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小曼是一直跟在拓哉後面走的,因為前面有拓哉探路,小曼放心地舉著手電望著洞壁兩側,突然腳下簌簌有物跑過,小曼感應到有東西馬上一跳,但腳下一落踩在軟物上「吱」地一叫,是老鼠!小曼膽子雖然大,但女孩怕老鼠的本性還是有的,當即輕叫一聲慌亂地跳將起來並本能地撲向拓哉。這時拓哉聽到小曼的驚呼早回身伸手過來拉小曼,沒想到小曼已撲身過來,拓哉正攬在小曼的左胸口,手上一用力把小曼整個抱將過來放在身前,小曼從最初的慌亂一下子意識到拓哉的大手正揉在自己的左胸峰上而且結結實實地用上了力,頓時大窘身子向前一掙後腿自然地一個後撩,後腳根也著實戳在拓哉的命根上。多虧拓哉有著合氣道的反應小腹後收但還是一個悶哼蹲在地上,小曼感覺到了撩在拓哉兩腿之間也覺不妥,忙回身來扶拓哉,沒想到拓哉這時痛得一跳,頭一昂把整個臉又撞在回身過來的小曼右胸乳上,讓小曼更加羞急,左右山峰都被他攀登了。而拓哉這時卻是驚喜交集,真是冰火兩重天,痛感與接觸女孩兒的溫馨並存,一份異國情緣在命運的撞擊中悄悄萌生……
占彪悲憤地讓成義馬上向抗日班聯絡網下達「不許自殺令」,他一字一頓地口述道:「懇請抗日班全體官兵,在任何情況下絕不許輕生,抗日班只要還剩一個人,就還有希望!就不許自殺!要死大家一起死!重機槍抗日班全體官兵切切——占彪跪令!」聲聲字字含血含淚,聞者無不動容。圍在旁邊的小寶、小峰、小蝶們個個心裡滴血,眼中滴淚,執筆的成義幾次揉著模糊的眼睛才寫了下去。
這時大家都沒說出口還有兩種感覺,一種感覺是他們認為能自殺的人是有勇氣的人,他們有勇氣以死抗爭,他們是壯士,是鬥士,是英雄。尤其是那些打過鬼子的,參加過革命的,曾經顯赫過的,有知識有文化的,這千百萬自殺的人都應該算是英雄。他們絕不怕死而貪生,絕不為了活下去做軟骨頭,更不會為了過關活下去而誣陷別人。正因為這樣才讓大家心裡滴血,眼中滴淚。
另外還有一個感覺,就是在這個是非顛倒的年代,以死抗爭是沒有效果的。最多是自己的解脫,沒有一點抗議、抗爭的警醒。只要劃為敵我矛盾甚至是人民內部矛盾,一旦劃入矛盾的對立面的人,他們的生命就如同草芥,就不被尊重,就無視你的存在,就等於宣判了你的死刑。通過周圍人們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人一被劃為另類就不是人了。自殺是自絕於人民,反而是犯罪,連屍體都得不到尊重,暴曬的,餵狗的,扔河的,鞭屍的,還有被解剖查找肚子裡有沒有秘密電台的。所以,不只是為了堅強地活著,即便是為了偷生的活著,也不要自殺,反正已經不拿你當人了。
抗日班是通過電話和信件一傳十、十傳百的方式聯絡的,聯絡速度是在三天到一周內。三德的海軍和隋濤的鐵道兵都沒退役不在聯絡範圍內。不到十天內抗日班所有人員都收到了占彪的「跪令」,抗日班官兵接令者無不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線光明,在心灰意冷中感受到雪中暖意,不吝於打上了一針強心劑。為了抗日班的榮譽,為了尊重自己的生命,大家都在咬著牙堅持著重機槍精神。
占彪的「不許自殺令」下達得非常及時而且有效,肅反中抗日班近二百人被斗只有高連長一人自殺,要比土改和鎮反及三反五反時少多了。
好在**中央在運動後期發現了肅反擴大化的傾向,及時下達了「不殺少捕」的指示,前幾次運動殺的人太多了,不能再殺了。這樣才沒有造成紅軍時期的肅反和斯大林式的肅反悲劇,但是也「肅」出了130多萬有各種「政治問題」的反革命分子。而先期被錯斗、錯捕和錯殺的人幾百萬也不止,至於當時大批被逼自殺的人數永遠是個迷了。
