相信一個年僅二十四的年輕人他會束手無策。
於是他呵呵笑道:「徐淵,你覺得我們家二丫頭怎麼樣?」
「左青?」徐淵一愣。
他猜出了左世雄一定會拿他兩個女兒來作為拴住他的籌碼,本以為是左藍,但是他沒想到他會拿左青。
左世雄嘴角一抹深沉的笑:「對,左青。我知道你跟左藍是先認識的,而且你能兩年前就給她寫歌,說明你對左藍有點意思或者說曾經有點意思。但是我為什麼沒有提左藍,你知道為什麼嗎?」
徐淵搖頭。這個他還真猜不透這隻老狐狸怎麼想的。
「因為左藍是個普通人她跟你注定要走不同的路」
一句話,徐淵忽然明白了。這個左世雄果然是思維縝密,面面俱到!
他從妙花生口知道自己不是一般人,將來走的也不是普通人所走的路。所以他才把左青
介紹給了他。
妙花生說過,左藍心不修道,而左青願意修道。甚至現已經習得了一些本領。
左青的人生必將是一段與凡人截然不同的人生,她以後接觸到的東西也不是凡人的視野所能觸及到的層面。
難怪左世雄要撮合左青跟他。
可是妙花生不正撮合他和李婉麼?
這下左世雄注定和妙花生要從堅定的盟友變為另一種形式的敵人
想到這,徐淵有些頭痛。
曾經無人問津的**絲,一夜之間變成了香餑餑,這種變化,一時間,他還不是很能適應。
此刻,他也再一次感受到加入地府之後人生命運的劇烈改變。
「抱歉左叔叔您的好意,我可能接受不了」徐淵苦笑道。
左世雄臉上沒有出現想像的難看,反而有些微笑,平靜的問道:「能說說原因嗎?」
「原因很簡單我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左世雄燦然一笑,搖頭道:「徐淵呀徐淵,你果然還年輕,不曉得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是不會輕易對自己的情感下判斷的,因為可能你被你自己的心騙了!」
徐淵有些不解,「自己的心還會騙自己?」
「當然。心也有它自己的喜惡觀,也有自己的審美觀。它不是真正能代表你的東西,能代表你的只有你的靈魂!」
「我的靈魂?」
左世雄點頭,「對,你的靈魂!只有靈魂才不會說謊。因為靈魂才是真正的你!愛不愛一個人,不是你說的算,而是你的靈魂說的算!」
一語驚醒夢人。
左世雄和他說的是關於愛情的經驗。可是,此時,徐淵卻從引申出另一種思考。
「靈魂才是真正的你」
「心不是真正能代表你的東西,能代表你的只有你的靈魂」
徐淵喃喃自語。
他的思維彷彿飛到了另一個空間。
這麼一說,難道我現所有的想法都是我的『靈魂』想出來的?
可是我的靈魂寄居大腦的主要的命魂卻是妖王白石的呀!
難道我現已經不是『徐淵』,而是『白石』了?
可是『我』如果是『白石』,那怎麼會站『徐淵』的立場?
『我』有父母,有同學,有朋友,有同事這些都是『白石』沒有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是『我』?
媽的,我的現的思維和身體到底算誰的?算白石的還是算徐淵的?還是我既不是白石也不是徐淵,而是他們兩個的綜合體?
「哎呦!頭痛!」
徐淵被一陣亂七八糟的想法攪的頭痛不已。咕咚一聲,摔到了地上。
躺地上他還糾結於那個問題:
我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反覆他腦海裡迴盪。一時間幾乎要把他的思維給扯裂了!
他不知道,他這種情況已經無限接近於醫學上所說的精神分裂症。通俗的來講也就是,一個人好幾個身份。一會是他,一會是他。後實搞不清答案,後一瘋了事。
左世雄看見他摔到地,一臉痛苦,急忙叫人來把抬到他臥室的床上。
由於徐淵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凡人,所以他也沒敢叫他的私人醫生過來,而是請了妙花生過來瞧瞧。
妙花生看著他這幅模樣,捋一捋鬍須,笑呵呵的搖了搖頭道:「無妨,無妨!這是修道之人必須經歷的參道過程。換句話說就是,這小子正參道呢!」
左世雄對於修道之說一竅不通,此時看見妙花生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也略略放下心來。
於是妙花生的提議下,大家都散了,逐一離開徐淵的房間。
房間裡就剩下床上亂滾的徐淵。
此時,他的內心極糾結,潛意識卻隱隱能聽到現實的聲音。聽到的後一句就是妙花生的那句,這小子正參道呢。
「我參你妹的道,老子參成神經病了!」
他的意識團罵出後一句,轟然一聲,爆裂成漫天的雨點。
天地迅速變化。
山起,水沉。雲升。雨降。
一片龐然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