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青銅匣子中一口短劍,兩尺三寸長,兩寸寬,整個劍身白煌煌,亮晶晶,映得人眉宇都蒙上了一層青氣,寒氣像冰塊樣一絲絲的滲透出來。
「貧道這口劍乃是九成白金,半成黃金,半成精鐵鑄成,重九斤六兩,每日要用天山雪蓮,長白山老人參,茯苓,芝草煮水浸泡,再對劍一日三次的呼吸吐吶功夫,修成如今神通,絕非偶然。周公子要修煉此道也未嘗不可,但此道雖然凌厲,短時間卻難成,十年對劍呼吸吐吶的功夫,才能使劍隨呼吸而動。若要幾十丈外取人首級,傷人性命,最少得二十年功夫,並且一日都不能間斷。」
道士表演過後與週二,周煥文一起在蒲團上坐了,報上了自己的姓名「賈葉楓」。
見得周煥文要學這自己這門功夫,賈葉楓也不反對,微微一笑,直話說了。周煥文聽得大皺眉頭。
賈葉楓自小拜青城山劍仙異人喬靈山為師,修飛劍之道,剛剛略有小成,喬靈山便死了,留下一間道觀與遺產財物給他打理,只是每天煉劍開銷太大,漸漸有些捉襟見肘。這次被週二聳動,不得不出來顯露一把,求些財貨,好維持每日煉劍的開銷。
飛劍雖然凌厲,但終究是外物,命性修為的功夫還不如內家武學,全身的功夫就在一口劍上,並非煉成了就長生不死,相反,活的時間比練內家的還要短。一味修煉外物,自身筋骨的打磨,內臟的調養就有些荒廢了。
但是論搏鬥起來,飛劍一煉成,那無論你內家拳練到什麼境界,內外兼修也好,來多少人都不是對手,武術中的比拚,可謂是無敵。就好像兩個高手比武,一個有拿了槍,並且還是個神槍手,另一個如何能夠抵擋。
其實這飛劍之道,就彷彿王鍾練的鐵砂掌有些相近,彷彿是外門功夫,只求殺傷力,不重視對自己命性的打磨。只是飛劍的威力要遠遠大過鐵砂掌,當然,練習的難度也大了十倍都不止。
「原來是這樣!」周煥文聽了賈葉楓一番解說,心中暗想:「雖然神奇,其實也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和槍比起來還不知道優劣。只過這賈葉楓能把劍飛出二三十里,倒是強了許多,近身搏鬥也比槍好用,正可為我所用。」
以周家的財力,得了方法,從小培養個幾個出來,也並非難事,明著作用雖然不明顯,但用在暗處,倒是有很大作用,只不過時間花費太長了。
「賈先生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吧?」
賈葉楓早就從週二口中知道了來龍去脈,點點頭:「用飛劍害人,本不是正道,好在不傷人性命,貧道也就勉強為之。」
「那人練的是一雙鐵砂掌,只要削斷手腕的手筋就可以了,賈老兄,不是我說你,你練了一輩子的飛劍,又不能長生,又不能殺人,還不如跟隨我家少爺,求個富貴,否則不是白白浪費幾十年的工夫,真是沒點意義。」
週二臉上擠出笑容,知道賈葉楓畏懼法律,對殺人還是不幹的,至少現在心裡有很大的牴觸。
「既然如此,周公子安排一下,貧道與徒弟下山抓個氣,有了目標氣息,就能在二十里左右出手。讓人找不出一點破綻。飛劍之事,任憑誰都以為是無稽之談。」
賈葉楓還真殺過人,那是當年,飛劍剛剛成,氣盛得很,在峨眉山上偶爾碰到了一個練武的高手,言語不和,動起手來,一劍破了那人的喉嚨,當場身亡,事後擔心了好久,生怕被警察找麻煩。
賈葉楓也是現代人,看過電視裡面警察抓人,阻擊手爆頭的情景,深深知道,自己雖然練了飛劍,只要不槍,多少警察來都不怕,但對方有槍,幾十個人,一頓亂槍掃來,任你多厲害,身上也要出成篩子窟窿。
賈葉楓聽師傅喬靈山講過,自己這一脈煉劍的,有一個祖師就是明朝崇禎末年,抵抗滿清大軍,連殺五百多人,五六個武藝高強的大將,後被幾千人用亂箭射成了刺蝟,當場就死了。
當下周煥文開了一張支票做為謝禮,賈葉楓一面緊緊攥在手裡,一面推脫。當下無話。
王鍾今天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背後好像老是有人盯著似的,就好像上廁所時被人偷窺的感覺,朝四面一看,又沒看到可疑的人。
「我最近內外兼修,無雜念,雖然心意沒有通圓**,但也能察覺到危險,今天情況有些不對。」王鍾走在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燈火輝煌。總感覺到不對。「莫非是廢了周煥文兩個手下,又派人來找我麻煩?要打我黑槍?」
呂娜,張嫣然,童玲三個女孩子出來買東西,硬把王鍾拉了出來,一路上唧唧喳喳,王鍾只是渾然不理,把自己這些天練出的內家真勁密佈在頭,手,足,腰四處,準備隨時撲人,精神處在了高度的緊張。這時,就算有人打黑槍,王鍾也自信躲避得過去。
突然,前面一個人影迅速的撞了過來,王鍾心裡一動,已經閃了過去。
「噫,李偉烏,你病好了!」王鍾聽得童鈴的聲音,只見撞過來的正是那天在跆拳道社團踢館,然後請神上身的李偉烏。
李偉烏那天當場被送進了醫院,一直沒去上學,童玲今天突然在大街上碰到,也是挺驚訝的。李偉烏神情似乎有些慌張,嗯,恩的應了兩聲,反朝王鍾深深的看了兩眼,撒開腿,飛也似的走了。
