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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地之子 第二百二十章 癡心的女人和報恩的男人 文 / 南海十三郎

    ?費柴把張婉茹送到樓下,後者就死活不讓他送了,打了一個車,又給了他一個飛吻,就這麼走了。雖說讓她回去休息還是費柴自己提出來的,可真的這麼一走,他還是有些悵然若失。

    回到樓上,發現吳哲身邊的那個小白領也沒了,就笑著問:「我的是回去休息了,你的呢?」

    吳哲笑道:「婉茹無所謂,我這個畢竟是個生人,再說了,兄弟之間聊天,旁人最好迴避下。」

    費柴說:「說的也是,不然沒由來的老插嘴,也煩人。」

    於是兩人坐定,乾了兩杯酒,胡亂聊了幾句閒話,就又切入了正題。

    吳哲叼著根牙籤兒,脫了一隻鞋,曲著膝蓋踩在椅子上,這副模樣,也只有在費柴面前才擺的出來,他慢悠悠地說:「老同學,你的事兒,我多少知道點兒,像你這麼個有理想的人,確實是個重挫,可從另一方面講,你沒傷筋動骨,該有的都沒少。就是不知道你自己是怎麼看的,打算將來怎麼辦?」

    費柴歎了一口氣說:「我啊,還是太天真。以前做工程師的時候,就想,要是有一天我當了官,會怎麼做怎麼做,現在也算是個官了,才發現還是什麼都做不成。個人的力量在整個系統的強大力量下,簡直不值得一提。不怕你笑話我,我一度心灰意冷,想離開那個是非之地算了,只要我自己的家人平安,管他天崩地裂,洪水滔天!」

    吳哲點頭說:「看來你是真傷心了。那你又怎麼看王俊,你真恨他嗎?」

    「恨啊,當然恨!」費柴咬牙說:「不過我不是恨他利用了我,相反我很欽佩他。不愧是學地質的,有種。」

    「你恨他沒把你當朋友,這麼大的事情也瞞著你?」吳哲說。

    費柴舉杯和吳哲碰了一下說:「有點這意思。不過細想想也可以理解,在他眼裡我已經是個官僚了,就想朱亞軍在我眼裡是個官僚一樣。」

    吳哲又問:「那你打算怎麼辦?實話跟你說,我把你的情況跟我們老闆也說了,他看上去也很賞識你。我這裡永遠都有你一個位置。當然了,你得預備苦個兩三年,畢竟你以前不是這個行當的。」

    費柴說:「我原來是打算來你這兒的,可現在又不能來啦。」

    吳哲問:「你說不能?沒說不想?到底怎麼回事?」

    費柴自嘲地笑了一下說:「別提了,我自以為聰明,誰知我在外面和一個女人的q情讓倩倩猜著了,這可把我捏住了,我要是再堅持要走,那還不得世界大戰啊。」

    吳哲笑道:「這樣啊,說具體點兒。」

    費柴就把整個事兒,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吳哲聽了沉吟道:「一直覺得倩倩傻傻的,其實那才是有大智慧的。」

    費柴說:「她是有大智慧的,我可慘了。」

    吳哲說:「你活該。不過也怪我,總以為你人聰明,好多事我不提醒你也能參的透,早知道如此,我就該提醒提醒你的。蔡夢琳那女人……屬於關注自己感受的女人,只有在自己有所得的情況下,才會對他人付出的,而且心狠手辣,為達目的,啥都幹得出來的。」

    費柴歎道:「已經領教過了,我現在才發現,其實我才是天下第一號的大sb呀。」

    吳哲說:「我看也是……你知道婉茹前些年為啥和你分手嗎?」

    費柴搖頭說:「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不能給她她該得到的吧,畢竟我是已婚男人,她青春年少的,確實也不應該在我身上耽誤太多的時間。」

    吳哲歎了一聲,笑道:「你呀,空具一身魅力,原來不懂女人。不過倒也正常,好事兒不能讓你一人占齊了。」

    費柴問:「你這話啥意思?」

    吳哲說:「咱們不說男人女人,只要是一個人真的喜歡另一個人,那麼只要那個人能好起來,這個人是不惜犧牲一切的,包括自己的感情,而婉茹實在真真正正的你的女人。」

    費柴的腦子裡飛快地把各種信息的碎片拼接起來,似乎有了一個大概的結果,但他依然問:「我還是不太明白,你說仔細點。」

    吳哲說:「那我先跟你說說當初張婉茹為什麼會跟你分手。」

    費柴說:「說說看。」他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盡量做出一副知不知道都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裡還是十分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吳哲也不賣關子了,直截了當地說:「宛如當初之所以離開你,是因為有人找她談了一次話,說的也很直接,說是雖然都是做情人,你張婉茹只能成為他的拖累,而我卻能讓他平步青雲。」

