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多久,楊陽就來接小米了。雖說是姐姐,但畢竟也是女生,所以小米趕緊擦了眼睛去開門,可怎麼又瞞得過楊陽呢,只是楊陽顧惜小米即將長成男子漢,裝作沒看見地說:「爸爸呢?已經走了嗎?」
小米故作輕鬆地揚著手說:「給了我這些錢,逃也似的跑了。」
楊陽也跟著笑了一下,心裡卻暗道:「畢竟是骨肉連心。」然後說:「那咱們也走吧,去了貝克先生的辦公室還要送你去寄宿語言學校,我們今天會有六七個小時在車上呢。」
小米聽了一吐舌頭說:「難怪都說美國是汽車上的民族……」
當下姐弟倆出了門,先去貝克先生的辦公室,辦完了相應的手續,又去語言學校,還好一路順暢,預定可能開足足半天的車,結果前後加起來只用了四個小時。
到了語言學校,先辦入校手續,然後楊陽就對小米說:「你先去外面等等,我和這裡的校長還有些事情要商量。」
小米只得出了校長辦公室,到操場上去等,忽然覺得這裡和國內還是非常不同的,不僅僅是膚色什麼的,關鍵是凡是來這裡的人,都是有股向上的陽光氣息,不似國內學校那樣死氣沉沉應付考試的苦逼相。
過了一陣子,楊陽笑著出來說:「行了,我說了很多好話,才讓校長同意給了我這份簡易名單,讓你可以自己挑選室友。」她說著,把一份名單遞給小米,小米一看,英文的,好在實在夠簡易,只有國籍和姓名。於是就說:「能自己挑室友當然好了,那就選個國內的吧。」
楊陽拉下臉說:「小米,你如果需要多一個中國室友的話,為什麼還要來美國呢?」
小米吐了吐舌頭說:「那姐,你幫我挑一個唄瘋狂基地。我看著這名單實在眼花。」
楊陽說:「考慮到生活習慣,咱們還是先來亞洲的吧,你看日本怎麼樣,文化同源,而且日本的留學生很勤奮。」
小米立刻搖頭說:「日本不行……這要是讓我國內的同學知道了……」
楊陽說:「那好,那就印度?印度的留學生很有英語天分。」
小米想了想說:「聽說印度人體味很重,我怕不習慣。」
楊陽又挑了下一個說:「那韓國吧,看上去幹乾淨淨的。」
小米說:「韓國原本倒是不錯的,但是那個民族太自戀了,什麼都是大韓民國的好,好什麼啊,還大韓,現在都還沒統一吶,並且當年咱們志願軍是保北朝鮮的……」
楊陽說:「那就給你找個盟友,雖然稀少……但這裡似乎還真有一個……」
小米笑道:「別……萬一是特務怎麼辦?前兩天小金還說要用新式武器打擊美國內,沒兩天有家化肥廠就爆炸了。這不是連累我嘛。」
楊陽歎口氣說:「那後面還有越南、緬甸、泰國……」
小米愁眉苦臉的說:「姐,我好像和這些國家的人都合不來呢。」
楊陽沒好氣地說:「你這可是與亞洲人民為敵呀,最還別跟世界人民為敵,因為剩下的不是拉美的就是非洲的,還有幾個俄羅斯的,你看著辦吧。」
小米忽然傷感起來說:「接,其實我不是對室友挑剔,是我……我想回家……」說著又有點忍不住眼淚了,忙扭過了頭去。
就在小米犯思鄉的時候,費柴一行人已經在洲際公路上奔馳了幾個小時,正準備在下一個小鎮停車吃飯,休息一下。
杜松梅坐車做的煩躁,忍不住對韋浩文說:「浩文……既然這麼遠的路,幹嘛不坐支線客機啊,又不是沒這比費用。」
韋浩文笑著說:「碎石城其實在前年地震引發的火山爆發後就毀了,這次的頒獎儀式其實是在廢墟上進行的,同時還是碎石城遇難者的追思會,最近的機場距離碎石城廢墟也有兩三個小時的車程,如果坐飛機安檢什麼的再加上搭車的時間也和自駕車消耗的時間差不多,而且自駕車更靈活,想停就停,想休息就休息。」
杜松梅依舊抱怨說:「沒覺得哪兒靈活了,還是飛機舒服。」她一邊說,一邊試圖拉費柴做盟友:「老費你說說,飛機是要舒服的多吧。」
誰知費柴卻不溫不火地說:「現在回去坐飛機也晚了呀,開車旅行也好,順便可以多看看美國。」
杜松梅又看了看車窗外,失望地說:「太荒涼了……沒啥好看的。」
確實沒什麼好看的,前後都是延綿不斷的洲際公路,除了偶爾並行或交錯而過的車輛,道路兩旁罕有人工的痕跡,除了幾乎和洲際公路一樣沒有盡頭的高壓輸電線。