李偉烏剛剛到了街頭的拐角處,碰到了一人,王鍾眼睛瞇起,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見到與李偉烏一起的賈葉楓!「這人不對!」雖然不認識。王鍾還是追了上去,但兩人已經上了一輛車,飛快的開走了。
兩人一走,王鍾渾身就覺得鬆懈了下來。正在思索,就聽見呂娜在哪裡叫喊:「又發什麼瘋,快幫我來提東西!回去了!」
四人又回到了呂娜的別墅中,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鐘,又是一輪明月高高掛起,幾顆稀疏的伴月星漂浮在蒼穹上,銀白的月光灑落下來,照得地上通明,隱隱泛起了一片白霜。
王鍾休息一下,又下樓,拳腳呼呼,身形在月光如虎躍狼奔,鷹飛兔走。
「可惜練內家的時間太短了,以現在這進度,起碼還要五六十年的功夫才能大成,以內勁貫通十二正經,八脈。到時候真勁能全身密佈,隨時能將身體產生的精血,髓等煉成真勁,使得煉精化氣到達頂峰,不知道又是怎樣的一種境界了。是否能真的煉氣化神?長生不死?」
王鍾對月沉思,感受體內真勁的流動有許多阻滯的地方。
譬如煉形意「蛇行式」主要是活動腰部,配合呼吸,將腰腎的精華煉成內家真勁。但腰部的真勁卻不能運到手上來,因為有經脈的阻隔!
全身份為十二大正經,八條脈絡。十二大正經為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足太陰脾經,足陽明胃經,手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少陰腎經,足太陽膀胱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陽膽經。
八條脈絡分為任,督二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陽蹺脈,衝脈,帶脈。
這些經脈,總管全身,先天就是閉塞的,要一一貫通,才能將其餘地方的真盡調動到各個地方。就好像陸地上的幾個湖泊,各自都蓄了水,這個湖泊干了,只要挖開水道,就能將另外湖泊的水調過來滋潤,沒有水道,那就只能望洋興歎了。
而所有的經脈都貫通了,那內家拳法就至大成,全身各處的真勁隨時凝聚,隨時散去,遊走週身每危機處理部地方,將身體不斷產生的精華煉成真勁內氣,宛如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王鍾才練了幾十天的內家拳法,全身內家真勁微弱,離貫通經脈的地步差得老遠,虧得倚仗了橫練的外家功夫,才能兇猛無比,一掌斷骨斃馬,碎石成粉。就是週三週四,也不過貫通了一兩條,能把肺部,或是心臟,真勁調到手上。
外門功夫就好像佛家的神通,是用來降魔,保衛自己身體的,縱然再大的神通,也不能成佛,外門功夫再厲害,也不能長生,只是保護自己的性命。
估摸著按照現在的進度,日夜不停的苦練,保守估計五六十年後才能大成,貫通全身經脈,到達顛峰,踏高最高處,探索命性的神秘,雖然就算到了顛峰,有不有那條路,還是一個未知數,但還是要走下去的。
不走下去,那是一點希望都沒有,走下去,縱然飄渺,也能有希望的種子。
「有生之年還是有希望的,不可懈怠了,人一鬆懈了,就爭不過命了!什麼樣的路,比這條路還要大呢?」
所以紅塵中的東西,在這面前,都不值一提,有了金山銀山,誰還會在乎一點小錢?
王鍾要走的路,是古往今來無數人嚮往的道路。但俗世之中,羈絆太多了,人的性命有限,一個懈怠,就成泡影。
不知不覺的停下手下,王鍾宛如犀牛望月,瞇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一股強烈到了極點的危機出現在心頭!
刷!一道白光似靈蛇穿空,由遠而近,朝王鍾兩手纏來。
「這是什麼!」王鍾大驚,他哪裡見過飛劍,只本能的感覺到寒氣迫得自己皮膚冷生生的疼!身體一個凌空,倒翻出去,上了梅花樁。撲哧一聲宛如刀削豆腐,白光一繞,梅花樁被削成了兩截。
削斷了梅花樁,白光一跳一跳,扭動幾下,好像不是一個獵狗在尋找獵物的氣息。王鍾大吼一聲,滾下地來,一掌震出,兩根木樁被隔山打牛的鐵掌激起,朝一跳一跳的白光撞去。
白光好像嗅到了王鐘的氣息,全身顫動,發出鏘鏘金鐵交鳴,又一繞,將根木樁無聲無息的成了四截,隨後破空尖嘯,嗖一下!又朝王鍾手腕電撲。
噠噠砸了兩下舌頭,心中覺得匪夷所思,再也不懷疑這白光的威力。「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碰到鬼了!」王鍾也知道被這繞一下,自己雙手就算跟週三一樣了,成個殘疾人。
寒氣撲面,又是一滾,嘩啦!一身名牌運動服被劃開了口子,幾乎成了兩半,在這詭異的東西面前,任憑你武功再怎麼高強,也沒絲毫辦法!
