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榮易的誠意
「王老弟，今兒多有怠慢，還請你多多包涵。」慶典晚宴是西式開放式的party，王嘉緯原本不打算參加，不過馬定邦卻是拉著王嘉緯不放，給王嘉緯介紹了不少圈裡的大玩家。
馬定邦揀漏的消息，自是瞬間就傳了開來，圈裡的大藏家這時候才真正地重視起王嘉緯，紛紛熱情的打招呼，好在王嘉緯已經在謝紫珊的訓練下，適應了這樣的場合，只是臉上的肌肉由於長期保持微笑而有些麻木。
好不容易擺脫了應酬，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歇息，榮易卻是悄悄地湊了上來。
「榮老闆，您也別再心痛了，說起來你還真得感謝嘉瑋才是。」還沒等王嘉緯接茬，謝紫珊便頗為不客氣地說道，語中甚至頗有威脅的意味。
「紫珊小姐說的是，因此我特意給王老弟準備了一張榮寶軒的鑽石會員卡，還望王老弟別推辭。」在王嘉緯道破《蓮社圖》的來歷後，榮易便豁然明白那幅《夏日幽居圖》真的不對，這時候想來更是後怕不已。
「榮先生客氣了，今兒完全是機緣巧合下的誤打誤撞，恰好熟悉大千先生的那方印章而已。」王嘉緯連忙接口道，可不能讓謝紫珊再攪局，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說的太多反而傷和氣。
「王老弟的眼力，著實讓人佩服，我雖然曾經疑惑過，但遠沒有你研究的通透。」榮易聞言也是哈哈一笑，隱晦地表明了自己眼拙沒能看透真與偽，說完舉杯跟王嘉緯碰了一下後，便接過不提，轉換了話題道，「王老弟，在你面前我也不繞彎子了，上午見過你的書法後，我就想代理你的作品，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談，不知道你對榮寶軒和我有沒有信心？」
王嘉緯聞言愣了一下，這個榮易還真是有點意思，雖然說的隱晦，但也還算坦然，更沒有想到的是竟然直接開門見上地跟自己談上了合作的問題。想到商業化的運作，王嘉緯不由有些抗拒，至少目前還沒有考慮過出售自己的作品，不過想到今天那一紙狂草，王嘉緯又有些莫名其來，怎麼就寫出了張旭的神韻？
見王嘉緯沉吟不語，榮易心中也直打鼓，如果錯過這個機會，被別人搶了先手，損失可就大了，不過臉上卻是相當的平靜，只是一臉真誠地看著王嘉緯。
謝紫珊聞言也頗為吃驚，不過瞬間也就釋然了，以王嘉緯在書法和繪畫方面的造詣，還真是可以一舉成名。見王嘉緯沒有說話，謝紫珊莞爾一笑道，「榮老闆，你的工作做的還真是不到位，嘉緯擅長的又豈止書法一項。」
「哦？這麼說來，嘉緯先生在繪畫方面也非常擅長了？」榮易聞言不由大吃一驚，一臉驚訝地問道，口中也不再稱呼王老弟，而是改口稱先生。古玩行裡一般不稱別人為先生，素以師傅、老弟相稱，但凡能被稱為先生的人，那一定是博學多才並且受人尊重之輩。
「佛曰，不可說。」謝紫珊成功地勾起了榮易的好奇心後，卻是有些戲耍地賣起了關子。
「嗨，榮老闆切莫信以為真，都是彫蟲小技，紫紫逗你玩呢。」王嘉緯聞言，不由瞪了一眼謝紫珊，謝紫珊卻是一點不在意，反倒是狠狠地瞪了回來，放佛是在說我給你解了圍，居然不感謝我。
榮易聞言哈哈一笑道，「嘉緯先生過謙了，如果能代理您的作品，不僅是我榮易的榮幸，更是我榮寶軒的盛事。」說到這裡，榮易略微停頓了一下，伸手在手包裡取出一張銀行卡推向王嘉緯手邊，「為表示我榮寶軒的誠意，特為嘉緯先生準備了200萬元作為潤筆，如果您有了滿意的作品，還請優先考慮榮寶軒。」
聽到榮易的話，不僅王嘉緯大吃一驚，謝紫珊也是大吃一驚，這個榮易還真是大手筆，可以說是下了血本，出手就是200萬，而且沒有提出任何的要約，只為一個優先權而已。
「嘉緯先生，紫珊小姐，不打擾你們聊天，我先告退一步。」還沒等王嘉緯出言拒絕，榮易便轉身離開，留下吃驚的王嘉緯和謝紫珊兩人。
「嘉緯先生，我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吶？」愣神了片刻後，謝紫珊癟了癟嘴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夜暴富啊？200萬哦，老娘辛辛苦苦寫了上百萬字，也沒有賺到這麼多錢哎。」
「行了，你讓馬老幫我退給榮老闆吧。」王嘉緯驚訝過後，淡然地說道。
「裝，使勁兒裝。」謝紫珊拿起銀行卡在王嘉緯面前晃了晃道，「你想清楚了，這可是200萬吶，夠你敗家一陣子了。」
「什麼200萬？」說話間馬定邦也端著酒杯走了過來，聽到謝紫珊說200萬，便笑呵呵地問道。
謝紫珊聞言，便把榮易剛才的舉動說了一遍，馬定邦聞言也不由愣了愣，接著便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有眼光。」說完喝了一口紅酒，又道，「退什麼退，收下，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嘉緯，你要相信自己的實力，更不能小看榮易的眼光，他是不會做虧本買賣，精明著呢。」馬定邦浸淫於官場數十年，什麼事兒沒見過，一語道破了玄機，接著又笑道，「文人的氣節並不在於對金錢的抗拒，而是要真正地做到不畏權勢，不附權威，不貪權力。」
王嘉緯聞言心中不由苦笑一聲，這老頭說的倒是沒錯，只是完全沒有搞懂自己的想法，不過想想也是，收了就收了，沒啥大不了，誰還跟錢過不去呢。便也不再矯情，笑道，「謝謝馬老的指點，那我就收下了。」
三人坐下來聊了一會兒後，馬定邦聽說王嘉緯在繪畫方面的水準不輸於書法，不由大感興趣，「嘉緯，你還真是令人步步驚奇啊，我老頭子有時間一定要親自去你的畫室看看。」
王嘉緯倒是不願多談自己，便巧妙地轉移了話題，到九點左右，便同謝紫珊一道告辭了馬定邦一眾人等，原本還想忽悠謝紫珊把自己送回去，卻沒有想到謝紫珊一點沒有同情心，上了mini車說了聲『嘉緯先生，拜拜』後，便揚長而去。
無奈之下，只好徒步前往公交車站，準備乘末班車回家。
「嘉緯先生，您住哪裡，我捎您。」不過還沒有走出100米，一輛奧迪200便停在了身後，聞聲轉頭一看，發現開車的正是榮寶軒的王掌櫃。
而在不遠處的mini上，謝紫珊對這一幕看的也是清楚，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頓時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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