    費柴笑了,說:「你這也太雷人了,還有人爭著做人情人的啊,說是爭著做老婆還有可能。」

    吳哲正色道:「你別不相信,只怕你心裡已經猜出大概是那個找婉茹談話的人是誰了吧。」

    費柴遲疑了一下,緩緩地說:「蔡夢琳?」

    吳哲笑著反問:「為什麼猜是她?」

    費柴說:「也不瞞你,想瞞也瞞不住,這女人是啥事都做得出來的,我的另個妞趙羽惠就是被她弄進監獄裡去的。」

    吳哲說:「沒錯,你果然已經知道了,就是她,她一早就打你的主意了,謝天謝地現在你們分手了,不然你的下個情人,或者我們想的更悲觀一點,倩倩,如果她不在滿足於做你的情人了,天曉得她能幹出什麼來。」

    費柴歎了口氣,又自嘲地笑笑說:「吳哲,你說我這算是操人不慎呢?」

    「操人不慎?」吳哲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說:「好好,操人不慎,這個詞好,很好,我的拿本子記錄下來。」說著,真個佯裝去翻包包,被費柴一把推開,罵了聲:「去你的,少來了!」

    兩人鬧了一陣,費柴又問:「婉茹和我分手我算是鬧明白了,那她為什麼這次又……這些年她就沒自己的生活?」

    「有啊,怎麼沒有,人家也是心裡生理正常的女人嘛。」吳哲說:「這些年她也談過兩三次戀愛,可都不長久,不怕你揍我,我還勾搭了她幾回吶,可是女人啊,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只要心裡有了一個男人,別人就很難再插-進去了。你的情況,她和我知道的差不多多,可是她畢竟是青春少女了,估計現在也有了點其他想法。」

    費柴問:「其他想法?」

    「是啊。」吳哲說「你老婆不願意離開南泉,又捉著你出軌的尾巴讓你也不敢輕易離開南泉,可是你若是執意離開南泉呢?」

    費柴說:「那還得了,家破人亡不一定,妻離子散是跑不了啦。」

    吳哲說:「小米是你親生的,在怎麼也跑不了。楊陽跟你最親,倩倩到現在都不讓她喊她一聲媽,足以證明楊陽也是離不開你的,至於妻嘛,就算倩倩真走了,這兒不是還有一個隨時準備上場的嗎?」

    「你是說婉茹~~」費柴說著,又忽然不說話了,隔了好久,才喃喃地說:「那婉茹就是為了這點渺茫的希望?」

    吳哲用筷子敲著費柴的頭說:「你呀,都說你不懂女人了你還不承認,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呢?」

    費柴說:「我不用明白,我只要知道我欠婉茹這份情,這輩子是還不清了。」

    「造化弄人啊。」吳哲歎道。

    此後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喝酒,你杯中空了,我給你倒,我杯中空了你給我倒,就這麼默然地喝了大半瓶白酒,然後費柴又問:「吳哲,我要是真辭職過來了,你收不收我?」

    吳哲說:「那還用問,收!不過……」

    「不過什麼?」費柴更關心『不過』後面的話,因為世上萬物萬事很多都是倒霉在這個『不過』上頭的。

    果然,吳哲說:「我希望你來幫我,可是我希望你能晚點來。」

    「多晚?」費柴追問道。

    吳哲說:「直到南泉市發生地震或者地質異動平穩下來為止。」

    「為什麼?」費柴問。

    吳哲說:「因為我欠南泉人的,我們都欠。」他說完,看著費柴一臉錯愕的樣子,又說:「你忘了嗎老同學,當年咱倆跑野外隊的時候,有次迷了路,餓的快死了,是南泉偏遠山區的一戶農民用半鍋紅薯救了咱倆,那可是他全家一天的口糧,咱們吃了,他一家人就得挨餓,人家當時還問咱們是幹啥的,我是我們是搞地質的,他又問搞地質有什麼用,你就說,若是探出底下的礦來,大家就能大家致富,若是監測出大的自然災害來,咱們就能避禍。老同學啊咱們都欠他們的,南泉是貧礦區,找不到多少有用的礦藏,可咱們還有別的機會報恩啊。我現在是沒搞地質了,可你還有機會從這方面報恩。你上回打電話不是說有個日本人,隔了幾十年還來還當年搶走的糧食嗎?咱們可不能連日本人都不如啊老同學。」

    「我記得這件事,」費柴說「後來過了很多年,你辭職了,我還專程去了那個村子,可是那個自然村合併早其他村去了,我沒找到人。而且吳哲啊,我現在說話沒人聽啊,就算我測出了南泉比如說吧,明天就要地震,我又能怎麼樣?」

    「你能在你的能力範圍內做事。」吳哲說的很堅定「那個善良的農民咱們是找不到了,可是我記得那個村莊是在雲山縣轄區內的,不是有人正在幫你活動雲山縣副縣長的位置嗎?我也會支持你的,畢竟你要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事,你如果救不了整個南泉,至少救下雲山縣,我可以給你經濟上的支持,需要人了,香樟村水廠的人可以直接歸你調遣!」吳哲說著,兩眼放著光,就像一個即將充滿雄心壯志,衝上戰場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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