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蔣瑩瑩的意外重逢既有好也有不好,好的就不說了,不好的地方是,原本費柴雖然熬的辛苦,但小一年熬下來也算是熬慣了,可被蔣瑩瑩這麼一撩,食髓知味,每晚往單人床上一倒,免不得又抓心抓肺的難受。好多事就是如此,若是一直沒有,也就算了,可中間冷不丁插上一道,再想跟以前似的熬下去,就不行了,還好即便是費柴在這兒抓心抓肺,也算是人之常情,因為來此培訓的人大多是三十多歲,四十浪當的漢子,每人在地方上也算是個人物,即便是離異沒老婆的,也能混個夜夜笙歌,可往這兒讀書,又沒個紅袖添香的,附近就一個小鎮子,又不敢太造次,可不是憋煞個人?因此即便是費柴顯出些許『色性』來,大家也沒覺得見怪。
不過訓導主任又開始提醒大家起男女關係的問題來,以往只是說著別對這裡的服務員下手,如今卻又多了幾條,比如說鎮上的派出所又打電話招呼了,讓大家別再往鎮子上的粉紅燈兒小屋裡跑了,滿口的外地口音,就算是不說自己是哪兒的,人家還不會猜啊,都是國家幹部,老出入那些場所影響不好嘛。
不過學員們也選出代表提意見了,這大家都是正常男人,怎麼也得給大家找個出口兒吧。最後協商的結果是等元旦時前後放上一周的假,若是飛來飛去的,也能在家裡待上幾天了,於是大家又都盼著元旦,可掐指一算,還一個多月吶,這可有的熬了。
雖然同樣都是熬,但費柴還算是不錯,因為他畢竟是有事情做,一天到晚安排的還挺滿,所以只要不是一人兒躺在床上,到也過得去,而且他還有兩樣讓人羨慕,一個是欒雲嬌時不時的伴他左右,雖然是個醜鬼,可在這和尚廟裡也算得上是一朵花了;另外就是還有個洋妞似的女兒幾乎每週都來。
「那有啥啊,都碰不得。」老韓每每遇到此類話題,都有點酸葡萄心理似的如是說。
孫少安卻是另一幅德行,說:「那也比幾個傻老爺們兒每天晚上喝野酒,打撲克兒強啊,好歹沾點女人味嘛。」
老韓笑道:「這就叫撐死眼睛餓死x!哈哈」
可不管怎麼說,費柴這一組人做事還算是認真,業務幹部出身的人比較多,所以第一個課題研究提前了半個月就完成了,而顧太成和欒雲嬌也不負眾望,把學分的事情談了下來,於是老韓就提議,去鎮上的酒吧慶祝慶祝,這不提議還好,這一提議費柴才想起,來了這麼久他還沒去鎮上的酒吧去玩兒過,也是一時興起,又是大家都異口同聲的說去,他也就很爽快地答應了,孰知他這麼一開口答應,周圍一下子全都靜了下來,費柴也楞了,問:「怎麼了?」
老韓撥楞著自己的耳朵說:「哎呀,我沒聽錯吧,老付?」
老付笑著說:「我也覺得我耳朵最近不太好用吶。」
顧太成笑著說:「你們倆少在這兒冷一句熱一句的啊,人家老費為了咱們的課題費了多少心血?你當人家就不喜歡出去玩兒啊。」
「就是!」欒雲嬌也在旁邊說:「咱們的課題能提前完成,那全是老費的功勞。」
費柴謙虛地說:「不是不是,是大家的共同努力。」
孫少安說:「這點我同意老費的說話,不但是大家的共同努力,而且還離不開黨的正確領導嘛。」說完哈哈自顧大笑起來。
大家也跟著笑,欒雲嬌蹬了孫少安一腳說:「你這笑話也太冷了。」
顧太成說:「好了好了,晚飯後集合出發,咱們……,我一個車,欒妹子一個車……」
話還沒說完,老韓就反對說:「不行不行,喝了酒又不能開車,咱們這兒就六個人,你倆開車不能喝酒,就四個人怎麼喝啊。」
老付笑道:「老韓你就是小集體主義思想氾濫,咱們這兒確實就六個人,可是咱們科研小組可不止啊,兩輛車還不一定坐得下呢。」
大家仔細一算果真還是,整個小組有十一個人,其中一個車還得擠一個才行,好在這裡已經是遠郊,交警通常查的不是很細,所以擠一擠還是可以的。
晚飯後大家就到門口集合出發,顧太成的車寬大些,所以就擠了六個人,欒雲嬌這邊也坐滿了五個。大家直奔鎮上的酒吧。
雖然鎮上的酒吧條件很是一般,不過走哪裡說哪裡的話,也就湊合了,更何況喝酒主要是個氣氛,若是氣氛起不來,就算是金盃銀盞,也是一樣的淡而無味。
而今晚的氣氛確實不錯,費柴心情也好,因此多喝了幾杯,等覺得有點不行了的時候,卻發現時間還尚早,他知道跟別人說也沒用,於是就趁著顧太成等人去別處和野酒的時候悄悄的跟欒雲嬌說:「雲嬌,我不行了,能先送我回去嗎?」
欒雲嬌雖說也正在興頭上,卻一向對費柴好,就問:「不會吧,你那麼好的身體,這麼幾杯就不行了?」
