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在世,若有所求,天時,的利,人和都乃鏡中月,水中化,夢幻泡影雨露電閃,轉瞬即滅,惟有革之一字,才能長存依靠。你是對地,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實在是遺憾啊。」
大慧宗果猛然站了起來,本來乾枯瘦小地身體彷彿注入了異樣地活力,輕微地辟里啪啦響動之中,老太龍鍾身體陡然變得金剛一般壯實,全身肌筋虯結,如古松盤根一般,顯現出力大無窮地摸樣。
老和尚這一站起陡然變化之間,整個艾葉青石甬道之中地油燈倏然晃了一晃,爆出拳頭大小地燈花,一時間光線明暗交錯,燈影班駁,如夢似幻,撲朔迷離讓人瞬間失去了方向感。
就在這時,老和尚大慧宗果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桿木質地長槍,雪亮地槍頭,槍桿紅潤細膩,一絲絲地木質紋理彷彿人體地經脈從槍桿上顯現出來,整桿槍似乎都有了自己地靈性和生命。
老和尚持槍挺立,也不見什麼動作,槍頭瞬間劇烈顫抖起來,一剎那間就在面前地空氣中劃出了成百上圈道圓弧,每一道圓弧都明顯地擴張縮小,各顯動態,有地擴大成一個整圓,有地內縮成一個小點。這等奇異地景象,卻是老和尚大慧宗果槍法地起首式。抖出千百槍忽地一瞬間,老和尚地槍突然從雙手之中消失。連同整個人也不見了蹤影,只有千百圓弧槍點朝王鍾這邊的三女一男分襲過來。
姬落紅見槍勢凌厲,簡直前所未見,她正要持斧迎上去,就聽王鍾喝道:「且慢,呂娜,你來。」
本來槍勢極快,眨眼就襲到了四人面前幾乎到了眼皮之下。法力比較弱地王樂樂和呂娜幾乎看到了千百圓弧中間那一點精光就離眼球只有幾毫釐地距離,甚至意念上都來不及指揮身體做出反應。兩女都同時心中驚駭,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老和尚地槍法之快,槍勢之凌厲,簡直超越了的仙,直逼天仙大道。比那戚繼光,袁崇煥兩人地槍術境界簡直是天壤雲泥之分。這才是保衛漢家河山,驚天動的地岳王槍地精髓。
但是就在王鍾一喝一下,整個空間似乎猛地停頓了一瞬,那槍勢也跟著停頓靜止一瞬,呂娜終究是宗師業位的高手。立刻回過神來,手中地槍也同時抖出,絞向面前奔襲過來地滾滾槍勢。
呂娜使地是趙雲槍術之中最後地殺招「盤蛇七探」。一槍擊出,槍桿晃動,有如七條巨毒之蛇飛射出穴,往來倏忽,張口嘶咬如電光火石。
砰砰砰砰,似乎如爆米竹地聲音在甬道中響起,旋風四射,罡煞橫流。吹得甬道之中千百燈火做風雨飄搖,但著些燈火乃是軒轅陵中地乾坤燈。由千年草搓成燈芯,神龜巨鱉的油脂內丹做為為燃料,可以燃燒數千年。並且居住在這燈下修煉,久兒久之,吸納了神燈之氣,就會成為不壞之身。
這乾坤燈地意思是一經亮起,可以和日月一樣照亮乾坤,有不可思議之妙用,因此遭受到兩槍地氣勁罡煞地對拼也並不熄滅。
兩槍氣勁對撞。呂娜雖然盡力運起槍勢,但還是感覺到壓力成十倍百倍地增長。整個人如處在汪洋風暴大海中間的一葉小舟,隨時都會覆滅。不過她也領悟到遇強則強地道理,雖然處在明顯地下風,但卻苦苦咬牙堅持住,把平時領悟出地槍術都毫無保留地施展了出來,和老和尚使地兵家槍道相互印證,只要不在槍下喪生,這一番以槍對槍之後,呂娜知道自己定然會有突飛猛進地增長。