肅反運動在1957年春接近尾聲,大批的反革命和壞分子被逮捕判刑、勞動教養和機關管制,只抗日班就有130多人。這裡有一部分是從高機團轉業分配到地方工作的抗日班人員,儘管有了兩份從軍證明,但顯然無濟於事,階級鬥爭是無情的。
小峰、強子、二柱子三位勞改農場的場長責無旁貸,帶著從杭州監獄撈出的龔班長三人,從1956年下半年開始就分頭出擊,以成義設計的同案犯集中改造的專案組身份四處撈人。那時「專案組」這個稱呼是十分可怕和神秘的,凡涉及到集團性質的案件都由中央建有專案組。所以到各地監獄撈人沒有太大麻煩,何況全國各地監獄無不人滿為患,恨不得多轉出去幾個。
小峰們用了半年多的時間,把「反革命分子」一批批「押」了回來,還包括他們無人照料的兒女。一時間雙河勞改農場熱鬧起來,最後清點共撈回來185名抗日班官兵和200多名孩子。這裡還有小峰把在各地因父親是地主、富農被管制混不下去的抗日班官兵帶回來的50多人。雙河勞改農場的職工一下子達到了260多人,雙河小學的學生也達到了近300名。當年浴血相知的戰友們在這種情況下團聚,大家無不為之慶幸,從今以後再不用夾著尾巴了,要在這塊綠洲上開心的生活和工作,做一個真正的人。
正在大家心情愉悅地投身於農場建設中的時候,小寶和成義正在進入到又一輪的緊張分析之中,讓占彪不得不在發出「不許自殺令」後又發出了「封口令」。
天天讀報的小寶和成義在1957年4月28日看到頭一天的報紙,兩人緊張地找到占彪:「彪哥,又要開始整風了。」占彪看到報紙上的赫然大字標題:《關於整風運動的指示》。
小寶細看著內容皺著眉頭說:「要『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發動群眾向黨提出批評建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似乎挺有誠意的啊。不過,延安整風剛開始就是先讓大家給黨提意見,然後成百上千投奔延安來的知識青年被打成特務。還有『三反』時也是先要群眾幫助黨引蛇出洞,然後黨又開始進行反攻的,用『五反』把人一棍子打死。」
成義思索著說:「每次運動面對的階層不一樣,以前依次是對農村的地主,城市的商人,舊政府人員,軍隊中的不純人員,這回是對知識分子階層了。知識分子大都是性情中人,書生意氣,恐怕是在劫難逃。」
占彪搖著頭說:「都他媽的建國八年了,連抗戰都能打完了,這革命隊伍裡面的敵人怎麼還那麼多呢?動不動就運動就鬥爭,每次都扒層皮,死的人比抗戰都多,這國家禁不起這麼折騰啊。好在我們這些玩重機槍的和知識階層不太搭邊,小寶你先觀察看看,盯住啊。」
過完「五一」十多天後,小寶向占彪匯報說:「肅反時普及了批鬥會,這次整風又發明了大字報,全國鋪天蓋地的貼呀。這白紙黑字的真替他們擔心。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為什麼這報紙上都是開座談會的消息,從中央*部到各省,都在開座談會,好像在動員大家發言,動員知識份子對政府提意見。而且這面可越來越寬了,從國家機關到民主黨派,從文化界到各大學甚至學生……我們那些學生兵有不少當老師的,還有一些分到科研部門,靜蕾不是也到了建築設計院嗎。彪哥,我認為有必要提醒大家,不要參加座談會,不要對黨提意見,不要說話!」
成義也贊同小寶的意見:「彪哥,寶兒嫂的直覺一貫很準的,再發一道封口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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