費柴說:「一夥子人全敬我一人兒,而且我有陣子沒喝酒了,或許也是不太適應燕京這個牌子吧。」
欒雲嬌說:「那行,我送……」話還沒說完,顧太成回來了,他也喝的上了頭,紅著脖子指著費柴說:「不准開小會!來來來,剛才我遇到一班老趙!咱們提前完成了課題他還不服氣,咱們去給他們介紹點先進經驗去!」
費柴一看,這哪裡是準備介紹先進經驗啊,就是要去拼酒嘛,自然是推脫不願去,卻被孫少安和老韓左右一架,給架走了。欒雲嬌急的跺腳說:「哎呀,他都醉了!你們別灌他。」
老付一旁勸道:「欒妹子,別管,老費這人本事是有了,可就是不太合群,這時候再不露露面,就失了人氣了。」
欒雲嬌也是場面上的人,被老付這麼一點頓時醒了,但仍舊怕費柴吃虧太大,就跟在後面時不時的幫個忙,說句話,倒也替費柴擋了一些酒,但最後實在擋不住,於是心一橫,搶杯過來幫費柴喝了,如此一來兩個開車來的人,顧太成和欒雲嬌全開了酒戒,等會肯定是不能開車了,但此時大家又都喝的興起,對於怎麼回去,全沒放在心上。而費柴第二天從自己的床上醒來時,揉了半天的腦袋,也想不起昨晚是怎麼回來的。
雖然宿醉耽誤了晨練,但費柴還是強迫著自己起來吃了早飯。其實胃裡很難受,根本吃不下別的,卻也喝了兩碗粥。結果吃飯的時候遇到老韓,老韓對著他就一挑大拇指說:「行!你行!」
費柴完全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滿臉的迷惑,於是老韓就笑著說:「看來你真的醉了。」
費柴說:「我確實醉了,昨晚上到底咋了?」
老韓笑的曖昧:「咋了?回去自個兒慢慢兒琢磨去啊,反正啊,你行!」一邊說,一邊笑著走了。
費柴更是滿腦袋霧水,但是有一點是肯定了,昨晚肯定發生了點兒什麼,於是他又四下張望,想找個昨晚一起喝過酒的傢伙問問情況,也巧了,一個沒見著,看來都醉的厲害。於是只得怏怏的吃完早飯,就
打算先回宿舍,可是往食堂外頭走的時候,迎面遇到欒雲嬌,於是就趕緊拉到一邊問:「雲嬌,昨晚咋回事,今天老韓看見我說話說的陰陽怪氣的。」
欒雲嬌一笑說:「哎,是不是男人都喜歡做過了裝不知道啊。」
費柴有點急了說:「我是真記不得了,到底咋了嘛。」
欒雲嬌說:「也沒咋,就是你最晚抱著一個女的猛親來著,而且是舌吻。」
費柴一聽,心裡就是咯登一下,臉上也是一陣燥熱,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起。」
欒雲嬌咯咯笑著說打了他一下說:「你跟我對不起幹什麼啊,你又不是親的我,你要是親的是我啊,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費柴一見不是欒雲嬌,心裡鬆了口氣,可是換誰也得給人家道歉去啊,就又問:「那那那,那我親的誰啊。」
欒雲嬌見他那個囧樣,就故意捏著架子說:「誰呀,等我吃完飯在告訴你。」
費柴還要央求,欒雲嬌卻一扭身走了,費柴原本想追過去,卻又來了幾個學員吃早飯,費柴只得勉強笑著和他們打了個照面就回宿舍去了。
熬到上課,欒雲嬌直拖到老師上了講台才來,費柴白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也沒得了時間問,只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扭頭看見孫少安正鬼笑鬼笑的,於是就低聲問:「老孫,老孫,昨晚上我幹啥了?」
孫少安裝著挺嚴肅的樣子說:「幹啥?上課吶,你上課不是從來不開小會的嗎?」
費柴在底下踢了他一腳說:「我都快急死了你還逗我。」然後又壓低聲音,很誠懇地說:「老孫,我這人酒後無德,所以平時也不敢喝酒,你就跟我說說,咋回事?我記你的恩了。」
孫少安說:「也沒啥,也就是你親了個女的。」
費柴說:「這我知道,親的誰啊。我記不得了。」
孫少安笑道:「親人你記得,親的誰你就記不得?」
費柴說:「不是,親人是欒雲嬌告訴我的,但是她一直拿著架子不肯跟我說是誰啊。」
孫少安捂著嘴嗤嗤笑說:「你別問了,你再問我就在課堂上笑起來了,不過真有你的,咱們去廁所,我那兒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