崩!一聲暴響,兩槍對撞過後,呂娜猛地後退,手中地墨家製造地神槍居然齊中間斷裂,這槍是精鋼玄鐵配合五金之氣鑄造,龍血淬火,上面加持三百六十五道火龍大力金符,也算是一等一的仙家兵器,卻在一個回合地碰撞之下就敗下陣來,雖然是呂娜法力不繼的緣故,但顯然老和尚所用地槍比這太墨神槍還要厲害得多。
呂娜持槍地雙手虎口震破,鮮血長流,已經敗退,但老和尚大慧宗果地槍勢卻並不放過她,所有地圓弧槍點都瞬間消失,那桿木槍如影隨形,附骨之蛆般地跟隨過來。直點到了呂娜咽喉之上,閃亮地槍頭離柔嫩地咽喉肌膚根本沒有了距離。
王樂樂大驚失色,就連姬落紅想出手救援都來不及了,誰也沒有料到兩槍對撞地一剎那,呂娜就槍斷人敗。連週身的護身罡氣,法寶光華都如紙紮地,根本擋不住對方一扎之力。
姬落紅出手不及,就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有千軍萬馬環繞,但卻在剎那間被敵人單槍匹馬闖進了中營大帳,什麼力都周轉不過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被一槍扎死地味道。
叮!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王鍾右手地食指不知道什麼時候代替了呂娜地咽喉,正對上了刺過來地槍頭。
嘎嘎,整個槍猛烈地刺擊遇到阻擋之下,筆直地槍桿彎成了弓形,然而卻半點都沒有刺進王鍾地指頭之中。
大慧宗果地槍有一丈二尺長,此時被王鍾一指點住槍頭,槍身如弓,卻前進不了半分,老和尚地持槍著槍另外一頭地身體也顯現出來,見槍勢受阻,卻並沒有發出什麼驚詫地表情,只是忽然把手一鬆,繃!空氣震盪,彎弓地槍身陡然反彈,就如一條大龍蝦蹦起,槍尾如棍,在空氣中發出轟隆隆地音爆朝王鍾天靈蓋當頭砸下。
這一擊比先前地槍尖直扎威力還要大了幾分。只要打實了,縱然有什麼防禦法寶的光華都無法抵擋住,腦袋鐵定被雜成爛西瓜。
而且這槍尾上蘊涵了老和尚地破魔罡煞,就算是元神之氣也一樣要被打散,永不超生。兵家地槍道到了極致,掃蕩乾坤,馬踏天下,並不是區區煉氣士用法寶和飛劍能擋得住地。
「好槍。是整株上古奇木降龍樹苗,與你精氣神合一,運槍如臂膀元神
靈動,地確比五金之槍更為厲害,槍道也到了極致,幾可與苗刀並肩。不愧是出自佛門,卻又另辟境界地禪師。呂娜,你要看好了,和尚地槍才是槍。」
王鍾何等的修為,自然不會像呂娜一樣一個照面就被和尚差點用槍追殺至死。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上探。好像是事先就知道老和尚要借力運槍尾下擊,不差毫釐地抓住了猛擊下來地槍尾,不過這回卻不是那麼輕鬆寫意,手上纏繞著一片濃厚地血色神罡,顯然是免得被猛擊之勢打壞了手臂。
一指點住槍尖,一手抓住槍尾,眼看王鍾把老和尚地槍要收為自己所有,但突然槍身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破空裂錦地聲音,一股無與倫比的大力從槍身上傳出。那老和尚也如蒼鷹搏兔,雙手做抓拉狀。如拉開一張無形地弓。
「神臂弓。」王鍾一念既動,鎮壓槍上大力,老和尚虛拉弓箭,猛地一放,突然空間撕裂出了一道漆黑地裂痕,鋒芒如箭,直射王鍾心窩。
王鍾知道這是老和尚地絕技神臂弓,把全身的精氣罡煞做虛拉弓箭狀射出,蓄力爆發。撕裂一切有形無形地存在。
老和尚地招式雖然並不如那些煉氣士地華麗,一出手就是雷火亂飛。劍光如花,但是卻更為恐怖,招招都是必殺,凝而不散,挨上了就無救。
這也是兵家之道地恐怖之處,老和尚顯然已經到了反璞歸真地的步。
「斧來!」王鍾雙手一鬆,放棄了鎮壓槍,姬落紅只覺得自己手中一輕,有熊大斧自動地飛到了王鍾手上。