費柴微笑著對杜松梅說:「你看到的這些荒涼啊,其實都是美國人的貯備資源。你可能也有體會,咱們開車或者坐車沿著高速公路走的時候,看那沿路,都是一個城鎮接著一個城鎮,一個村莊緊挨著一個村莊,只有往更偏僻的道路上去才能看見些荒山荒地,我們國家的人均佔有資源,特別是貯備資源,實在是太少了。」
杜松梅說:「那你再看也看不成你家的啊。」
費柴笑道:「多看看也好啊,過個眼癮嘛。」
正說著話,前面有輛皮卡車停在路邊,那車主人似乎是個東方人,正揮手攔車,韋浩文沒想停車,一踩油門兒就過去了,費柴卻『哎』了一聲,但隨即又嚥回了後面的話護花狀元在現代最新章節。韋浩文便問:「怎麼?熟人?我看也像個東方人。」
費柴笑著說:「猛一看眼熟,還以為是以前的一個朋友,但這裡可是美國啊,我怎麼可能有朋友在這兒。」
韋浩文說:「那可不一定,環球地質應該有幾個學術上的朋友嘛。」
費柴笑道:「那也都是洋鬼子。」
杜松梅卻忽然想起說:「不啊,我記得你以前說過,認識一個日本的科技間諜,叫什麼中野良太的,還找了個叫惠子的女人對你施美人計呢。」
費柴搖頭說:「這個肯定不是他,我對那傢伙印象深的很。不過那傢伙雖然是間諜,但是南泉大地震的時候,還是通過它從日方弄了不少援助過來,也算是做過好事了。」
韋浩文又說:「既然說到這個中野了,老費啊,現在也不怕跟你說,這次我跟著你來,到有一半兒是為了這個中野。」
費柴笑道:「你難道還怕這個中野把我勾搭跑了不成?」
韋浩文說:「我當然不怕,但是有人怕啊,而且日本人為了招攬人才,可以說是不計代價的,你們些科學家啊什麼金錢美色權勢甚至生命威脅,對你們都不太管用,但是一說有好的工作條件實驗條件了,還真就說不清了。」
費柴說:「你說這個,還真有幾分道理,有句老話,叫學會文武藝,貨賣與識家,學了一身本事,卻得不到施展確實是很令人痛苦的。」
韋浩文說:「個人求得一個關鍵的前程倒也沒錯,但是科學家是有祖國的,別做出傷害祖國的事情就好。另外科學家也要有良知和是非觀。我記得當年在軍校的時候學君士坦丁堡戰役,裡面就有個科學家,會造大炮,造了一門超級大炮想賣給君士坦丁皇帝,但是皇帝可能是沒錢吧,沒買,結果這個傢伙就把大炮賣給了土耳其,土耳其軍隊就用這門超級大炮轟塌了君士坦丁的城牆。所以我個人啊,僅僅是個人意見,是非常贊成國家對國內的科學家,特別是軍事科學家登記造冊,專門管理的。」
費柴笑道:「你的想法不錯,但是若是在拿出些精力來,能讓這些科學家能學有所用,給予其充分發揮起才能的舞台,而不是單純的用職稱、官銜誘惑他們,或者採取一些手段管制他們更好啊。你的那個管理手段倒是有點像中國古代一些諸侯軍閥的觀點,人才若不能為我所用,必殺之。」
韋浩文笑道:「我可沒說要殺人啊。」
費柴說:「把人才冷凍起來不讓其發揮所長,又或者不能充分讓其一展所學,可比殺了他還難受啊。其實真正的科學家我不是說我自己啊,真正有所成就的科學家,在為人處世上都非常單純,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他們那個聰明的腦子不是用來玩兒政治的,所以呀……」說到這兒,費柴忽然覺得這個話題越說越深沉了,就沒往下接著說。
韋浩文說:「其實我也接觸過不少的科學家,你的話是有點道理的,只是今天咱們倆談的話題似乎都超過咱們的能力範圍了。」
費柴也笑著說:「就是啊就是。」
這個話題確實扯的有點兒遠,但卻是費柴有意為之的,因為費柴剛才在路上看見的那個人,像急了以前的一個老朋友吳放歌,有消息說他裝病叛逃美國了,但費柴卻覺得這人是個好人,特別是對待地質災害的這個問題上,這個人有著一種雖然外行,卻非常先知先覺的敏銳性,因為沒能和他合作,費柴也常常感到遺憾。雖然知道這個人可能在美國,但是費柴也沒想到兩人的再次相遇居然是在洲際公路上,本來看他好像是壞了車的樣子,是想讓韋浩文停車幫一把的,只是又擔心韋浩文的『特務』身份給吳放歌(如果那個人確實是吳放歌的話)帶來麻煩,所以也就沒讓韋浩文停車了,非但如此,他還故意岔開了話題,可謂是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