白光撲哧插進了地面的泥土中,彷彿活物一樣顫抖兩三下,猛竄上來,又漂浮在半空中。
這時,一件衣服宛如漁網,憑空一下罩了下來,把白光裹在裡面!原來王鍾見白光插進泥土,連忙使了金蟬脫殼,把劃破的衣服扯下,當成漁網,要捉住白光。
裂錦破布,嘶!嘶!白光上下飛騰,一件衣服頓時成了片片蝴蝶,白光直似蛇出窩,認定了王鍾雙手,宛如附骨之蛆,死死咬住。王鍾不要命的倚仗著梅花樁閃避,卻被白光一一絞成兩截,把這些木頭當是水做的。斬起來一點力氣都不耗費。
「外面出了什麼事?」張嫣然,童玲,呂娜三人回來,正要洗澡,張嫣然突然聽得外面大呼小叫。
「沒事,讓就他發瘋!」呂娜擺擺手。張嫣然還是跑到窗戶邊上一看,只見那王鍾被白光追到樹後,異常驚險!
「娜娜姐,那是什麼!」「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呂娜被張嫣然驚叫,才騰騰到了窗戶,這不看還好,一看臉色立刻就變了。「不好!現在居然還有這東西!怎麼可能,飛劍,怎麼可能還有飛劍!」
「什麼飛劍!」童鈴也被這奇異的一幕驚到了。呂娜顧不得多說,一個翻滾,搶到沙發旁邊的抽屜裡,拿起手槍,躍到窗前,砰!子彈飛射過去,正撞上了把王鍾追得氣都喘不過來的白光。
「好槍法!」王鍾一個翻身,跳在松樹上,那白光追趕過來,繞得一圈,幾枝粗大的樹杈落下地起,正要跳下來翻滾,就見白光中了子彈,光當落地,不停的跳動!
「還囉嗦,快點過來!」呂娜連忙喊,王鍾一個箭步朝別墅搶來,那白光在地上跳了幾跳,又飛了起來,挨了一子彈,居然沒事!
呂娜又連開了幾槍,打得白光連連顫動,王鍾已經到了樓下,猛一縱身,手爪摳住陽台底部,一個倒翻上來,又一撲,撞破玻璃滾進了屋子。
「你沒事吧!」見到王鍾身上到處是血痕,張嫣然連忙跑上去。「剛才劃破點皮!」王鍾不斷不驚慌,相反還有興奮的神情。呂娜子彈已經打玩,把窗戶一甩關上了。
「世上的事,果然是光怪陸離,不可思議!」
「少廢話!」呂娜把手槍一丟,緊急問童鈴與張嫣然,「你們誰來了經期,我的過了,這東西要赤龍才能破!」
「赤龍就是月經!想不到傳說是真的!不是空穴來風。」王鍾出口,百無禁忌,把兩個女孩子弄了個滿臉通紅!
這時!窗外白光一閃,玻璃被劃了粉碎,白光又飛進來,死死盯住王鐘,王鍾躍到沙發後,這白光一衝一絞,沙發被絞得粉碎!兩個女孩子都尖叫起來。
「快點!你們兩個來了沒有。」白光只追趕王鐘,呂娜催促兩個女孩。張嫣然紅著臉,點了點頭,呂娜趕緊拉兩個女孩進了衛生間,王鍾使用了渾身解數躲避,房間的內的沙發,桌椅紛紛被白光沖得稀爛。
王鍾抱起電視,砸了過去,砰!宛如扔個手榴彈,白光被爆炸落到地面,死命跳動幾下,又飛了起來!
「接著!」一個團白色從衛生間丟了出來,在這麼危急的關頭,王鍾還哈哈大笑:「來得好!」用個「蟒翻身」躲過了白光,凌空一個觔斗抓住了白色,雙手展開。中間一抹嫣紅。
白光又衝了過來,王鍾連忙閃避,但失了一下勢頭,被一下劃在背部,火辣辣的疼痛。又滾在地上。「還好不深,沒傷到筋骨!」
傷到了王鐘,白光沾了血,略微停了一下,像是一個活物在思考,王鍾哪裡容得它,猛撲過去,手裡的白色一罩,正好碰上了白光。
哧!哧!說來也奇怪,不可一世,連子彈都奈何不了的白光被一裹住,頓時連連顫抖,似乎要朝外面飛走,但力氣微弱得可憐,好像蚊子被滅害靈噴了一下,死勁掙命。王鍾一個鐵砂掌推去。
光當落到地面,跳了兩下,終於現出原型來,一口白煌煌的兩尺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