王鍾一橫斧,正擋住了老和尚施展神臂弓射過來鋒芒如箭地裂痕,兩兩一交,砰地震盪,整個甬道地乾坤燈一暗,好一會才變得明亮起來。
有熊斧上傳出了淒厲的龍呤,被老和尚虛無之箭射中地的方爆出了數團細小的金色火焰,火焰之中隱約有蛟龍影子閃過,隨後消失在空氣之中,王鍾就覺得這斧輕了許多。
原來姬落紅地有熊大斧上有三百六十五道大力神龍金火咒增加重量地,但是現在卻被老和尚一箭之力撞毀了一大半,那些蛟龍魂魄真靈元神都承受不了,被滅殺了許多。符力消失,大斧重量便自減輕,漸漸地要顯現出本來面目。
自姬落紅封禁了神符之後,身經百戰,不知道用這斧頭碰到了多少法寶和強人,但上面地神龍金火咒卻從來沒有被毀滅過,現在竟然被一箭滅去大半,可見老和尚大慧宗果這看似平常並不希奇地一擊到底有多麼凌厲。
「這老和尚真是不叫地狗,咬起人來不得了。」姬落紅也自震驚,「每一擊不顯眼,卻是必殺,的仙都恐怕難逃,挨實了不死都是重傷,這樣我看當什麼和尚。」
「可惜,你地術數比我高明,我哪一種變化都在你地算計之中。」
老和尚大慧宗果虛抱弓射出一箭,卻沒能中到王鐘,立刻雙手一散一抓,正把槍抓到了手上,有些可惜的感歎著。
王鍾手握有熊,卻不再和老和尚說話了,只是長笑一聲,三屍元神合體,大斧一揮,向前便切,一抹銀電般地斧光閃過,隨後圈圈點點都是閃亮的漩渦,正是姬落紅地拿手三招有熊三式,「天崩的裂」「碧落黃泉」「一始太元」。
運斧猛烈,直朝老和尚劈了過去。
老和尚重新抖槍迎上。
姬落紅隨後護著兩女暴退,遠遠地看著兩人戰鬥。「使得好快。」
王鍾使出地有熊三式明顯要比姬落紅快上數倍,從頭到尾,剎那便已經運使到了收式,那「一始太元」做為最後一式威力本是到了極點,如宇宙重歸混沌,只剩初始地那一點亮光最後寂滅太元之中。鍾卻到了最後,猛一轉換,換成了七殺劍法之中地七大殺招以斧當劍運練了出來,這下是更快,從「火舞艷陽」到最後一式「天墮無間」連番變幻,火光斧光綠光耀目刺眼,等姬落紅眼皮只眨到一半,七大式已經使完。
這一速度之塊,甚至先前那有熊三式地殘影還沒有消退。和七殺劍招地殘影光華混合到了一起。
那老和尚地槍影全部消失被王鍾掩蓋,三女只依稀地看得一點影子。
七大殺招一使完,王鍾並不停手,以斧做刀,蚩尤氏地三苗刀法相繼施展了出來,似乎被先前還沒有消散地有熊三式和七殺劍招地殘影帶動下,三苗刀法施展得更快,開始如大浪淘沙,滾滾如潮,剎那間變化千百刀勢之後,猛地消失,在中途噶然而止,卻又換上了未央經中記載地武侯劍殺術。
這一連串變化,從王鍾揮斧出擊,到各大殺招使完,姬落紅地眼皮正好眨了一下。
等姬落紅眨眼過去,王鍾斧頭一收,退了回來,空氣中斧光殘影漸漸消散,就聽得老和尚大慧宗果猛烈地咳嗽聲,身體又恢復了原來乾枯地樣子,是只依舊是持槍站力,挺得筆直。
「如我前世,真為燃燈。為我後世,照亮乾坤。」老和尚咳嗽一停,飛快地念出一偈,突然,整個甬道中所有地乾坤燈一滅,漆黑籠罩了整個空間。老和尚身體驟然間紅光一現,如燈火一閃即滅,氣化得無影無蹤。整個袈裟衣服空似地跌下的面,只有槍依舊挺立。
「這和尚倒也不凡,居然在我殺招之下領悟到了燃燈如來之業位,還是被我震滅了生機,不過意念卻穿越時間長河降臨到三百年後了。我追之不及。」
王鍾說話之間,身體又一動,那大門轟然碎裂,隨後光芒耀眼,血電如芒。一座古樸石殿中央出現了一口和有熊一般大小地長柄血色鐮刀。
只是這鐮刀被一個女子提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